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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守夜

有些事情本就无从选择,注定的一切,是没法打破的。

我安慰着自己,朝着家里走。

今天是星期五,明后两天是周末。不过对我而言,周末也是一样的,晚上守夜,白天睡觉。

傍晚,夕阳的余晖下,我的精神总算是在白天的睡眠中恢复了,只是肚子有些饿了。

我加紧了步伐,很快就到了家门口。

我家住在三楼,掏出钥匙打开门,我立刻憎恶的将书包远远扔在了地上。

“老林,我回来了,你做好饭没有?”我重重的躺在沙发上,身子弹了弹,差点儿将我弹的摔下沙发,掉在面上。

我调整了下位置,好好躺下,有气无力的说道:“老林,要饿死人了。”

老林,就是我的上一任,我名义上的父亲,实际上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我是他从孤儿院里领养的,从我被他领养回来的时候,他就每天教我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时候我才四岁。

在我五岁的时候,他竟然带我去守夜,记得我第一次见到魔怪的时候,我还被那狰狞可怖的面目给吓得“哇哇”大哭起来,还接连做了一个多月的噩梦。

在我初二的时候,老林再一次守夜的时候,遇到了很棘手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重伤了老林。

老林是吊着一口气回来的,胸口有一个血淋淋的洞,他的右腿也血肉模糊。

那次他艰难的挺了过来,却因此失去了一部分能力,身体留下了隐疾,他的右腿也残疾了。

那是我才意识到,纵然守夜人是介于人与神之间,也并不是无敌,本身也很脆弱,也会受伤,也会死掉。而我心里无所不能的老林,也会受伤,他并非真的无所不能。

他从来不让我叫他“爸爸”,他只让我叫他老林,哪怕户口本上我们的关系是父子。

他说“爸爸妈妈”,这辈子能让我叫出口的只有我的生身父母。

那次重伤后,他说自己已经不行了,就将守夜人的令牌交到了我的手上。从此我接替了他的职位,成为了一个介于人与神之间的守夜人。

“急什么急,还要等会儿。”老林在厨房摆弄饭菜。

“天都要黑了,工作时间快到了。老林,这点儿你应该很清楚。”我躺在沙发上,摸起电视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了本地的电视台。

看了三分钟无聊的广告,我实在是无法忍受这弱智无聊的广告,正准备调换一个频道,广告结束,到了本地新闻时间。

“今天下午两点半县,有人发现一位二十岁的男子,在北街区离猝死。事发在一个偏僻的小胡同里,死者浑身没有任何伤口。警方经过调查勘测,死者死于上午十点左右,初步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性。然而这已经是这周本县第八起年轻人猝死事件,咨询过有关专家后,专家表明现在的年轻人重度熬夜,不注重睡眠时间与重量,不按时吃饭,可能是引起猝死的原因。”

看完本地电视台播出的新闻,我吐了口郁气,眉头紧锁,道:“事情真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就怕是别的什么问题。如果真是的,真不知道那些守日人是在做什么,大白天竟然发生了这么恶劣的事情。”

这几天的新闻,我都有看,几个死者全都是猝死在偏僻的胡同里,而且都是死于白天。如果是那些东西在作祟,我真的有理由骂守日人了。

“就好像是你值夜的时候没有人被害一样?”老林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我尴尬的挠了挠头,说道:“老林你快些做饭,我实在是饿坏了。”

“好了,再等会儿,肯定饿不死你。”老林说道。

等吃完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我离开家,来到了县里唯一一座有三十六层高的楼顶上。

在这里我可以看到大半座县城,每天晚上我都会站在这里,注视着城市的一条条街道。

听老林讲,这座城市有两个守夜人,但是在我守夜的这一年来,从来没有见到另外一个守夜人。

有时候,那个守夜人会先我一步找到那些作祟的邪物。当我感受到肆意纵横的妖魔邪气与守夜人的灵气,急匆匆赶到事发地的时候,往往已经结束了战斗,那个守夜人的身影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出现这样的事情,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个守夜人的运气特别好,每次都是遇到低级的妖魔邪鬼,很简单的就将它们收拾掉了。第二种可能是这个人的实力深不可测,强大到可以轻松解决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任何作祟的邪物。我个人认为比较偏向于第二种可能,因为有一次我仅仅用了不到一分钟就赶到事发地,我能够感受到那些邪气纵横,那定是很强大的邪物,如果是我遇到,要花很大的精力才能收服。可是那个人不到一分钟的时候就解决了,并且还离开了事发地。

那个守夜人实在是太强大了,我觉得老林的实力都未必在他之上。

这让我很想见到那个守夜人,在这座城市中,我的同僚。可是他,从未让我如愿。

在普通人的眼中,我是神秘的存在。而在我的眼中,他也是神秘的。

我每天守夜,总是在想,如何将这个人从黑暗中揪出来,一睹其真面目。

在三十六层楼的楼顶上站着,风有些凉,不过我的身体素质超过常人太多,没有感到任何不适。我眺望着远方的街道,放开灵觉,感受着这个城市的风吹草动。

我又想到了这几天发生在这座县城年轻人猝死的事情,觉得这件事情太不寻常了。哪有一个县城,一周猝死这么多的年轻人,还都调查不出死因,事情本身就透露着诡异与疑点。从职业的角度,我能想到的是我接触到的那些邪物。

我五岁的时候被老林带出去一起值夜,我第一次见到的邪物是一种叫做“人獾子”的邪物。

这种邪物有着狗一样的身子与鬣毛,却偏偏生出一个粉嫩粉嫩的小孩头。

它害人的时候,会双脚粘附在墙壁,从窗外将头倒垂,从窗户看着人。

如果有人看到它,在惊疑为什么会有一个小孩倒垂着头在窗口的时候,它就会咧开嘴对人笑,然后跳下去,让人看到它的全身,将人惊起一身冷汗。

这样人的三魂七魄就会因为惊吓不稳,有离体而出的趋势,它就会潜入到被吓的人的家里,吸走其三魂七魄,吃下腹中。而被害的人,浑身不会有任何的伤口,看起来很像是猝死。

我现在就觉得,这太像是人獾子的手段了。不过这种东西怎么会明目张胆的出现在白天,实在是让我想不太清楚。也许是我想岔了,这也许是另外的邪物所为。

因为这人獾子在我心中留有阴影,曾经突然出现对着我一笑,将我的三魂七魄吓得动荡,差点儿吸走了我的灵魂。幸亏是老林护住了我,不然我就真的被它害了。这也是我被吓哭,连做了一个月噩梦的原因。

说实在的,我真的不想这次事件是人獾子所为。是其它的什么东西都好,我实在不愿意面对这东西。我是守夜人,经常与这些东西打交道没错,但是不代表我不会害怕。其实每次值夜,我也害怕的要死,毕竟我才十五岁而已。每天逼着自己面对这些东西,我真佩服自己的勇气。

如果我的人生有得选择,我绝对不会做守夜人。虽然这职业听来来很风光很神秘,但是却要走在风口浪尖上,与死神打交道的,我发誓这真的一点儿都不好玩。

但愿今晚风平浪静,什么都不会发生。那些邪物最好是白天去捣乱,那就是守日人的工作了。不过我知道,很多妖魔邪怪白天都会有所收敛,晚上才是它们狂欢的时候,作为一个仅有十五岁的守夜人,我表示我的压力很大。

为什么老林不是守日人,那样的话我接了他的班,也能得一身清闲,自身陷入危险境地的次数,也不会这么的……频繁。

我只能用“频繁”这个词来形容我职业的高危险程度。

我还是未成年人啊,这些东西应该十八禁的吧……

我真不愿与这些东西打交道,可是我没得选择。

必须有人要继承这个职业,而我很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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