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情,我郁闷了好些天。好在“我”的兄长和那个叫“桃儿”的丫环再也没有出现过。否则照他们的闹法,酒楼的生意便不用做了。
我摸着手上这块温润的羊脂玉,上面刻着“木美美”三个字。从海里被老爹捞起来的那天,它就在我身上,也成了我的代名词。我收藏着它,是因为也许有一天我还能回到现代,也许有一天它还能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上。我从来就不是木美美。我叫沐云,只是从2006年穿越到这个陌生王朝的一缕芳魂。可是这样的事说出来有谁会信?
独自走在清冷的街市上,十二月的冷冽西风迎面吹来,我的心很乱很乱。本以为出来吹吹冷风,脑袋会变得清醒一点,看来这个方法并不起作用,我的脑子里还是在搅糨糊,一团糟。
突然,毫无预兆的黑暗淹没了我,一只大麻布口袋罩在了我身上。我用力地扭着身体,想要挣脱,嘴里狂叫着“救命”,声音却被掩在了麻袋中传不出去,然后被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抬了起来,像是被放到了一辆车上。其中一个人叫了一声,“快走!”,马车便飞奔了起来。
我被绑架了!天啊,我真是欲哭无泪!谁这么无聊,整天没事干,居然绑了我!要钱就直接说一声嘛,我到醉枫楼账上给支一下不就得了,浑蛋……王八羔子……
我叫了半天,嗓子都冒烟了,完全没用。怎么办?怎么办?脑子里一团乱麻,理也理不清,根本不能思考任何东西。唯今之计,要冷静,要冷静。我在麻袋里粗重地呼着气,强迫自己要冷静。好一会儿之后,我的思维才恢复精明,一遍又一遍地琢磨着到底是谁绑了我?
为色?百分之两百的不可能,我长得这么胖。
为财?有可能!如果是为财,那么就又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三峰酒家的贺有才雇人来绑我,因为我抢了他不少生意,拉走他不少的食客。他要报复,明里不行,就用暗的;另一种是市井流氓早先就盯上了我,认为我是醉枫楼老板,生意做得这么大一定有钱,想捞一笔。不过那贺有才当日被一面令牌吓破了胆,谅他也没这么坏的心眼!联想到当时有人跟踪我,我想第二种可能性大多了。
那如果是为别的呢?也应该有两种:一种是最坏的情况,那就是追杀过癞蛤蟆的黑衣人干的。若是这一种那就麻烦了,没准儿我的小命就为此断送了!天哪,癞蛤蟆,你真的是灾星啊!碰到你,我真是什么霉都倒遍了!我怕死啊,不想死啊……呜……呜……呜……我一想到幸福客栈那晚的黑衣人的样子以及架在我脖子上的刀的冰冷,就忍不住毛骨悚然。还有一种就是,“我”亲爱的兄长太爱“我”了,觉得“我”不该呆在池峰,要带“我”回京师。因为说不动“我”,爱妹心切只好用绑的了。这可以说是最好的一种情况,不过自从我穿越到在这个时代后,运气一向很差,应该是不可能了。
马车一阵急驰之后,稍慢了一些,耳边的市井买卖吆喝声也渐渐消失了,一定是到了偏僻之处。不会这么快吧?通常电视剧里这个场景都是绑架勒索或杀人越货的目的地!天哪,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我才二十三岁啊。
“放她出来。”行驶了一阵之后,一个女声叫停了马车。
一阵“窸窸窣窣”解开麻袋的声音之后,我终于得以重见天日。活动了一下手脚,我下了车,环首一看,已是城郊,怪不得刚才这么安静。四五个身着厚棉袄的男子老实巴交地看着我,然后低下头去。这么老实的绑匪?不是应该长得凶神恶煞的吗?奇怪。
“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小姐给请到马车里?”又是刚才的那个女声。
我回头一看,一个体态有些发福的中年妇人表情严肃,也不像是什么绑匪啊。
“小姐?”
“小姐,爷让我们来请你回去。快上车吧!爷还在前面等着我们呢!”她口口声声“小姐”来“小姐”去,既严厉又尊敬。
我的第一反应是小命安全了,原来真是爱妹心切的“兄长”办的好事。刚才他们这一绑几乎把我给吓糊涂了,虽然知道眼前这些人也都是听命办事,怪不得他们,我还是咽不下心头那口气,便佯装生气:“知道我是你们的小姐,还这么粗鲁?还反了天了?”
绑了我的那几个老实家奴,听到我的言语都快吓傻了。我心里爽了一回,其实大部分时候,凶人的感觉是很不错的!
“小姐,请上马车。”还是中年妇女沉着些。
我很识相地上了车。他们的胆子都已大到用麻布袋绑我了,如果我现在不愿意上车,只能落下被再绑一次的下场。两者相较,当然选择乖乖上车比较好,总比呆在麻布袋里连气都喘不顺来得舒服。唉,这是什么世道!当小姐的,还要看下人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