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静的星空下,有一颗仙子的眼泪穿越苍茫的天空,淌过一路的星河,碎在一片如茵的草地上。席及草疯狂地卷了湖畔,接叶连天。有大颗大颗的露水镶嵌在这一片绿色中,星星点点,汇成了一地的银河..
《通玄星志》的史册对冥海的记载到这里就截止了,而此时,也有一个洁净的灵魂走向终结。荧光入口,灵魂在消散,一些记忆被剥离,成为营养嵌入白头骨肉之中,唯一一丝剩下的是对情的偏执,是一种纯粹。它在双头鱼的血液里流动着,血液分为两路,白与黑,善与恶,阴阳相交,宛如太极,可是这又不完全是一幅太极图,因为严重的不对称,导致白色血液已经十分稀少。当荧光没入白色血液之中宛如久旱逢甘露,黑白血液中顿时有点点金光显现,一生二,二生三,双头鱼精血此时像一根血线将其一一穿插起来,黑白血液如八卦图开始转动,而荧光点则是在黑白血液中游荡,最后在交织处如一颗枢纽被固定下来。此时,苍穹之下,九星划破黑夜,尾焰七彩斑斓,如梦如幻!这是莫辰的九天星,从星葬海处冉冉升起,重新回到属于它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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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一缕轻微的叹息随着翌日清晨的海风在冥海上方飘曳而去..。在极远处卷起数层白浪,消失在天际边..。
“南宫主说笑了,你看这冥海,哪里有什么苍苍,酒是什么颜色它就是什么颜色,何必执着于所见!万象一念间,沧海已桑田,今朝有酒今朝醉,醉笛一曲罢人间!”老人手握碧玉笛,一袭白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精神矍铄,仙风道骨,指间行云流水,曲声悠扬,似是一位少年,楚楚衣冠,脚踏细浪,飞掠而来,飒爽英姿!
“没想到武兄的《碧海青天曲》如今已有如此境界,竟然连我都产生了一丝重回少时的幻觉!”“雀兄抬举了,《碧海青天曲》乃是我宫第十一任北宫主道早子在七宿之一的虚密境所留,其实我也只能看破一二罢了。自从通玄四宿以正四方,他老人家早就骑着青牛,云游宇宙,不知踪迹!”北宫玄子说罢神往地看着头顶上的苍穹,目光如炬,似是可以看到宇宙中星辰闪烁,彩带盘旋。
“我虽已入宫境多年,却始终破不了南宫七宿的柳宿,庄南生的《逍遥游》实在是太虚幻,武兄悟性远胜于我,已堪破执着,而我要何时才能破镜啊?”南宫宫主,一声长叹,虚白眉鬓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酒红色天空映衬下的冥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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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花滚滚,晨风阵阵,一个浪头把一位少年,拍打在了海岸上,顿时引得两位老人一丝惊异。“武兄,你可曾听说冥海之中,竟还有活人能够出来?”“这..”玄老道忽然似是想到什么,眉头紧锁间,早已一步迈出,缩地成寸,瞬间来到少年身旁。雀道子也紧随而来,细细打量着这个让他感到惊异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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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约莫十六七岁的年纪,却有一缕晶莹的白发从左额头垂下,眉眼间一股英气由内而外散发..
玄老道,以一指生息龟元之气打入少年百汇穴,指尖气息化成一只九天玄龟在少年血液中缓缓游走,活络筋骨,通血活气。雀道子俯身摩挲少年的衣衫,细看之后,眉头紧锁,神色凝重无比“武兄,此子万万不可留,这青衫取自冥海最深处的水,已化为形,他的灵魂可能已经被迷失之海取代了,身上若有诅咒,会危害到日月星上的人们,这会是一场灾难!面对冥海的诅咒,我们也无能为力啊!”雀道子说的没错,冥海对通玄星系来说确实是一个迷一般的存在,它的历史长过四宿的建立,玄老道曾向道早子问道冥海的种种奇异,可是道早子却静默不语,并叫他以后再也不要提了。看着眼前的少年,玄老道一时思绪万千,“凡事讲究顺其自然,我救他不违我本心,他若以后生事。我会为他负责的。”“玄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冥海之地忌讳莫深,你可要想清楚啊”雀道子一时有些焦急起来。“雀老弟,我已经决定了,我这一生不是逃避的一生,从未因为任何事情退缩过。我若逃避,就是违背了我求道之心。况且我的龟元之气能感受到他并不是嗜杀之人,血液中有着纯粹的温良。我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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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龟元之气如春雨般的调养,少年面色渐渐红润起来,眉角开始舒展,心田处,一副太极八卦图正悄然运转,吸收着龟元之气的生机。阴阳交汇处,荧光小点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一些记忆被唤醒。他依稀记得小时候他姓路,还有一些混杂的记忆,来自黑血中的红线,似乎告诉他,单名一字——“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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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宫内院,溪水浅浅,阁楼交错,阁楼牌匾上一“玄”字,金光璀璨,天道昭然,两株万年紫檀直插云霄,树枝如虬龙般交错在一起,吐露生气,光线经过树叶层层筛选错落地洒在青石板上..“路浔,这名字不错,求道之路需自己寻,其关键在于寻到自己的本心。知道吗?”玄老道端坐在树下藤椅上,手捧偃月茶,蒲扇轻挥,微抿一口,微笑地向着眼前刚刚清醒的路浔说道。“这里有本昭然经,时时诵读,开天慧,明星理,切记,诸恶莫做!——”“诸恶莫做————诸恶莫做..。”一直回响在路浔耳畔,梦中依稀记得一个老人,挥了挥衣袖,他便无影无踪了,周围的巨树楼阁形同虚设,一眨眼便不见了。这真的只是一场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