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骗她的,那么必然不是朋友,如果最后一句口令是真的……那也不一定就是朋友。
能探听到彩衣教内部的口令,还真是有两下子。
“你不懂就不要随便说人家低俗。”她横了雨洁一眼,“你们四个,以为学几天的诗词就是文人了?这首诗看似不怎么样,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一首诗四句词,展现四种情景四个状态,乍一看引人遐想连篇,暗含香艳与忧愁,但其实,分开看却不是这么回事,关键是你怎么看,月光能说明什么?就是静,时间一定是在晚上,四句话拆开看,分别是,安静、心慌、寂寞、哀愁、而且还是在夜里,呈现这样四种状态,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孟离芝挑眉。
“我明白了。”雨洁顿悟,“一个人的夜里,空虚寂寞冷?”
“……”孟离芝也不知道她这么说算不算对,只道,“差不多吧。”
“说白了不就是思春么,安静的夜里寂寞地思春,和我一开始想的没什么不同嘛,只不过经小姐这么一解释,忧伤了许多。”雨洁道,“这首诗肯定是女人写的,美人儿影纱窗说的就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夜里,点着烛光睡不着,站在窗户前,看着月光透过窗照在大床上,想情郎想到心慌……”
“行了行了行了,别说了。”孟离芝忽然有些后悔自己和她解释太多,导致她越说越过,忙打断她。
重点不是这四句话想表达什么,重点是最后一句口令正不正确啊啊啊啊啊。
这四个猪一样的队友,能不岔开她的思路吗?
“小姐我说的哪里不对吗?”雨洁犹不自知自己的说法夸张,继续道,“依我看就是这个样子的嘛,不对,可能还有一个说法,假如这个写诗的是个男的,那么美人儿影纱窗说的一定是他喜欢的姑娘,那么翻译就该换一种,一个人的夜里,看着月光凄凉照在大床上,身心寂寞睡不着觉,走到窗边抬眼就能望见对面的美人儿在纱窗后的窈窕身影,烛光淡淡,看不见心上人弄的他甚是心慌……”
她只顾着自己说的开心,浑然不知此刻其他的人正一脸呆滞地看着她。
孟离芝第一次发现雨洁的脑洞可以开到这么大。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我看天色不早了你们该回屋睡觉了,这首诗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吧我这还有事就不和你们扯了。”孟离芝边说着便将四人推开。
再这么对着一首破诗研究下去她觉得自己快神经病了。她要的只是口令啊口令!
将女杀手们轰了出去之后她独自回到了桌边开始苦思冥想。
到底会是什么人把那张写有口令的纸条压在她的桌子上?
其实她最应该怀疑的人是孟天霖,因为他嫌疑过大,东宫那伙人从一开始就怀疑他,只是缺少一个证据而已。
而孟天霖若真的是教内的人,熟悉教内的联络口令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孟天霖根本不知晓她晚上会有行动,想来也不知道她在查彩衣教的事,她自认为从来没有泄露出去,那么又怎么可能是他?
问题……越来越复杂了啊。
关键还是得从孟天霖那里入手才对啊。
想到这里,她就难免想到一个好帮手,芸儿。不对,妙风。
现在能近距离接触孟天霖的就只有他一个人,而他真实身份既然是男的那么他也不会吃亏……
孟离芝唇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她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就是不知道,妙风肯不肯……
对了,这个点,众人都应该入睡了吧?那正好。
她将桌子上的烛火熄了,而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妙风应该是住在哪个院子呢?虽然他扮成女子和孟天霖在一起,但是还没有过门,孟天霖应该也不会跟她同住,否则也容易招人闲话。
孟离芝到了这会儿才想起来妙风住哪里她都没让人打听打听。
对了,孟天霖和孟兰沁姐妹二人住的是同一个方向,两个院子隔得也不远,谁让他们平时都一个鼻孔出气,妙风应该也是住在那附近。
想到这儿,她便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出乎她意料的是,她才走进了孟兰沁二人住的那院子,便发现了前方的屋顶上,有一个人在沐浴月光。
皎洁的月辉洒在那人姣好的面容上,杏色的衣衫被微风吹的袖子翻动。
孟离芝无声一笑。
要不是知道他的真实性别,她都能将她当做月下仙子了。
不过话说回来,风雨霜雪四人的脸蛋当真不是盖的,扮男扮女竟然毫无违和感,想想也是,长时间扮成婢女,偶尔恢复男装,这中间转换的次数多了,扮什么角色都能得心应手。
四人中她接触最多的就是风雨,霜雪倒是没怎么接触,尤其是霜。
不过他们给她的印象都十分深刻,这四个人,真的不像给人做属下的,凤青黎不在的时候,他们俨然一副高大上谁都不能来犯的模样。
这样的四个人,为什么会甘心扮成女子跟随凤青黎呢?
难道因为爱情?
呸呸,又想多了……
她仰头看屋顶上的人,正望着月亮出神,在他的腿边,还放置着一个小酒坛。
对月独酌?他倒是有雅兴啊。
她缓缓走了过去。
以妙风的听觉自然是听见了动静,他将目光从月亮上收回,转而看向屋顶下的人。
“大半夜的,干什么呢?”屋顶下的人望着他低声说话。
他朝她浅浅一笑,“睡不着,怎么,你也睡不着?要上来坐坐么?”
“我倒不是睡不着,是专程来找你有点事。”孟离芝说着,轻轻一个跃身,也跳上了屋顶。
妙风看着她上来了,将目光移到她的腿上,脸上的笑容敛起,“你是不是受了伤?”
“没有啊。”孟离芝闻言不解,“怎么了?”
“我看你飞跃上来并不轻松,虽然你的身姿轻盈,但是脚力不足,落到瓦上能踩出声音,这说明你还不够稳,俨然有点初学者的样子,但你分明自小就习武,怎么会如此?”妙风凝眉,“你是不是受伤了不愿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