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微暖,穿过庞大的树冠的绿叶中细微的缝隙洒下,照射在干燥的地面,不时的一阵微风吹过,尘土飘扬,形成一道光柱。
这里是遍地都是树,一颗又一颗一片又一片的古树,每一颗都高大挺拔,如虬龙一般盘旋而起的凸起的树皮,四五个成年男子才能环抱的树干,裸露在地面上的如同蟒蛇粗细的树根。
这里,就是大荒之地!
这里无时无刻都在发生死亡,随处可见生灵的尸体,这里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所有试图这样的都已经成为累累白骨。
这里没有胜利者,更没有失败者。只有生者,或者死者!弱肉强食是这里唯一的生存法则。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棕色的灌木从,一阵冷风吹过,飒飒作响,一只拳头大的土拨鼠冒出脑袋,贼溜溜的眼睛打量者周围的环境,尖而锐利的爪子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寒盲。它的手中,抱着一颗洁白晶莹的蛋,蛋壳之内光晕流转,符文若隐若现。它略带陶醉的嗅了嗅,这一次的收获不小。
终于打量好了周围的情况,它将蛋用两只爪子紧紧的抱着,两只短却有力的后腿发力,快速的奔走着。这土拨鼠虽然个头小,可是它的速度确实不容置疑。
大荒中能够过下来的,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方式!这里不存在侥幸,没有足够的实力。一次,两次,三次……终有一次你会失败,而失败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
死!
可是,这土拨鼠不知道,在它抱着蛋离开灌木从的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它的死亡。在它极速奔跑扬起的尘土中,一个三角的脑袋默然出现,吐了吐红信子,悄然无声的跟上去。
因为它知道真正的大餐还在后头!
土拨鼠一番奔走,终于在一个稍稍凸起的小坡面前停了下来,左右张扬了一下,小鼻子动了动,嗅了半天觉得没有危险,低身抱着蛋钻入洞中,不见踪影。
那天蛇远远的盯着洞口,吐吐红信子,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过了好一会,土拨鼠突然从离洞口五六米外的一个小洞中钻了出来,爪子中依旧抱着蛋,只是警惕性放松了许多。
它以为,真的没事。若是有生灵,就在刚刚就会随着它钻入洞中,但是洞的入口看起来很大,其实洞里的地方窄小,而它却能快速的穿过,从而保命。
可是,它不知道,在它的背后,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正注视着它。土拨鼠继续奔跑,两只后退显的有力,快速的在地面上捣着。这一次,它停在了一颗枯树面前,树不高,却也不矮,树根已经有些凸显在地面上,而在两树根须之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
土拨鼠毫不犹豫的钻了下去,带下去的还有那颗晶莹剔透的蛋。远远的跟在身后的蛇俯下身子,扭动着,在与地面的摩擦声中相继钻入洞中。
“嘶!!叽叽!!”
疯狂的嘶吼声回荡在树洞中,蛇的后半条身子慢慢的钻入洞中,一点一点,每钻入一点,嘶吼就更撕心裂肺。
终于,还是全没入洞中,而这枯树下的安安静静。过了一会,一个三角的脑袋从洞中钻了出来,大大的张开嘴,露出带着血液的闪着寒芒獠牙,那长而尖的獠牙不时的滴着血,看的人心中发怵。
“鹰~~”
就在蛇钻出洞的一瞬间,状况突现,高空中突然传来一声长鸣,清脆悦耳,萦绕耳边,久久不散。
一只灰色羽毛的老鹰突然飞扑而下,犹如一道箭矢,更如一道灰色的光,狭长而明锐的目光锁定着疯狂逃窜的蛇,锋利的两只爪子张开,向着蛇抓去。
“噗!”
可以穿透钢铁的爪子毫无阻挡的刺去蛇的身体中,再狠狠的用力一抓。鹰再次长鸣一声,扑腾着宽阔的翅膀,冲击长空。而它爪子中的那条蛇,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今天的食物,有着落了!!
螳螂捕蚕,黄雀在后!!不用惊讶,猎人和猎物之间随时都有可能转换。因为,这就是大荒!
…………
昏暗的天空,夕阳的余晖攀爬在远空的云朵上,大红的太阳仍在做着最后的挣扎,迟迟不肯落下西山,想要在这青天之上多逗留一日。
忽然,天空中一阵狂风大作,卷起层层的云彩,形成一道又一道的龙卷。然而伴随着的还有密密麻麻的小旋风,整个天空成了龙卷的领地,成千上万,密密麻麻,触目惊心。
在这风暴中央的是一只鸟,百丈宽的翅膀伸展开来遮蔽天空,翅膀微微一动狂风席卷。而这让人心惊的风暴只是它飞行中无意造成的。
铁色的羽毛在夕阳的照射下像是染红的钢片,红的几欲滴落鲜血一般。轻轻一划便可削铁如泥的锋利的爪子,一双漫不经心的眼睛不屑的俯视这地上的生灵,只是轻轻的一鸣,一股无形的威压自它本身为中心席卷开来。
威压所到之处,众生灵跪拜,颤抖,害怕。无它,因为它是这里的主宰,唯一的最强者。
上至扶摇直上的青云,下至深不见底的深渊,都是它的领土,而这里所有的生灵都是它的下属。
它,本是一普通的凡鸟,只是浑浑噩噩的活着,从未想到能有今日的纵横霸道,恣意潇洒。再如今,更是又的了一丝鲲鹏的血脉。而这一切,因为它又一个主人。
李寻山!
自从李寻山消失以后,它便被人族的至强者给困锁于此地。可是这么多年以来,它从未停止过逃出这里的念头。无奈之下,从原本的九大领主中,从他们的手中,用实力划出一块地盘作为自己的领地。
这个地方,天地灵力中和外面的世界有所不同,这里的灵力中似乎有一种特殊的成分,仔细的看去是淡淡的青色,而这青色之中,却有着所有生灵都向往着的生命力。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食物链顶端的生灵划分地盘的目的,虽说空气中到处都是生命力,可是总有一些地方浓,一些地方淡。
突然,鹏鸟锐利的眼神看向远处的地面,对灵力极为敏感的它在那个地方感受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变故,说不清,道不明。可是当它看向那个地方的时候,凭借极目的它却什么也没看到。
它想要去看一看,在它的地盘中,竟然有它看不懂的存在,这是对于它的挑衅,这是赤裸裸的蔑视。只见它一声长鸣,双翅微微一振,瞬间便消失在长空之中,带着狂风,撕裂空气,俯冲而来。
那里,有个空间裂缝,黑幽幽的空间之中,躺着一个昏迷的小孩,眉头紧紧的皱起,感受在承受什么痛苦。白嫩的脸蛋,有些不自然的潮红,气血上涌,这空间传送又岂是他一个还未修炼的孩童能够承受的。
突然,飞逝而下的鹏鸟猛的停住身子,发出撕心裂肺的鸣叫,眼中的戾气滔天,浑身的气势不再收敛,方圆百里所有的生灵不管在做什么,哪怕是在互相厮杀,此时此刻都匍匐在地,微微的颤抖,一股无形的力镇压着这里的所有的生灵。
霎时间,整片天空遍布黑云,像是用墨泼过一般,天色变了。只是一怒,便改天地之色,一行一言之间,便动荡世间。
这才是它真正的实力!
原来,此时此刻,它的老巢竟然受到它管辖下的一只黑纹虎王的攻击,要不是它习惯每一次都出去都留下一个隐蔽的幻影,这一次恐怕就要被它得逞了。而此时这幻影恐怕也撑不住多久,这里面可是有主人留下的东西,不容有失!!
它微微的回头看了一眼,总感觉在那里它感受到一丝熟悉的气息,淡淡的分辨不出来,但就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可是现在它也管不了了,老巢中的东西可是比什么都重要。
它还清晰的记得,那个男子临走之前,微笑的摸了摸自己的羽毛将一颗不起眼的珠子交给了它。然后仰天大笑,带着无与伦比的自信,伴随着夕阳离开了,只留下孤独站在原地的自己。
只是眨眼的时间,庞大的鹏鸟便消失在浓墨的空中。不知过了多久,压抑在生灵心头的威压才消失。这一刻,世间仿佛轻松了许多。而那里,白色的光晕照亮一片的林子。周围百米之中,无形之中有一个透明的光罩,符光闪烁,飘然不定,阻挡周围的一切。
一颗参天的古树下,李陵安静静的躺在树根的地方,心头紧的没有渐渐舒展开来,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愿,有个好梦!在他的身旁,一颗满是裂缝的珠子从他的怀中滚落,静静的停在他的身旁。
珠子不大,也很普通,像是一个普通的琉璃珠,只是上面的裂缝却有些触目惊心,密密麻麻,但是就是不碎。这些裂缝中,有一条最长,也是裂的最厉害的,快要将珠子分成两半。
光罩之上,一道道符文汇聚,组合,排列,幻化出了一张年轻的青年的面庞,嘴角挂着危险,普普通通的的脸,并不英俊,只是那剑目星眉,透着一股自信,确实带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觉。
此刻,他静静的看着下方的孩童,脸色平静,不知想着什么,随后他看向远方,夕阳落下的地方,那里似乎青气弥漫,脸色枉然,微微叹了口气,白光一散,幻化成一道道符文,消失于空中。
他叫,李寻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