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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教师也幽默

雨果认为:“人生是一串由苦难组成的念珠,我们应笑着数完它。”在苦短的人生历程中,能不能笑着行走,会不会笑着行走,是人生高下优劣的标志。人们都喜欢具有幽默感的人,学生也不例外。

幽默是一种智慧。高二分科了,我带文科班,但是为了会考的需要,继续开设物理、化学、生物等科目。周三晚自习,恰好是物理化学,一位学生旷课了。第二天,他黯然神伤地向我解释,说是心情不好,不想上晚自习。我一听,笑了,脱口而出:“我理解你,人心情不好,难免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管水库的人,心情不好就放洪水;开飞机的人,心情不好就撞山;开火车的人,心情不好就下河;我心情不好,不上课;费俊龙心情不好,不上飞船;姚明心情不好,不上场打球……”还没等我把话打住,学生连忙承认错误:“老师,我错了。”我拍拍孩子的肩,叹一口气:“用责任去控制自己的感情。”孩子认真地点点头,类似的事情班上再也没有发生过。我把男生称为“壮汉”,极大地激发了男生的豪气,每逢重体力劳动,他们会大喊一声:“壮汉来了!”然后一哄而上,三下五除二地解决问题。

幽默是一种艺术。教学陶渊明《归去来兮辞》时,我设计了一个“唱读”环节。老师读上句,学生读下句;男生读上句,女生读下句;时而分读,时而合读,高低起伏,如同一支昂扬而欢快的歌,把陶渊明辞官归隐的快乐心情演绎得淋漓尽致。学生在日记中写道:“舟遥遥以轻,风飘飘而吹衣。”男生声音浑厚,女生则清脆动人,相互交错,此起彼伏,织成一首美妙的歌谣。

《归去来兮辞》,一首浑然天成的歌,它的韵律有着一种朴实的自然美,引人入胜,读来心情会随着诗歌节奏的变化而起伏。听着同学们交织地朗读,仿佛看到了那一年,陶渊明坐在船头,盼望着早点回家,“倚南窗以寄傲,审容膝之易安”。遥望陶渊明的生活,多么自在,多么惬意啊。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真愿回到过去,可以“登东皋以舒啸”,可以“临清流而赋诗”。

突然,声音到了最高,感情也到了极点,一声“乐夫天命复奚疑”后,一切便戛然而止,我的思绪也回到了现在。

伴着《归去来兮辞》的韵律,跟随陶渊明体味了一番世外的生活,有如天籁之声,真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后来,学习李白的《将进酒》时,我也采取了这种办法,师生互读,生生互读,同桌互读,课堂美妙无比。课下,学生大呼过瘾,用“唇齿留香”来形容上课的感觉。

幽默是一种调料。在第一节课上,老师按惯例是要做一番自我介绍的。我宣传了自己的教育思想:“我不仅要教会你们脚踏实地,而且要教会你们仰望星空。”然后举例说自己的最大梦想是“拉着最爱的人,坐在珠穆朗玛峰上数星星”。下面的学生一片哗然,我跟学生的心一下拉近了。教学《静女》一诗,学生理解“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后,我灵机一动:“我有一块钟爱的石头,十几年来,须臾不离,大家知道哪儿来的吗?”学生齐声喊:“美人之贻。”有个别学生小声说:“金柳(我的女儿)的妈妈送的。”我一脸庄重地说:“我自己捡的。”学生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学习《迢迢牵牛星》,讲解“涕泣零如雨”时,我化用孟庭苇的歌名问“谁的眼泪在飞”。新年将至,我在黑板上写道:“祝同学们,在新的一年里能吃能喝能学习,男生长高,女生不长胖!”学生齐声吼道:“祝金老师能吃能喝,长高又长胖!”因为我身高170公分,体重仅有60千克,列学校四大瘦人之一。

幽默恰如一根杠杆,能化紧张为无形,融教育为无声,但幽默要注意场合。在《孔雀东南飞》、《为了忘却的记念》等课堂上,就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笑声;杜甫的诗除了《客至》、《闻官军收河南河北》外,都不宜唱读,这是诗风决定的。

幽默还得讲究度,如自己捡的石头这样的玩笑,多了会失之无聊。有一教师在讲《林黛玉进贾府》时,突然问学生:“大家猜猜,贾宝玉是个什么?”学生怎么猜都没猜中,老师挤眉弄眼地说:“是个情种。”过了一会儿,又让学生猜林黛玉是什么。这不叫幽默,而是贫嘴,无聊透顶的事儿。

幽默还要分对象。幽默适合自嘲。学生问我:“我都写了三个月的日记,作文咋还没长进?”我对他说:“我都吃了三十年的饭,咋还没长胖?算了,不吃了。”学生莞尔一笑中,明白了学习是一个日积月累的渐进过程。比较敏感而自卑的学生,是不具有幽默感的。在讲解古代诗歌意象时,牵扯到“柳”,我讲得豪情万丈,从诗经“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到“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从“无心插柳柳成荫”,到“十里长堤,折柳送别”,然后讲到给女儿起名叫金柳的原因:“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金柳这个名字,一听就富有文化底蕴。不像什么富啊、贵啊、娇啊之类的……”“金老师,你的名字有什么文化底蕴?”一个学生站起来,大声质问我。我一看,坏了,她的名字就叫“犡犡娇”,在班上是倒数第几名,她以为我在嘲笑她。后来,我们俩约定,名字有没有文化底蕴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不能给名字增添文化底蕴,总算把这件事摆平了。

另外,幽默还有一些禁区。有些老师爱给学生起外号,虽然得到了浅薄的笑声,却深深地伤害了学生的心灵。任何人都绝对不能拿别人的身体缺陷开玩笑,这是对人的尊重,教师千万不要把这当作幽默。

幽默是一种机智,是一个人综合素质的反映。做个幽默的老师,并努力点燃学生的幽默细胞,让我们的下一代在笑声中走完自己的人生,这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

关键点:“避实就虚”并不要求一字一句皆有出处,它追求的是妙语连珠与妙趣迭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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