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静娴作为最后一名客人离开,酒吧再次恢复到冷清寂静当中。
秦川趴在吧台上,将右腕的手链轻轻取下,拿在手中把玩,来历不明的兽骨和牙齿,被一根韧性极佳的绳子穿起来,看上去就像是远古野人留下的遗物,制作工艺相当粗糙,完全就是随手制成的东西,哪怕现在的私人黑作坊也不会做这种东西,根本卖不出去,只会赔钱砸在手里。
“远古野人就是厉害,不仅力量超过现代人,而且那股手眼配合能力,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只可惜使用它的后果,真有些让人无语。”
尽管已经提前知晓使用手链的代价,可真当心里涌起的那股彷如野兽的嗜血冲动,还是让秦川倍感不适,紧盯着手链看了一段时间,无奈地摇摇头,俯身在吧台下面的袖珍冰箱里摸索着。
他早就预料到了自己可能会使用手链,所以材料已经准备妥当,砰的一声,一块
散发着冰寒白气的新鲜猪肉,就摆在了吧台的盘子里。用刀轻轻割下来一片红肉,两根指头将其捏起,吊在眼前来回观察着,一想到即将生吞下眼前的这块猪肉,秦川就感觉胃里如同坐过山车一样,上下翻腾左右回转,还没吃就已经恶心欲吐。
“啊,这东西是人吃的嘛!”秦川仰头长嚎一声,“手链确实是好东西,能够让人暂时拥有远古野人的狩猎能力,可这代价也太特么的鬼畜了,非要吃生肉才能消解心中的嗜血冲动,而且还得吃饱,这尼玛的……”
秦川眉毛高高耸起,他历来奉行的都是熟食主义,小时候甚至连西瓜都要煮熟了再吃,现在突然让他吃生肉,着实感觉难以下咽,想来品味高校食堂的黑暗料理,差不多也就这个感觉吧。
犹豫,迟疑,出于多年养成的习惯,秦川始终下不了决心,心中那股嗜血冲动也越来越强烈,眼白处血丝逐渐显现,暴虐气息逐渐开始弥散在酒吧内。
就在他捏着肉条,闭眼准备塞进嘴里时,酒吧门口突然传来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凭感觉就知道人数不少。
秦川抬起头,瞳孔稍稍放大的双眸望向门口,赫然发现已经有十几个地痞混混冲了进来,胳膊肩膀上纹着奇形怪状的纹身,而手里全拿着工地上才用的那种大铁锤,凶神恶煞的逼近吧台,将秦川团团围住。
“有事?”秦川淡漠地扫视他们,对方出现的原因他已经猜到了。
这时候,围着他的人群突然让开一条路,之前屁滚尿流逃跑的余北出现,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笑着说:“当然有事,我刚才不是说过么,不够的部分会尽快给你送来,本想明天一早再来,害怕你急着要钱,所以干脆立刻赶过来,你觉得这怎么样?”
随着余北声调怪异的说话,旁边的地痞们也臌胀着肌肉,有意无意地甩动手中的铁锤,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秦川嘴角勾起轻笑,点点头道:“难得你这么讲信用,那现在就给我吧。”
余北哈哈大笑几声:“没问题,你看我们连工具都带来了。”
说完,他猛然间收敛笑容,面容扭曲的咆哮道:“给你们半个小时时间,把这间酒吧给我彻底拆的毛都不剩。他,要是敢从吧台内出来,直接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什么事请由我担着。”
“明白,既然是余少吩咐的,那我们兄弟今天就客串一回拆迁队。”一名脸上有刀疤的混混笑着应承,随即就指挥着手下开始胡乱打砸。
工地铁锤本就分量极重,现在又有混混们竭尽全力挥舞,顷刻间酒吧叮叮咚咚的响成一片,木屑四下飞溅,桌椅板凳全都被砸的稀烂,甚至于连墙壁天花板对方都不放过,大有要将酒吧夷为平地的意思。
面对被砸的七零八落的酒吧,秦川的反应却让余北有些疑惑,对方依然纹丝不动地坐在吧台里,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容也未曾消失。
秦川泰然处之的态度,以及嘴角的轻笑,都让余北胸口的怒火燃烧更甚,让他满心的怒火无处发泄,根本就得不到半点教训对方的快感,反而越发感觉秦川是在嘲笑他。
余北被气的火冒三丈,冲混混们怒吼道:“没吃饭是吧,给我用力砸,除了承重的立柱留下外,其他地方一寸也不要留,谁拆的多,最后我额外奖他一万。”
有钱能使鬼推磨,钱就是最好的催化剂,随便砸间酒吧就能额外收入一万,还不用承担风险,在场谁不愿意,争先恐后地卖力挥舞铁锤,活脱脱的一群砸墙的王大锤,就差没边锤边喊一万了。
尽管已经临近十二点,但拆房子这么大的动静,依然引起了他人的注意,没多久闪着红蓝警灯的警车就在门口停了下来。
“住手,你们是什么人?”
面对警察的呵斥,出于习惯性的惧怕,让混混们不敢再继续工作,余北扫了秦川一眼,转身向两名警察走了过去,同时吩咐混混们继续砸。
秦川不清楚余北拉着警察都说了些什么,但几分钟后,两名警察陪着笑脸向他道别,迅速开着车就离开了酒吧。
“刚才警察来了,你很高兴吧。”余北坐回吧台,以胜利者的姿态笑着说:“只可惜他们又走了,而且实话告诉你,今天晚上关于这里的报警都会被他们无视,你现在有什么想法,能给我说一下吗?”
秦川笑着点点头:“很好,这样就不会有人再来打扰我们了。”
余北攥紧拳头,额头上青筋暴起,秦川越是表现的淡定,他就越愤怒,好像在对方的眼里自己就是个小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在自娱自乐,完全不会触动秦川的神经,他冷哼道:“希望拆完了酒吧,你还能这么硬气。”
半个小时过去,整间酒吧除了几根立柱外,已经彻底的被拆成零碎,几乎看不到多少完好的地方,就连吧台也被推到砸碎。
忙碌许久的混混们终于可以休息了,有人发现表情淡定的秦川,不禁有些发愣,悄声问刀疤脸:“疤哥,这什么情况啊,那小子该不会是个打工的吧,酒吧都被我们砸成这样了,你看他居然一点都不心疼?”
“我也不清楚,别管那么多,余少怎么吩咐咱们就怎么办。”刀疤脸也是惊疑不定,道上混了许久,他参与打砸的次数不下百次,却没有一次像眼前这样,以前那个店主不是哭着喊着让他们手下留情,即便是性格坚韧不拔的,也会在眼神中呈现怒火,哪像现在的秦川,完全就跟没事人一样。
对方始终表现的都如此淡定,不是脑子有病的傻子,就是深藏实力的高手,突然间刀疤有些后悔接下这活。
余北瞄了秦川一眼,发现对方除了眼中血丝更多,几乎在情绪上没有任何波动,从秦川身上得不到踩人快感的他,已经失去了所有耐心,直接转身往酒吧外走,临走前冲刀疤说道:“给我打断他四肢,让他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过,完了给我多照几张照片,明天我再慢慢欣赏。”
出了酒吧,余北径直驾车离开,打人那点小事都是刀疤他们的拿手活,他也没必要再留着观看,怪血腥的,没意思,只需要明天去医院看看秦川那悔不当初的表情就好了,余北越想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