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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变异

这座城市看起来几乎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在“三桥堕海”的事件后,纷纷发病。大部分人从发病到变成丧尸仅仅只用了1个小时,那天是3月29日,请记住这个日期。作为医学生的和平,在天台上一边“避难”一边思考着。除非是直接污染水源或者说病毒极其容易通过空气传播,否则不可能在一天之内,产生如此大规模集体发病。但从军队的所作所为来看,应该是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真的有一种光凭空气就能传播得如此迅速、感染规模如此庞大的病毒,那么简单炸几座桥,封锁一个小岛也是于事无补,只要一阵风,全国、甚至全世界都要遭殃。那么一个巨大的阴谋论就诞生了——这场灾难是100%的人祸,而且当局已经发现了,所以才会采取如此果决的应对,那么这场灾变的策划者是谁?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作为一个特殊抗体携带者(和平为自己这种情况起了一个代名词),自己有责任也有可能去解开隐藏在这一切背后的真相,而团结更多与自己相同的人并凝聚成力量是有必要的,也是唯一能战胜病毒的关键。想到这里,他为还在太海市区的家人心头一凉,假设全市的市民都是通过自来水系统受感染的,那他的家人也必然包括在内,而在千千万万人之中,又有几个能像自己那样成为神选的幸存者呢?即将如此,他已经下定了回家看看的决心,既然已经确认自己对这几种丧尸病毒的免疫,接下来就是与它们周旋,胜负或许一时半两分不出来,但和平决定利用自己学医的背景以及对这场瘟疫的初步了解,尽可能的帮助更多的幸存者。

等等,一只、两只,一共有两只普通丧尸正在从22楼通过右侧楼梯向上走,关键是,李和平是通过所谓的第六感感知到的,就像雷达那样。他竟然发现自己能感知丧尸的方位,粗略估算了下,这个感知半径在500米左右,数量、方位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仿佛闭上眼睛,丧尸的坐标就浮现在眼前。难道这就是特殊抗体携带者的红利?对比那些喝点水就染病去死然后还被变成丧尸的倒霉群众演员,这群主角的福利也太牛x了喂!不管那么多,既然得到了力量就要好好去用,蜘蛛侠说过·········请等等这是严肃的丧尸题材。

遗憾的是,和平舞动了几下自己都四肢,跑了一小段路,正式确认了一个事实:自己并没有获得那种一拳就能打爆丧尸脑袋的战斗能力,充其量只能当个辅助,然而此时只有他一个,还没有战斗力去给他辅助。不要奢望太多,关键是能活下来,和平安慰自己道。

利用精准的感知技能,在医院又多呆了几天(主要是为了研究丧尸的类型)的和平终于成功绕过了一波又一波的丧尸,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躲到了自己的车里,做好了开车回家的准备。(期间他还回药房拿了许多必备的应急药物,消毒水啥的)在不断地使用感知能力的过程中,和平发现自己甚至能区分不同种类的感染者。按照他对病毒的分类,T病毒的感染者最为的强壮,变异程度最高攻击性强,甚至会产生非人体形态的全面变异,总而言之非常的可怕,还好数量不多。F病毒的感染者则是最常见的,绝大部分人都是这种病毒的感染者,他们感染后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四肢溃烂,然后成为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B病毒的感染者全医院范围内暂时只有莉莉一个(不算他自己的话),身体没有变异或溃烂的症状,运动能力极强强到几乎可以飞檐走壁,除此之外或许还有其他他还没发现的特异功能。还有一点,这几种病毒都有很高的绝对致死率,就是死了也变不了丧尸的意思,依他目测地上的尸体要比站起来的丧尸多一倍以上。至于那些丧尸要怎么维持体能?啃食尸体是一种方式,相互啃食也是一种方式,但对它们来说,那些幸存者才是最极品的美味佳肴。

和平估算了下,如果产生像自己一样的抗体携带者的几率能有千分之一,那么这座城市至少还有1万个幸存者,当丧尸们彻底厌倦的互相啃食后,便会对幸存者发起疯狂的进攻,待到那时,自己即使有感知能力也未必能规避所有来自这群死神的一波波进攻。他必须在此之前团结更多的幸存者,甚至有必要组成一个可靠的作战小分队。

路上堵满废弃的车子,有些人是直接就死在了车里,有些成为了普通丧尸由于不会开车门一直在车里挣扎着,而有的更是直接把整个车门撞开,想必是T型感染者所为。当然一路上还少不了各式各样的丧尸,无论他们生前都是些什么人,死后都只能毫无尊严地展示着自己最丑陋的一面,要不是有像他那样的幸存者,也没人会在意这些。和平的感知能力有个缺陷,不能感知幸存者,这对暂时还是孤军一人的他来说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跌跌碰碰地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子仅存的油量要见底了,眼看离家住的小区也不远,和平只好下车步行。每靠近家一步,和平就那种又期待又绝望,又害怕又心存侥幸的复杂心情就会愈加严重。小区里丧尸的数量多得惊人,5、6、7而且还有8头T型感染,络绎不绝的咆哮比起医院有过之而无不及。在这种环境下,还能有活人么,和平愈发感到希望渺茫。

通过感知,和平选择从丧尸最少的路径,小心翼翼的潜行靠近自己的家,而不得不与普通丧尸面对面时,和平还学会了一个方法来避开它们——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经过在医院几天的研究,他总结了一点,那些F型病毒感染者所演化成的丧尸是个瞎子,它们感知活物的方式主要是通过气息声波和强烈的气味,由于腐尸也会散发强烈的气味,所以它们会回去啃食腐尸,而相对没什么气味的活人只要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声音,就能暂时的躲避丧尸。配合自己愈发敏锐的感知力,和平算是掌握了和普通丧尸周旋的技巧,从而一路畅通。但是,当和平离家的门牌号越近,T型感染者的气息就越浓烈,通过感知能力,他确认了一个恐怖的事实,那个T型感染者,就在他家里!

“天啊·····”

和平当时几乎要跪倒了地上。“无论如何,我也要进去看一眼”他硬着头皮,还是打开了久违的家门:原本整洁温馨的安乐窝已经被搅乱得像老鼠窝一样,电视倒扣在地上,窗帘被撕扯开来,还染着血迹。凌乱的客厅里空无一人,和平步步逼近,跟随者T型感染者的气息来到了父母的房间。

“喝····”

目睹眼前这一切的和平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看到见了自己的父亲:他是一个50岁上下的中年男人,微微发福。胸部以上的身体没有太大的变化,但腹部却像硬塞进了一头肥猪似的,巨大得肚皮已经接触到了地面,更令人心惊的变异是,他的肚皮上裂开一道新月状的口子,七八根会蠕动的肠子像触手那般伸展出来。它们已经不是意义上的肠子了,更像是科普频道里的那些没有长眼睛的海鳗,每个头部都长着一张小巧缺布满尖牙的嘴巴,正在贪婪地啃噬着倒在另一旁的一具女尸的脸部。从身形判断,那具女尸无异就是和平的母亲。

“你····在干什么····”

和平几乎要哭出声来,颤动地说,那一刻他已经忘了对方是一头随时会攻击自己的丧尸,甚至放弃了求生的欲望。

父亲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低头注视着母亲的尸体,甚至还在啜泣着。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仔细听,和平甚至能听到父亲在一直呢喃着,难道T型病毒感染者还会保留个人意识?他不禁怀疑起来。

这时,和平爸似乎发现了儿子的到来。他把脸转向和平,眼睛含着泪花,缓缓开口对和平说起话来!

“儿子,你回来啦。没事吧,没事就好,爸爸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变成怪物了,你还是赶紧走吧,它们已经把妈妈给吃了,我不要再伤害自己的儿子······”

如此逻辑清晰的话语,就从一具看起来已经面目全非的怪物口中说出来,令和平又恶心,又心碎。T病毒居然把主人的意识保留了下来,却剥夺了他们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权,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此时,他彻底放下了对父亲所在所为的厌恶之心,换来的是近乎绝望的怜悯。

“快走啊!”父亲艰难的喊叫着,拼命抑制着肚子里那些怪物转而扑向自己的儿子。

“爸,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啊。”和平虽然那么说着,但还是不禁往后退了几步,他不忍心看着父亲现在这幅模样。

“走吧,好好活着,去找你的妹妹”父亲挥了挥手,示意和平赶紧离开。和平只好无奈的离开,父亲也把视线移开了。这次的回家之旅到此结束,新的目标已经确立——找到失踪的妹妹。

刚出家门没几步,和平听见一声“救命啊”的呼救,就在与家同一楼层的隔壁大概3户左右的门里面发出来的。由于当时和平心情过于低落,所以没有开启自己的感知能力,就走了过去。他记得这是邻居红姐的家,跟他们家的关系还算好,但也不太熟。走到门前,他发现门是虚掩的,便毫无防备地走了进去。

“救命,救命,嘻嘻终于有人来了······”

一进门,他就发现一个20岁左右的女人趴在地面上,头发很长,挡住了下半身,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连衣裙,简直就是电影中女鬼的标配。

这时,和平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开启感知,他迅速发现面前的这个女孩也是T型病毒的感染者,而且完全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对方就迅速地爬到了他的脚边,这时和平才看清了这个女子的真面目:她压根没有下半身,取而代之的是一大把浓密乌黑的毛发,与她自己的头发合为一体,咋看令人毛骨悚然。女子用双手爬到和平脚下,想要一口咬住他的脚踝,和平立刻退后,马上退出了门外,用力把门一关。本以为到此为止的和平长舒了口气,但想不到不到3秒,“毛女”不知怎样就把门打开了,不依不挠的又追赶起来。束手无策的和平只好又跑回了自己家里,他唯一能想得到的应对方法就是把她引他爸那,让他爸帮他解决掉。据和平了解T病毒感染者之间,都有一种微妙的仇恨感,见面一定会争斗一番,况且对方其中一个怎么说都曾是自己的父亲,虽然这样做看似很无耻,但是为了完成父亲的愿望,想必他会理解的。

和平爸看见又跑回来的儿子,后面还追着一只“毛女”,马上就明白了。他艰难的支起沉重的身体,控制那几条“鳗鱼”,迅速纠缠住了“毛女”的脖子。看来父亲还是可以控制它们的,只是他不想儿子看见他现在的样子罢了。

危机解除的和平最后看了眼父亲,他正在和“毛女”激烈地搏斗着,转头就跑了。再看下去,和平可能就要崩溃了。

这群扭曲却又被迫保留了部分人性的怪物,是病毒的人类最恶毒是诅咒,这种不幸的事情竟发生在家父的身上,这令和平既愤怒,又无奈。人海茫茫,又该到哪去找回自己的妹妹呢,即使找到了,她是否还活着,是否能幸存下来呢?这些纠结不清的问题几乎要把和平给逼疯。真想回到医院,在空无一人的实验室里,只做自己喜欢的事,但和平知道,那样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

闪躲,屏息,和平离开了小区,又回到了自己的车子上。他记得加油站在离他小区正前方5公里处,在过去一点,就是断裂的三桥区域,好奇的和平也想“冒险”去桥上看看,那里应该是丧尸最为密集的地方。大路上的丧尸绝大部分都是F型的感染者,他无法想象为什么自己住的那个小区会有如此密集的T型感染者,难道是风水原因?他无奈的笑了笑,看来要对T型感染者作更深入的调研才行。

下一步,和平的计划是先到加油站去,看看能不能幸运地加一次油,然后就到桥上“观察”一下对岸的情况,接着就到妹妹读书的那个学校里找她,要是还能活到那时的话。

说来也奇怪,即使城市已经陷入了这种绝境,可供水和供电一直没有停止过,即使现在已经实现了能源供应的全自动化,也总该有后台人员去维护水电厂的正常运转才对?即使厂里还有人像他那样活着,要是知道城市的状况,也没必要一直供水供电。和平总觉得这事必有蹊跷,然后他决定在找到妹妹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水厂探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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