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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悲痛欲绝的公熊

加拿大北部有一片大森林,人称赫尔辛娜森林,这里生长着许多棕熊。棕熊毛呈棕色,个儿大于一般的黑熊,小于北极熊,食性很杂。

有一个名叫奥斯登的猎人长年在此以猎棕熊为业。

棕熊体壮力大、性情凶猛,通常猎人不敢正面打它,因为万一一枪未能击中要害,它就会不顾一切地冲上来与人拼个你死我活。

每当春天将临,它们冬眠结束时,就饥饿难忍,爬出洞来四处寻找食物,如果安上捕熊夹子,最容易捕到。

奥斯登深谙棕熊这一习性,每到冬去春来时,就四处安装铁夹子。这类铁夹子弹力极大,连体重四百公斤、力大无比的大棕熊也逃不了。

奥斯登用的诱饵是冻肥鹅。这鹅最合棕熊的胃口,它们见到了,往往不顾一切上前就咬。只要一动铁夹钳子,夹上了就再难逃走。

因为天气寒冷,被夹的野兽不会腐烂,再加上他布夹的地域广阔,往往要十天半个月后才去收夹。

这天,奥斯登赶了一辆马拉雪橇,带着枪,去收猎物。

当他走到一处安放捕熊夹的地方时,不由心中一喜,因为他看见夹上有一头大棕熊躺在那儿,看来是头重约二百公斤的母熊。他是个有经验的猎人,做事十分细心,见有野兽被夹住,在未确定它是生是死之前是决不会上前去的,万一这棕熊装死,等你上前时给你一掌,会要了你的命的。他挖了一块冰块在手,走近一步。嗯,这头母熊似乎真的死了,它的嘴里还叼着那只作为诱饵的冰肥鹅。还是小心一点为妙,他瞄准了,只一下,将冰块扔在熊鼻子上。熊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来这熊是死了,任何动物的鼻子都是最灵敏的地方,被冰块砸了一下不会没反应的。他高兴地走上前去。突然,他停住了脚步。不对,不远处灌木丛中发出“喀嚓喀嚓”的响声,这是一头大家伙来了。他迅速缩回到灌木丛后去了。

一头体重约三百公斤的公棕熊走来了。它一看那已经僵硬了的母熊,呆住了,然后呜呜直叫,立起身来。它左右开弓地打起自己的脸,像在忏悔自己的过失。

过后,它悲痛地坐了下来,依偎着死去的母熊,呜呜低叫,像在向它倾诉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它突然蹦跳起来,抱住母熊就拖。但是,母熊被夹子上的铁链拉住了,任凭它怎样用力,依旧拖不动。

它抛下尸体,用嘴狠狠地咬铁链。这铁链足有两个手指粗细,它不但咬不断,反而蹦掉了一颗大牙,血流满嘴。

它放弃了努力,又抱起母熊竭力摇晃,嘴里呜呜低吼,那声音撕心裂肺,十分悲切。

然后,公棕熊又站了起来,绕着母熊尸体神经质地蹦跳起来,模样儿很像在跳迪斯科。

最后,它才用脚往雪地上踢。将雪扬起来,掩盖在母熊的身上。

这样踢了有半个小时,才将整个母熊的身子掩埋在一个长方形的雪堆中。

奥斯登一直躲在灌木丛后,他几次举起枪,瞄准了公棕熊的脑袋、眉心、胸膛,只消轻轻一扣扳机,他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两张上等熊皮。可是公熊悲痛欲绝的神情叫他不忍心下手。

等公熊离开后,他也负疚地离开了森林,连捕熊夹子也不要了。从此,他告别了打猎生涯。

点评

棕熊是陆地上体形最大的哺乳动物,亚洲、欧洲、北美洲都有其分布,北美洲则是其最大的分布区。除了人类,棕熊在野生状态下没有天敌。由于栖息地被破坏,作为医药成分被捕猎,因为贸易被捕猎,作为食物被捕猎,作为害兽被捕猎,截止1975年,棕熊成为一种濒危动物。棕熊在领地及配偶的问题上会表现出残忍狡猾的一面,同时也有家族亲情观念。成年公熊会毫不犹豫地杀死携子雌性的幼熊(前提是那不是它的亲子),相对的,公熊可以允许带着自己骨血的雌性共同占有一片领地。

近距离看待动物,其实和人有很多相似之处。公熊看到伴侣受困时,试图救助;发现伴侣死去时,悲痛欲绝;在无法带走伴侣时,将其掩埋。棕熊情侣间不离不弃的亲情和忠诚,动物的智慧和尊严,让人类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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