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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一代女杰垂范人间

何香凝70多年革命生涯的可贵之处,就在于她紧随时代发展的步伐不断前进。其青壮年时期先后经历了中国旧新民主革命的两个历史阶段;晚年又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指引下,由民主革命征途步入了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康庄大道。作为一位爱国革命的老前辈,何香凝不断地学习与弘扬孙中山和廖仲恺与时俱进的革命精神,坚决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制度,在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的征途上,走完了革命的人生历程。

何香凝在新中国成立后先后发表了纪念孙中山与廖仲恺及辛亥革命的文章近20篇,通过缅怀他们对中国民主革命的贡献,来寄托自己的思想感情,并进而总结历史的经验教训,以说明中国共产党是孙先生事业的真正继承与超越者,是中国各族人民的领导核心。如1955年8月20日,她《在全国政协委员会纪念廖仲恺先生逝世三十周年大会的讲话》中,由衷地指出:在中国革命和建设的胜利进程中,中国“共产党壮大了,巩固了。它成为中国各民主党派、各民主阶级、其他爱国人士所围绕着的核心,成了中国六万万人民的领导者”。1957年6月,她又在《在中共中央统战部召开民主人士座谈会的书面发言》中指出:“孙中山先生的理想是伟大的,但是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所实现的却是远远超过了孙先生的理想,把破残落后的旧中国变成繁荣富强先进的新中国”;中国革命和建设事业取得胜利的历史证明:“中国共产党是领导党,也只有他是领导党。”她在1961年纪念辛亥革命50周年及1965年纪念孙中山诞辰99周年的文章中再强调指出:“辛亥革命的历史经验有力地证明,在帝国主义时代,除了无产阶级,任何别的阶级都不可能领导任何真正的革命达到胜利”;“孙中山先生当年满心希望中国能够独立富强的革命理想,现在在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依靠全国人民的共同努力,不止已经实现,而且已经远远超过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经过极其艰苦、曲折、复杂的斗争……不仅彻底地完成了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的任务,并且立即发展为社会主义革命……在社会主义建设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就。”在这字里行间,我们可以看到何香凝对共产党的热爱、信赖和敬仰之情。

何香凝对中国共产党指引全国人民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感到由衷的欣慰;对自己有生之年能为社会主义服务并看到社会主义建设的成就,感到无比幸福。她曾感慨地说:“能目睹并亲自参加毛主席领导下的中国人民完成中国民主革命,彻底进行社会主义革命,为将来的共产主义打下基础,我是如何的幸福呵!”她认为“要在我国实现工业化,就非走社会主义的道路不可”。正是基于这种信念,何香凝始终拥护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并和“民革”和其他民主党派及爱国民主人士一起,坚定不移地在社会主义道路上前进。1950年6月,她与柳亚子等人写信给中共中央和毛主席,热烈祝贺中国共产党成立29周年,并在信中一再赞颂和感谢“毛主席和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1958年3月3日,她与李济深等人发起“把心交给共产党,做个坚定的左派”之签名运动,号召各民主党派人士“忠实接受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把心交给党,坚决走社会主义道路”。1960年8月15日,何香凝在“民革”四届二中全会上讲话时指出:“千条万条,共产党的领导第一条。我们民革同志一定要听毛主席的话,跟着共产党走,走社会主义道路。”1961年10月9日,她在纪念辛亥革命50周年的讲话中着重强调:“今天回顾中国革命从失败走向胜利的历史,回顾自己所走过的迂回曲折的道路,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只有跟着共产党走,走社会主义的道路,国家才会有前途,个人才会有出路!”1966年11月12日,何香凝在纪念孙中山百年诞辰的讲话中深情地说:“我能稍稍自慰的是,在民主主义革命阶段,我追随了孙中山先生;在社会主义革命阶段,我追随了毛主席。”她希望并号召所有追随过孙中山先生的战友们,能放下老资格的包袱,在共产党的领导下,继续改造自己,继续努力前进!

显然,何香凝以拥护共产党和跟共产党走社会主义道路的模范行动,带动各民主党派与各界爱国民主人士团结在中国共产党的周围,共同为社会主义革命与建设事业努力服务,这正是她晚年的伟大贡献之一。邓颖超在谈到这一点时曾高度地赞扬说:“何香凝先生是共产党人的老战友,是同中国共产党真诚合作的典范。”“她总是始终如一相信我们党,支持我们党所领导的革命事业……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同志,一直把她当作可以信赖、可以共商国家大事的亲密的朋友。”

何香凝将自己对中国共产党、毛主席及社会主义事业的无限热爱与忠诚之情,倾注在她日常的各项国务工作实践中。她曾激动地说:“新中国真是鹏程万里,美景无边,生活在这个时代的老人怎能不更加奋发的工作呢?!”事实的确如此。她晚年老当益壮,在自己担负新中国政府领导人的工作岗位上,始终为祖国的侨务工作与其他多项国务活动呕心沥血,并身体力行地努力为我国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事业勤勤恳恳地工作着。这种积极奉献的精神是非常可贵的。

何香凝作为一名著名女画家,还将无限热爱祖国、共产党和社会主义事业的真挚情感,凝聚于笔端而表现在其绘画上。她晚年在完成本职工作的同时,还坚持抽空泼墨作画——这成为其业余生活的重要内容。这位老画家在谈到她一直在美术园地里笔耕不辍的原因时曾说:“我生平作画,现在是最愉快的时刻啊!”“如今我看到祖国飞跃前进的景象,禁不住要画它几笔,在美妙的境界中觉得心情格外舒畅。”因此,何香凝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每天总是要忙里偷闲地坐在书桌前面画一两小时,并经常把公休节假日也用在绘画上,因而不断有新创作的艺术品问世。

新中国成立后,何香凝的绘画风格一改旧中国时的伤感悲愤,而变得豪放开朗。这个画风一直维持到她90多岁以后。与此相适应,她这期间的画还有一大特色是彩色画居多,整个画面清新、开朗、鲜艳、明快、和谐、生气勃勃,以此来赞美祖国永远万紫千红的春天,及讴歌新中国生机盎然的壮丽河山。她这期间在绘画创作技巧方面,既博采各家各派之长,又大胆加以创新,达到了高政治水准与高艺术水平的完美结合,富有艺术感染魅力。

何香凝晚年的山水画代表佳作,主要有《云外青山》、《春壑云涛》、《高松图》、《万古长青图》、《山水》和《山水人物》等等。这些画常有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当代书画界名人的题签。刘少奇曾为其一幅“山水”彩画题写了“祖国山河”四字;吴玉章则在其另一幅“山水”画上题书:“爱国精神”;陈毅曾高度评价其绘的《高松图》彩画,题有“绘画如其人,方向毫不误。画高寿亦高,但祝两繁富”等句。的确,何香凝晚年的画作,常以重大历史事件为题材,主题鲜明而寓意深远,的确是反映我国社会主义事业欣欣向荣的“史画”,也是中华民族在新中国时期实现腾飞的历史见证。赵朴初在1979年初参观过北京中国美术馆举办的“何香凝中国画遗作展”后,称颂她的画是我国美术宝库中“可以昭百代”的珍贵艺术品。目前,何香凝的不少佳作都收藏在1997年落成的、我国第一个以个人名义命名的国家级博物馆——深圳华侨城之“何香凝美术馆”内,供人们参观鉴赏。

何香凝在抗美援朝期间,曾以画作来表达她对中共中央和我国政府作出抗美援朝决策的拥护与支持,及对中国人民志愿军将士的热爱和颂扬。1951年4月初,她得知儿子廖承志要率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出访朝鲜,即赶绘了一幅《猛虎图》,要他带去送给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员彭德怀,以此来颂扬志愿军将士威猛必胜的战斗精神。当时欣赏过此画的人都称赞它画面逼真、寓意颇深!在20世纪50年代初全国人民为抗美援朝捐献飞机大炮时,何香凝也作画义卖捐献。1953年7月底抗美援朝战争胜利结束的消息传来,她闻捷又乘兴作了一幅《喜鹊报喜图》。平常很少在别人画上题词的周总理见了这画后,高兴地在画上题了两句诗:“鹊报援朝胜利,花贻抗美英雄”——他对该画意境的概括,真可谓画龙点睛!

何香凝在担任“侨委”主任的10年间,对华侨的关心、爱护和勉励不仅表现在平时的言谈里和侨务工作上,而且还凝聚在其画的丹青中。她于1955—1956年,先后两次将自己出版“诗画集”的稿费7000多元,捐赠给安置了几千名印尼归侨的福建永春县北硿华侨农场做生产资金,以示对广大归侨的关怀与鼓励。1960年7月,她欣闻北硿华侨农场的茶果等生产连年喜获大丰收,乃喜不自禁地挥毫作画一幅送给全场职工,并赠诗一首云:“一张拙画慰劳君,勉励归侨爱国心。万劫千辛归故里,勤劳建设勇于人。”这字画表达了她对广大归侨爱国精神和建设热情的赞赏与嘉勉。

平时,何香凝每遇重大的国际性会议召开及共产党诞辰的重要纪念日,也往往欣然提笔作画相赠,以表达自己的贺忱与寄思。如1949年12月亚洲各国妇女代表大会在北京召开时,何香凝绘了一幅《墨梅图》送给大会,并题上两句诗:“冰霜雪压心犹壮,战胜寒冬骨更坚”,勉励中国妇女代表团要勇于和善于斗争。1950年11月,郭沫若等率中国代表团赴波兰华沙出席第二届保卫世界和平大会时,她与齐白石等14位名画家,共同精心绘了一幅画《和平颂》赠给这次会议——它上面画的是“百花盛开,和平鸽双双嬉戏花丛中,充满了和平气氛”,借此表达出中国人民渴望和热爱世界和平的忠诚愿望。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中国共产党成立40周年前夕的1961年6月,何香凝饱含政治热忱绘了巨幅彩色国画《万古长青图》,作为庆祝党40岁生日的贺礼。此画充分表达了她对中国共产党的称颂、热爱和敬仰之情!

何香凝虽是一位身体硬朗的革命老人,但岁月流逝而带来的高龄毕竟不饶人。她自1968年度过90岁大寿之后,身体与精力已大不如前,再加上当时其全家人都处在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的逆境中,这更加快了她全面衰老的进程。1970年5月,她重病入院治疗,在周总理等深切关怀下,经医院尽力抢救才转危为安。1972年初,她因肺炎等再度入院,病情很严重。有一天,当周总理前来医院探望并问她有什么要求时,香凝老人断断续续地说:“我死后不要火化,我要去……去南京……”;她又指着守护在床前、当时仍过着“监押”生活的儿子廖承志,语不成声。周总理执其手俯身对她说:“你放心吧!我代表党中央和毛主席答应你的请求;承志是个好同志,他是没有问题的。”何香凝听后眼睛放亮,满足地点了点头。

9月1日凌晨3时,一代女杰何香凝在北京病逝,终年94岁。她的遗体于9月3日入殓后,停灵柩于中山公园之中山堂内供人们瞻仰悼念。9月5日,北京各界人士在人民大会堂为何副委员长举行了隆重的追悼会,周恩来、朱德、宋庆龄、董必武、陈云、叶剑英、郭沫若、邓颖超等党和国家领导人,及各界群众代表500多人出席了追悼会。追悼会场摆放着中共中央及毛泽东主席等所有党和国家领导人送的花圈,天安门广场、新华门、外交部等处下半旗志哀。追悼大会由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朱德主持,国家副主席宋庆龄致悼词。她在悼词中追忆了何香凝一生的革命经历后,指出:“何香凝女士是孙中山先生的革命战友,是廖仲恺先生的革命伴侣,是中国共产党的亲密朋友,是国民党革命派的杰出代表”;“她热爱祖国,热爱社会主义制度,热爱中国共产党,热爱伟大领袖毛主席。何香凝女士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

遵照何香凝生前要与丈夫“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的宿愿,她的灵柩于追悼会后由邓颖超、刘友法、李德全、陈此生及廖承志、廖梦醒、廖晖等乘专列护送至南京。9月6日下午,廖何伉俪的合葬礼,在南京中山陵园内的廖仲恺先生墓地庄严肃穆地举行;何香凝女士从此与廖仲恺先生合墓长眠于紫金山麓。

廖仲恺、何香凝伉俪,是伟大的爱国主义者、坚定的民主革命家和共产党人的真挚朋友。他们的光辉形象,时刻活在人们心中,他们的革命思想、功业、品质与风范,仍不断激励着后人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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