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黑漆漆一片,走进去一丈多就什么也看不见了。黄莺紧紧贴着林秀才,有细微的风拂过,带着一阵凉意,激起一片鸡皮疙瘩。黄莺心里犯怵,道:“咱们还是先想办法生火吧,这样瞎摸索也看不出什么来,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危险。”
虽然山洞里的空气闻着比较清新,不像有猛兽居住的样子,然而毕竟黑灯瞎火的,林秀才略一思索:“也好。”
他们返回到洞口。好在洞口的地面相比外面干燥许多,还堆着些干燥的枯草。
黄莺百无聊赖的坐在石头上看林秀才生火,钻木取火和石块击打生火的难度太大,他们用各种办法试了很久,也只有零星的火花,想要点燃草木根本就不可能嘛。
黄莺是放弃了,林秀才还在一遍又一遍的击打石块。突然,落在枯叶上的火星渐渐变大成了小小的火苗。黄莺连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口气出大了,灭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火苗。她慢慢的把枯草和小树枝添进去,火越来越大。林秀才摸摸脑门上的汗珠,轻轻吁出一口气,和黄莺相视而笑,两人有共同解决了一道难题的成就感。
今天能捉到鸡是运气,明天如果找不到出路的话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尽管没有加任何调味料的烤野鸡着实谈不上美味,甚至是难以下咽,黄莺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只鸡腿一个翅膀。
火光映得山洞红彤彤的,肚子里有了食物后,人也跟着活了过来。天色已经全暗,有昆虫不停鸣叫。黄莺伴着虫鸣声,与林秀才说好下半夜换她守夜,之后躺在火堆旁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黄莺是被阵阵鸟叫声吵醒的。天光微亮,旁边的火堆仍然烧的很旺,林秀才一边添柴一边喃喃自语。感到黄莺的动静,他微微移动了下腿,却立刻发出“嘶”的一声。
“怎么了……”黄莺还有些迷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枕头到了林秀才的腿上。她坐起身来问道:“腿麻了?”
话没说完,手已经伸了出去,“我帮你揉揉。”
“不用不用,我自己揉。”林秀才侧转身。这一夜对他来说格外煎熬。黄莺睡着睡着脸就贴到了他的腿上,手还到处乱摸。不得已他把黄莺的手抓住,她倒好,头在他的腿上蹭了蹭,自己挑了个舒适位置,继续呼呼大睡。林秀才看着腿上被火光映红的小脸,两弯细眉,眉长入鬓,睫毛又长又翘,鼻子小小的,嘴也小小的。也不知梦见了什么,还不时的吧唧吧唧嘴。林秀才捏捏掌中的小手,软软的,真小,完全被自己包裹在内。他不由想到了白天看到的那双玉足,也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手大,他的目光探向黄莺的裙摆。脑子里的画面渐渐绮丽起来……
林秀才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转开念头,开始背起书来。
黄莺哪里知道秀才的这番折磨,只觉得很不好意思,揉得越发起劲。
林秀才却突然推开她,急急的站起来,背对着她道:“我的腿已经不麻了。”说完也不等黄莺反应,别别扭扭的走出了山洞。
“不是还没好吗……”黄莺看着他那个奇怪的姿势思忖,不会尿急吧。
两人把昨天剩下的鸡肉热热,随便填了填肚子,就开始寻找出路。
从昨天得到的信息看,这里并没有人烟,这个小小的山谷四周全是高山,两人决定先探探山洞的情况。
随着天光渐亮,山洞里也可以隐隐约约看到了些面貌。
长长的山洞仿佛没有尽头,里面的样子似乎也没有任何变化。脚踩在坚硬不平的石头地面上,已经起了水泡。黄莺咬牙忍住,她不由抓住林秀才的手,究竟还要走多久?
林秀才转头安抚的看了黄莺一眼。看情形,这个山洞不像是天然形成,倒有些人工开挖的痕迹。也不知道另一头通向的是什么地方。
终于光线越来越亮,两个人不见轻松,反而紧张起来。
林秀才和黄莺对视一眼,准备共同迎接这不知是喜是悲的结局。
当看到山洞外影影绰绰的建筑一角时,黄莺几乎要喜极而泣,她转身抱了林秀才一下,“咱们快走,我已经饿死啦。”
身体里被蓄上了新的能源,一下子轻盈许多。
尽管看着就在眼前,两人着实花了不少时间,好在终于是走到了。
“青山寺?”
黄莺一屁股坐在寺庙门口,“我再也走不动了……”
一个小和尚探头看了他们一眼,飞快的跑了回去。
“别走,别走!”黄莺大喊。她现在是一步也不想挪动,只想坐在台阶上喝口热粥再说。
林秀才见拉不动她,半蹲身子说:“我背你进去。”
得得得,黄莺嘟着嘴,她哪里好意思,两人谁也不比谁轻松。
刚推开门,一个老和尚迎了过来。
林秀才一揖到底,“我夫妇二人落难到此,还望师傅舍口饭粥。”
黄莺见他们你来我往客气不停,悄悄扯了林秀才袖子一下。原本以为动作隐蔽,哪知道老和尚倒是耳聪目明,对着黄莺微微一笑,“两位施主里边请,粥菜已经准备妥当。”
或许是黄莺脸上惊讶的表情太过明显,老和尚解释道:“青山寺地处偏僻,寻常不见人烟,偶有路过,多是借宿或是讨些吃食。我这弟子多时未见陌生人,不懂规矩,还望施主体谅。”说着,对着大殿方向招招手,“明星,还不快过来。”
黄莺这才发现刚才那个小和尚正躲在殿门后面,好奇的看着他们。听到师傅召唤,“嗖”一下跑了过来。
速度真快,黄莺惊叹,这家伙参加一百米准打破世界纪录。
小和尚听到黄莺发出的惊叹声,倒不好意思起来,扭扭捏捏的藏了半个身子在老和尚身后,却仍是好奇的看着黄莺。
不过须臾,突然一拍脑袋,双手合十,对黄莺和林秀才道:“见过两位施主。”
黄莺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小和尚看起来七八岁的样子,穿着僧袍,剃得光溜溜的脑袋,明明看起来很机灵,却总是做一些傻乎乎的表情。
两人随着老和尚到了大殿后头,转角是一个小院,在厢房里,果然两碗米粥,几样小菜已经摆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