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季言洛感觉自己被一种强大森冷的气息锁定了,这股气息笼罩了她的全身,令她无法动弹。
季言洛无法动弹,也无法逃离这股气息,但她现在关注的重点却不是这个,而是刚刚这个人口中所说的“来自未来”。
这个人,为什么会知道?
来不及多想,季言洛就感到一股劲风从脑侧袭来,她立即向后躲去,可终究是晚了一步,顿时,强大的力量袭上她的头部,将她整个击飞,直至她被狠狠地撞到了墙上。
这一下令季言洛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季言洛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噼啪作响,像是已经碎成了千万个部分,带给她锥心的疼痛。
她趴在地上,晃了晃发晕的脑袋,眼睛却盯着前方不远处的黑色人影。
也不知是撞到了哪里,眼前满是重影,她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前方有个人,身穿黑衣的人,却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
“不愧是来自未来的人,脑袋还挺硬。”那人朝她走来,背着光,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这个声音,好熟悉。她好像在哪里听过。可是她来到这个时代的时间不长,根本没接触多少人。而能让她有印象的声音,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人是她脱离蛋壳后看到的第一个人,大概也就是这个人把她带到这里。
那人一腿斜劈过去,季言洛一个翻滚,朝旁边躲去,她本应能躲过去,事实上,她确实躲过去了,可是因为她的头发太长,来不及移动,就被踩了个正着。
“嘶——”
季言洛一时吃痛,一手压着头皮,一手紧握成拳本能得朝那只踩住她头发的叫砸去。所幸那个人及时松开了脚,她扯着头发向后退去,与那人拉开了距离。
此时她的视野终于恢复,她终于可以看清那个站在她前方离她几步远的人影。
这个人至少比她高了两个头,这种身高上的差距让她只能仰着头看他,从气势上瞬间矮了一截,这让她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穿着一席黑色制服,这制服显得他的身材更加修长,季言洛认得这种制服,这是这个时代的军装,这个人,是个军人。
军人,这个时代的军人,应该是她除了小则之外最后可以信任的一群人。她看过这个时代的介绍,这个时代的军人,还没有党派之分,总的来说政局还算是比较清明,缺少黑暗面。而这个人,一上来就挑明她的来历,应该是想让她知道,他已经知道她的存在,或者说,军方的某些人已经知道了来自未来的她的存在。
想到这里,季言洛抿了抿嘴,原本紧绷的肌肉放松了。
这人长相清秀,全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平稳宁静的气质,看着像一个搞科研的技术人员或是一个从事文学的人,而不是一个战斗人员,他的眼睛微眯着,紧紧盯着季言洛,眼睛里流露出审视的目光。
他的唇边突然挂起一抹恣肆的笑,将他的身上那股宁静的气质破坏地一点不剩。
“你……”
季言洛想问问这个人他所知道的事情,可是她刚一张嘴,却发现眼前的人影不见了。
下一个瞬间,那个人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猛地抬头,却只看到带着恶劣笑意的唇,然后她感到腹部一阵钝痛,整个人被摔在了地上。
季言洛的脸色瞬间白了,捂着腹部,身体蜷缩成一团,她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疼得都快要裂开了,额上冷汗直冒,疼得她抬不起头,而她的视野所能笼罩的范围仅限于她眼前这双锃亮的靴子。
“是我想错了吗?来自未来的人不应该都很抗打。”
一声轻轻的叹息从季言洛的头上传来,一双精瘦的手臂季言洛被横抱了起来,然后,一张依旧挂笑却略带失望的面容闯入她的视线。
季言洛感觉腹部好受了些,便张开没有一丝血色的唇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来历?你要带我去哪里?”
她皱着眉头,语气也是咄咄逼人,可是,她毕竟才十二岁,声音里满是稚嫩,没有一点儿杀伤力。
“小姑娘在意那么多干什么。”那人轻弹了一下季言洛的额头,“我是联盟少校谭烜弈,你只需知道我是可以信任的就足够了,至于我们要去什么地方,我怎么知道你的来历,等到达目的地再说。”
这说了跟没说一样。季言洛在心里默默说道。
“你没有练过体术吗?”谭烜弈突然问道。
体术这个词对季言洛来说有些陌生,她迟疑了片刻,才回答道:“没有,从来没有,体术在我们那个时代已经没落。”
谭烜弈眼睛里闪过兴趣的光芒,他问道:“可是小洛洛身手不错,不修炼体术怎么做到的?”
季言洛沉默了,这让她回想起了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与生命随时可能失去的恐惧。
体术的练成是需要时间的,而在那个时代,时间是比生命还珍贵的东西。虫族不会容许他们有时间修炼体术,而为了抗击虫族,人们只能选取捷径。
季言洛长时间没有答话,谭烜弈明白她并不想说,谭烜弈再次叹了口气,这种好奇心被吊起来但就是得不到答案的感觉真是让人难受。
“你要是不想说的话,那就……”
“药物,我们是使用了药物!”
季言洛的声音有些颤抖,谭烜弈低头看向怀里的少女,只见她的身体缩了缩,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在那个时代,人们是用药物激发人体潜能。每个孩子在五岁时会被注射潜能药剂,这种药剂药性极为狂躁,很多体弱的孩子撑不下去就要面临死亡。
这种药剂还需要分为五次注射,相当于每个人要经历五次生死考验。而能撑过这五次注射的孩子,不到十分之一。
在注射药剂的期间,季言洛每天都可以看到,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同伴,下一秒就变成了死尸一具,死状极其恐怖,那种打击,可想而知。
“小洛洛我们到了。”谭烜弈停了下来,唤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维中的季言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