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竹的工作其实挺简单,就是管理论坛上的各个区的秩序,有点像菜市场里来回走动的市场管理员。但比较费时间,因为要经常上网挂着,网络是实时动态的,管理者当然是越勤快越好。甚至可能斑竹离开一小会儿,论坛上就会打起来。
在校的时候,乔冬冬在机房里弄了一小块地方“办公”,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和蔡老师在一起了。不过经过连日来的观察,乔冬冬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了,蔡老师真的被幽灵国王附身了吗?怎么一点迹象都没有啊?
“别急,我亲眼看见幽灵国王跟蔡老师对话,是狐狸迟早要露出尾巴的。”侦探鸡说。
“你只看见那个怪脸出现在电脑上啊,假如那是蔡老师玩的游戏的画面呢?”乔冬冬反问,“再说,最近几次攻击事件都与蔡老师无关。”
“我觉得我应该坚持跟踪下去,幽灵国王肯定会利用蔡老师作案的。”侦探鸡自言自语。
“只能用这个笨办法了。”乔冬冬看着侦探鸡,“拜托你了。加油!”
“小意思,别忘了我可是有着多年的侦探工作经验的。”侦探鸡笑。
侦探鸡从窗口飞走了,乔冬冬继续写作业,桌上的笔记本连接网络,首页显示酷酷小学校园网“课间十分钟”论坛。
“冬冬,吃饭了。”妈妈推开房间门,对乔冬冬说。
“就来,老爸呢?”乔冬冬合上作业本,去卫生间洗手。妈妈朝房间里努努嘴。乔冬冬洗完手走进去,看见爸爸愁眉苦脸地坐在椅子里,面前的笔记本上打开的Word文档一片空白。
“老爸,又遭遇写作危机啦?”乔冬冬知道爸爸写作很辛苦,还常常有写不出来的情况,很是苦恼。
“唉……”爸爸叹口气,“出版社那里谈合同谈得不顺利,影响了创作思路。真倒霉。”
“怎么了?您的新书不是马上就要出版了么?”乔冬冬问。“出版倒是不假,可首印数量少了好多,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爸爸合上电脑翻盖,走出来,“主要是受到盗版的影响,正版书销量大减,出版社不敢担风险了。”
“岂有此理。”妈妈也生气了,“都是盗版的错,怎么能让作者付出代价呢?这样下去,谁还敢越写越好?到头来恶性循环,写好了就被盗版,被盗了就减少正版,正版少了作家吃什么呀?”
“话是这么说,可目前盗版是普遍现象,可以说达到了铺天盖地的程度,成了一大公害。管理部门都防不胜防,我们作者有什么办法?”爸爸好像老了许多,坐在餐桌上直摇头。
乔冬冬知道爸爸从小的理想就是当作家,为此他付出了艰辛的努力,终于走到今天(尽管只是业余作家)。他爱写作胜过自己的生命,如今自己心血的结晶——作品,被盗版影响了销路,他能不痛心疾首么?再说,盗版也确实可恶,妈妈给乔冬冬买的学习辅导书,有一些就是盗版的,上面错别字连篇,数学题牛头不对马嘴,压根就不能看,钱都白花了。
乔冬冬默默地吃饭,脑子里却闪过一些念头,能不能让电脑骑士帮助爸爸查抄盗版呢?想起上次骑士哥哥轻而易举地就查到了爸爸的书在全国的销售情况,对于查盗版可能也不会太费力吧。
乔冬冬吃完饭,回到房间,按下F1,电脑骑士骑着大白马潇洒地出现了。乔冬冬把事情经过向他说了一遍,请求他帮帮爸爸。“查抄盗版?”电脑骑士想了半天,“这倒是一个新问题。”“难度很大吧?盗版书都会在网上销售么?”乔冬冬说完了也感到有点勉强。
“虽然盗版书不一定都会在网络上销售,但他们肯定会用电脑,因为排版、制作封面什么的离不开电脑,只要用电脑就好办。我是电脑骑士呀,只要有电脑,我就能控制一切。网络只是我从一台电脑到达另一台电脑的途径。”电脑骑士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我尽最大努力把那些盗版你爸爸作品的坏蛋揪出来,依法严惩。”
“不光帮助我老爸,只要是盗版就应该严惩。”乔冬冬想起那些不能用的“辅导书”就来气。
“那当然,盗版软件对计算机的危害也很大,幽灵国王就常常藏身在盗版游戏光盘里被爱贪小便宜的人从一台电脑传播到另一台电脑,造成蠕虫、木马四处泛滥,危害极大。虽然盗版书对电脑世界没什么影响,但跟盗版软件也是沆瀣一气,统统属于我电脑骑士的打击范围。”
双休日,乔冬冬约上杨大海,来到全市最大的图书批发市场。侦探鸡因为有跟踪蔡老师的特别任务,所以没有找她。
“查盗版书?”杨大海奇怪地看着乔冬冬,“这跟调查蔡老师失忆事件有关么?”
“不知道,可能会有一点吧。”乔冬冬把老爸遭受盗版之苦的情况告诉杨大海。
“这样啊,我明白了。”杨大海一副顾全大局的样子,“你老爸的书写得真好。那些盗版书商太缺德了,应该严惩。不过凭我俩的能力,是不是太渺小了一点?”
“先做一下调查,看盗版书都是从哪里流出的。后面的事,交给警察叔叔好了。”乔冬冬和杨大海说着来到了人头攒动的图书批发市场。这里沿街两边的商铺全是批发图书的,成堆的书用牛皮纸封好,就像码头上等待上船的集装箱。
敞开式书架上摆着五颜六色的样书,有名人传记、有明星艳史、有参考教辅、有企业管理……乔冬冬在书山中搜寻少儿图书,结果只发现了几本幼儿识字画册。
“两位小同学要买什么书?本店批零兼营,价格优惠。”一个胖胖的女店员热情地招呼他俩。
“阿姨,有这些书吗?”乔冬冬把写有老爸的书名的纸条拿给女店员看。
“我给你找找。”女店员只管卖书,却并不看书,光有书名她很难判断出是否有存货。于是,她返身坐在电脑前,开始查看库存情况。查了一会,她抬起头:“找到了。都是新到的书。你们要买多少?”
“嗯……你先拿给我们看看,行么?”乔冬冬要确定一下这里出售的是不是盗版书。女店员打了一个电话,很快有个小伙子送来了一个纸箱子。乔冬冬打开一看,里面全是老爸写的书。随手拿起一本,乔冬冬在3秒钟内就判断出这是盗版书了。他对老爸的书太熟悉了,他有十几种方法可以识别假货。
翻着这些印刷精美简直可以与正版一比高下的盗版书,乔冬冬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总算发现了盗版,他还是有点胜利的喜悦。
“你们零买还是批发?”女店员让他俩验了货,提醒他俩该进入交易程序了。
“零买。这几种我都要了。”乔冬冬掏出钱交给她。女店员忙着收钱的空隙,乔冬冬把手指轻轻地放在电脑键盘上,那一刻,电脑骑士闪电般进入了这台电脑。
杨大海抱着一摞盗版书等在旁边。女店员找了零钱给乔冬冬,但电脑骑士还没回来,乔冬冬只好把钱装好,可又不能走,他走了电脑骑士就留在这台电脑里了。乔冬冬想了想,对杨大海说:“你不是还要买几本网络游戏的书么?你去找找看,我在这里等你。”
“网络游戏?”杨大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哦,对。我找找去。”放下书,磨磨蹭蹭来到书架那里看来看去。好一会儿,又对女店员说:“阿姨,这本书还有么?”
女店员被“调虎离山”计引到杨大海那里去了,乔冬冬立刻把手按在键盘上,电脑骑士嗖地一下回到了乔冬冬身上。乔冬冬松了一口气,对杨大海说:“胖大海,下次再买吧,你爸让你早点回去。”
“闪了!”杨大海丢下书,跟着乔冬冬飞速地逃离这家书店。“乔冬冬,刚才你干吗让我引开那个阿姨?你在干吗?是不是把书钱又偷回来了?”杨大海忍不住好奇心,跑了好远,终于停下来问他。
“我有那么卑鄙吗?”乔冬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声反问杨大海。
“呵呵,别激动嘛。这些反正是盗版书,不给钱也很合理。”杨大海赶紧赔不是。
“我只是……查看了一下她的电脑。”乔冬冬根据电脑骑士的提示回答,“看盗版书是从哪里进货的,找到盗版书商才是我们的目的。”
“你手够快的呀!”杨大海吃惊,“查到没有?是哪个混蛋盗版商干的?”
“没有,她的电脑记录里只写着‘送货上门’四个字。看来,盗版书商特狡猾,连销售的书店也找不到他们的地址。”乔冬冬愤愤地说。
“这些书里不是有出版和印刷的地址么?”杨大海说了一句特弱智的话。
“那是盗版书商盗用的正版出版社和印刷厂的地址。”乔冬冬给他普及常识,“管理部门打击盗版老是抓不住幕后的盗版书商,原因就在于盗版书商根本就不会留给你能找到他的任何联系方式。所以,打假的结果就是把销售盗版书的书店罚款了事,其实是‘治标不治本’的愚蠢办法。”
“什么叫‘治标不治本’?”杨大海又傻傻的问。
“就是说……”乔冬冬想了一个对杨大海来说比较容易理解的比喻,“拿一只烤鸭,光给你看一看、闻一闻,却不让你吃。是不是没有解决问题呀?”
“是啊、是啊,根本就不解决问题嘛!”杨大海体会到“治标不治本”的痛苦了,也义愤填膺,“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抓住盗版书商,彻底解决问题——把烤鸭吃下去!”
他俩继续在图书批发市场转悠,跑了许多书店,几乎都能买到跟第一家一模一样的盗版书,看来这里是盗版书商主要的销赃渠道。乔冬冬心里暗自高兴。他想了一个办法,拉着杨大海回到第一家书店,对女店员说:“阿姨,我刚才买的书学校老师很满意,因为要捐赠给很多农村小学校,所以还要每种各买500本。”
“每种500本?”女店员喜上眉梢,“好、好,我查查库存。”结果一看,店里仅存200多本了,但她不甘心失去这笔生意,满口答应乔冬冬要求的明天下午来取货的要求。
“你们学校的电话号码多少?”女店员拿笔记录,“货到以后,我通知你们老师。”乔冬冬胡扯了一个电话号码报给她了。
“你要这么多书干吗?”杨大海疑惑地问。
“笨!”乔冬冬白他一眼,“我不是真的要买书,而是催他们通知盗版书商给他们送货,一旦盗版书商出现,我就派侦探鸡秘密跟踪,这样就追查到他们老窝啦。”
“哦,明白了。这一招叫做引蛇出洞,哈哈。”杨大海开怀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