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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还清债务,奶奶再上门

木生买东西回来接木青清的时候,木青清正和胡掌柜交代:“胡掌柜,这鱼腥草做成药膳固然有解毒化瘀的作用,但还是有点要记住,这鱼腥草不可久食。久食之,发虚弱,损阳气,消精髓。多食可引起气喘。所以给客人点菜的时候务必告知,每桌只可点其中一种。”木青清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骗人,不过自己也算不错了,告诉他们了,要怎么做事他们的事,只要不是做的太过,其实是不会有问题的。

“这……”胡掌柜为难了,想起自己吃了不少鱼腥草,这,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这么想着,顿时觉得身上不舒服起来,尤其是这心口,怎么都觉得有口气出不来。

“胡叔叔你放心,清清跟你开玩笑呢!”欧阳烨看着胡掌柜涨红的脸顿时觉得搞笑,这清清还真是有捉弄人的本事!怎么就有她说的那么严重了?要是真的这样严重,她哪里还敢拿出来卖方子啊?要知道这关乎人命的事可是要坐牢的!

听了欧阳烨的话,胡掌柜这才觉得气顺了,心口也不难受了。伸出一只胖胖的手指指着木青清,此时他真的是欲哭无泪,这小娃子咋这么贪玩呢!

木青清听了欧阳烨的话可不高兴了,这变态怎么说的好像很了解自己的样子?哼,自己就是开个玩笑而已,他至于那么认真吗!

“清清,可以走了么?”木生走过来摸着木青清的头,这孩子肯定又调皮了吧。

“嗯,爹爹,咱们回去吧!”木青清这才看到自家爹爹已经到了旁边,于是笑着答道。

两人向着欧阳烨及掌柜的等人告了别,便向着来时的路走去。到了出镇子的地方,木生叫了一辆牛车,本来是不该浪费银钱的,可是看着自家闺女疲惫的脸,想着这些日子来她的辛苦,便也就忍痛付了银钱。到他们清水村一人五个铜板,两人就是十个铜板,要在平时,够自家吃一天的伙食了。

木青清虽然也很心疼银子,但毕竟自己也确实累了,就没有阻拦自己爹爹,况且,赚了钱就该花,她可不想像前世一样,自己省吃俭用,结果却养了那样狼心狗肺的东西,最后落得那样一个下场!

“清清啊,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累了就靠着爹爹休息一会吧!”木生一回头正巧看见木青清有些狰狞的面孔,还担心她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导致的,于是关切地问道。毕竟这几天她一直是起早贪黑地采药,前些天病也没好好将养着,今天还起了个大早,身体不舒服也情有可原。

“爹,我没事。”木青清靠在爹爹的肩膀上,爹爹的肩膀并不宽大,相反还硌人得厉害,也是,一直操劳却没有吃好,能不瘦得皮包骨头么?可是她却觉得在这一刻非常的安心,仿佛在他身边什么也不怕,忘了有多久自己没有这么亲近过父亲了,前世自从自己嫁人后就没怎么见他,直到他去世自己也没见几次面,就是嫁人前,那时候的自己也总是跟家人不亲近的。

牛车晃晃悠悠的,木青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在她睡着的时候,木生轻轻地将她放平在自己的腿上,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天很蓝,郁郁葱葱的树木间一条黄泥小道蜿蜒漫长,在黄泥小道上,一辆牛车正吱呀吱呀地缓慢前行。牛车上,载着相依相偎的两父女,绿影环绕间,可见两人恬淡满足的笑容。

话分两头,这边木青清跟着木生回村,本来欧阳烨也想跟着去的,不过却有人比他更早一步拦住了他的脚步。

“烨哥哥,你今天终于来了啊?水儿都等了你好多天了。”说话的是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她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纱裙,看样子娇俏可爱。她的脸是典型的小巧玲珑,只有一个巴掌大小,上面一双黑亮的大眼睛此时正紧紧盯着欧阳烨,仿佛只要一眨眼他就会不见似得的。

“哦,呵呵,原来是陆小姐啊,真巧啊呵呵……”欧阳烨此时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他素来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对这个死缠烂打的小姑娘却是避之不及。木青清还说自己无耻呢,可是在他看来,这陆水儿才是无耻的祖宗啊!要不是她成天在水仙居拦着,自己当天也不能跑去清水村玩啊!不过这要说起来,自己还得感谢她呢,要不是她,自己也不能认识木青清啊,呵呵,要是错过这么有趣的人儿,他一定会后悔死的!

“哼!巧个屁啊,本小姐可是在这里等了很多天了!”听了欧阳烨的话,陆水儿可没有顺着他的话说,而是毫不留情地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别以为自己不知道,他不想看到自己,每次自己来,他都是有多远躲多远。想想真是伤心,自己只是喜欢他而已嘛,至于躲那么多天么?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还敢给自己打马虎眼!

欧阳烨真是欲哭无泪啊,这位小姐三句话就露出本性了!“啊,对了,刚刚张老伯那边还有事找我呢,我就先走了哈……”说完,也顾不上陆水儿有什么反应,非一般地跑了出去。直到跑出好远,还远远听到陆水儿的吼叫呢,可见她真是气急了,欧阳烨颇为害怕地摇摇头,幸好自己跑的快!

木青清父女两个很快就回到了家里,这坐牛车就是比走路快啊,走路花了两个时辰,牛车才一个时辰就到家了,若是坐马车的话只要半个时辰就足以。此时已经快到未时了,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在田里忙活着呢,所以看见木青清两人坐牛车回来的人倒是不是很多,不过还是有那么几个小孩子看见了,一个个都吃惊地忘了玩手上的泥巴。谁不知道这木生家是村里嘴穷的了,怎么今天有钱坐牛车回来了呢?

小山村里一般都没什么秘密,况且是这样一件令人大跌眼镜的“大事”,还没天黑整个村子就都在传言说着木生家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都有银钱坐牛车了。当然也有人笑话:“这木生也真是不懂事,有两个银钱就开始享受了,郑老爷的银钱还不知道能不能还上呢,真是打肿脸充胖子!”

郑老爷当然也听到了传言,虽然说他不相信那么木生真有那个本事可以把银钱还清,不过反正明天也到期了,就去看看也没什么差。如果他不能还钱,那就将她闺女拉走就是!想到这里,郑老爷豆大的绿豆眼顿时眯了起来,嘴角溢出一丝残忍的笑。

一路回家,木青清不是没有听到那些小孩的碎碎嘴,她也知道恐怕不等明天就会有各种传言传来。不过这些跟她都没有关系,她现在心中唯一想的就是今天晚上终于可以吃顿饱饭了,今天一早出门,就只有刚到集市的时候爹买了两个馒头充饥,到此时早已经饥肠辘辘了。好不容易买了米面肉回来,谁还有心情去管那些闲言碎语?还是跟爹娘弟弟大吃一顿才是正事!

“娘,青山,快出来,看我们买什么回来了!”一下牛车,木青清就迫不及待地对着屋里喊道。

木青山第一个跑出来,看着木生从牛车上一袋袋地往下搬东西,惊得他张大了小嘴,连路都忘了走了。

“怎么了,山儿?”木刘氏也从屋里出来,正好看见木青山呆愣在原地,不禁问道。问了之后才抬头看向篱笆外面,这才发现孩子他爹正在往下搬东西呢,看那样子似乎是买的米面,就连木青清手上也提着一大块猪肉!木刘氏不禁也愣住了,她已经忘记多久没有从镇上买东西回家了,什么时候买过这么一大块猪肉?去年?前年?还是更远的时间?

“娘,我们晚上可以吃饭了!”木青山此时已经跑到木生面前了,他几乎是趴在一袋米上亲吻着米袋道。此时他的眼睛都是星星,在他的眼里似乎已经看见一碗碗香喷喷的米饭,而不是那粗糙的米糠,更不是那难以下咽的野菜团子。

“是啊,可以吃饭了。”一句话说出来木刘氏心中多少酸楚?平常人家的小孩虽然不是天天吃肉,可也是隔三差五就打个牙祭,哪里像自家的孩子,却只想着可以吃顿饱饭!

一家人没人再说话,都静静地收拾着,这天晚上,木青清在这个家里吃上了重生后的第一顿白米饭,还吃上了一顿大肉。虽然跟前世她吃过的东西比起来,这点东西真的不算什么好东西,可是木青清却觉得这是自己吃的最香的一顿饭。

饭后,一家人将今天得到的银子拿出来算了算,五十二两银子,今天买东西花了二两,除去郑老爷那边的十一两,还有三十久两,木生盘算着,家里的房子也需要休憩一下了,否者冬天的时候到处漏风可怎么行?

木青清没有将自己还有二百八十两银子的事说出来,因为她知道,告诉他们也没有用,就是现在剩下的三十九两银子也不定能守到什么时候呢。倒不是爹娘会乱花,而是自家还有一群极品亲戚,而他们是绝不会允许自家有余钱的!

木青清的担心不无道理,第二天上门的这些人就验证了她的担心,而此时木生和木刘氏还不知道,那五十两银子只是在他们被窝里捂了一个晚上,就全都进了别人的口袋。

木青清清早起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情况,一大早自家篱笆门外就聚集了一大批人,其中最打眼的大概就是郑老爷及他的打手们了。都是大老爷们,在一大群女人中显得格外的鹤立鸡群。除此以外,就是和郑老爷并驾齐驱的木张氏,仗着她是木生他亲娘,她肥胖的身子直接占据了除郑老爷外的最有利位置。以至于形成了这样一幅状况:简陋的篱笆外,郑老爷和木张氏各站一边,后面是一群伸长了脖子翘首以盼地村民,那情形,像是等待着什么大人物似得,让木青清不禁心底冷笑。

慢腾腾地挪到门口,木青清打开篱笆门,顺便转头对着屋里喊道:“爹娘,郑老爷和咱奶来了!”这一声是在告知里面的爹娘,赶紧将银钱藏好,可别被人给讹了去。

“死丫头,怎么走得这么慢?!”木张氏见木青清过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没看到你奶在这儿等着么?也不知道赶紧的,怎么着,地上有金子粘着你脚哇?!”

“奶,我今天还没吃饭呢,哪有力气跑那么快?”木青清有气无力地回道。心里想着,谁知道你们这么赶啊,平常这个时候谁家不是在吃早饭,偏生有你们这样的,在这个时候上门。

“哟,还敢顶嘴!瞧我不撕烂你的嘴!”木张氏一听更气了,这木生家的丫头平时都是个懦弱的,说十句她也不会顶一句,这几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感觉嘴变厉害了不少哇!难道是发烧嘴变利索了?

木青清可不想这个时候跟她闹,她还希望这些人弄完了赶紧走呢,自己可还饿着肚子!也不管木张氏的嚣张,好声好气道:“奶奶,您来我家肯定有事吧,你看,郑老爷他们都进去了!”

木张氏这才发现,只有自己跟木青清还站在篱笆边,其他人早到了院子里了!狠狠地瞪了一眼木青清,扭着水桶腰进去了。

郑老爷一进门就表达了自己的来意:“木生,咱上次说好了,今天你可得把这银钱还齐了,不然,咱就把你这闺女带走了!”这边才说着,那边便有两个打手往清清这边走了过来,毕竟在他们眼里,木生根本不可能在十天之内将十三两银子凑齐,还不如直接带了人走算了。

“等等。”木生自然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立刻回屋拿了一个钱袋出来,往郑老爷这边走来。

郑老爷注意到那钱袋鼓鼓的,难道说着木生真的把银钱凑齐了?这一发现让他的眼睛都直了,若是如此,那木生这家伙一定是找到什么好的营生了,说不定自己也可以跟着赚一笔。

“郑老爷,这里是十一两银子,借据呢?”木生将手上的钱袋打开,里面是两个五两的银锭子和一两碎银子,郑老爷看到银子,也没说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来,木生一看上面有自己按的手印,认出正是自己写下的借据,便当着大家的面撕成了碎片。这一刻,他的心才算真正放下了,俗话说无债一身轻,自家终于可以开始过好日子了。

郑老爷接过木生递上来的银子就离开了,接下来没他什么事了,虽然他也很好奇木生从哪里得来的银子,不过来日方长,也不急着这一时,以后总有机会知道的。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就连看热闹的人也三三两两地散去了,不过还是有几个好事的眼见着木张氏都还呆着,就也远远地瞧着,并没有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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