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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往事

一傍晚时节,云峰上飘起一缕炊烟,远处那宏伟都城的影子透过云层依希可见。

霍小过坐在悬崖边上,望着远处巍峨耸立的山峰,虽然他的伤还没完全好,但他不想老是呆在房间里,这样太闷了,现在闲暇时他也很喜欢到这里来。

“小过,”一声娇媚声传来,丰若夕的倩影便是出现在他的身后。

“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猜的啊,我送晚饭到你房间,没看到你,我心里想啊,你可能在这里,便找来了,”丰若夕笑着坐在他的旁边。

霍小过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她,没有说话。

“小过,回去吃饭吧,不然饭菜都要凉了,”今晚的菜都是丰若夕亲手做的,特别是汤,特地用了大补的食材,就是想要霍小过的身体早点好起来,凉了可就不好了。

“等一等,”霍小过看着前方巍峨的山峰说道。

丰若夕闻言,膨起嘴巴不再说话,只是用两只洁白的小手玩弄着衣角,忽然,她露出小孩子般顽皮的笑容,“小过,你饿了吧,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霍小过怔怔的看着她,很难想像平常举止端庄,神态自若的她也会露出这么一个顽皮的笑容来。

丰若夕被他看得脸色有点红了,娇羞的低下头,“小过,人家问你话呢。”

呃,霍小过突然醒悟过来,连忙转过头去,神色慌张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

看到他慌张的样子,她却是一下子笑了出来,“小过,你看。”

霍小过悻悻的回过头了,只见丰若夕洁白的小手上像变戏法般的多出了一根糖葫芦。

“糖葫芦!”

“给你,这是今天买的,很好吃的,”丰若夕笑呤呤的将那串糖葫芦递给他。

霍小过接过那串糖葫芦,没有吃上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像是陷入回忆之中。

忽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记忆中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拿着一串糖葫芦对着他笑。

“雨儿,”

他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村里的人都不待见他,他也并不清楚其中的原由,在他五岁那年,他穿着又破又烂的衣服站在村口,看着正在玩耍的小孩们。

他想和跑上去和他们一起玩,却又不敢。

正在他犹豫之间,一块小石头砸在他的身上,“你们看,那个小叫花子又来了,”一小孩对周围的伙伴说道,接着便是一阵哄笑。

笑声引来了坐在村口闲聊天的人们的目光,当村口的人们看到他时,脸上都流露出厌恶之色,仿佛站在那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袋垃圾。

“他怎么来了?”村口的人们挨头接耳议论着。

霍小过用手摸着被石头砸中的地方,眼神呆呆地看着他们,但在那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孤莫的神情。

忽然小孩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哇,糖葫芦。”

霍小过抬头看去,只见一群小孩围着两个大人,伸出小手向两人索要什么。

他知道那是去山上砍柴然后拿到附近小镇上去卖的陈大叔和陈二叔,每次他们回来都会给村里的小孩带一些零食的。

“别急,别急,大家都有份啊,”两人笑着把糖葫芦分给下去。

当两人看到不远处的霍小过时,陈二叔本来高兴的脸上闪过一丝怨气,眼睛瞪了他一眼,倒是旁边的陈大叔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霍小过心里一阵高兴,刚抬起脚正准备跑过去。

陈二叔忽然高声大呼道:“哥,剩下的那两串可是给村长家的小孙女还有隔壁家的小子的。”

陈大叔闻言身体一阵激灵,随后无奈的朝霍小过摇摇头笑了笑。

霍小过心里一阵失落,刚抬起的脚又放了下来,看看那些一脸笑意,正一口一口咬着糖葫芦的小孩,他喉咙滚烟了一下。

“你看,那叫花子正看着我们呢!”一个小孩对周围的人嘻笑着。

“我们走近他逗他玩,怎么样?”

“好啊,好啊,”众人连声附合着。

霍小过望着走进他的众人和他们手中的糖葫芦,嘴里猛咽了两口口水。

“喂,叫花子,你在看什么啊?是不是在看这个啊?”一个年纪稍大点的领头小孩晃了晃手中的糖葫芦。

霍小过的脑袋随着那串糖葫芦晃动而跟着晃动。

“你们看他的样子,嘻嘻,好好笑啊。”

“哈哈。”

看着他的样子,众小孩们发出一声哄笑。

面对他们的嘲笑,霍小过低下头,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他没有生气,只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喂,叫花子,想吃吗?”领头的小孩语气轻蔑的问道。

霍小过抬起头,嘴唇微微张开,最后点了点头。

“想吃的话,就大声说‘我是猪’这样我就把这串糖葫芦送给你。”

霍小过直盯着那串糖葫,干涩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就在那三个字即将说出的那一刻,那一声娇喝惊醒了他。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啊。”

霍小过转头看去只见她身着粉红色衣裳,脸上带着一丝怒气,脸蛋红扑朴的看上去很是可爱。

“还不走,我打你们哦,”女孩捏紧小拳头,一阵小跑来到众人面前,那群人顿时一哄而散。

那女孩回转过身来,向着霍小过,水灵灵的眼睛上下打量着他,“我们交个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啊?”

霍小过身形一震,脸色微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口中断续说道:“霍,霍,霍小过,我叫霍小过。”

女孩微微侧头看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可爱,忽然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我叫陈雨儿,村里的人都叫我雨儿,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这个给你,”她将手中的一串糖葫芦递了过来。

霍小过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在夕阳的映照下,女孩的脸显得更加可爱动人,他颤抖的伸出手,接过那串糖萌葫,但目光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小过,小过你怎么了?”丰若夕连续叫了几声,见他没反应,便用手摇了摇他。

“啊!师姐,怎么了?”

“小过,你在想什么啊?”

“没有啊,没想什么。”霍小过淡然解释到,眼睛始终盯着那串糖葫芦。

丰若夕看着他这样子,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她轻咬嘴唇,站起身子,“小过,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记得去饭堂吃饭。”

“嗯,好。”

丰若夕走出几步后,停下了脚步,她回头望去,却始终不见他回过头来。

又是一轮圆月高悬于夜晚的天空,冷风拂过,令人发抖。

霍小过的身影在次出现在那宽阔的院子中,再次拨剑出鞘,这次他没有立即执剑狂舞而是目光凝视着手中的那把在月光下闪闪发光的剑,回想起今天的一幕幕,他心里感到一阵兴奋,他终于体会到斩妖除魔的快感了。

执剑挥舞破风之声在院中响起,那瘦小的身影的身影在月光下舞动,只是动作略显得卡顿。

他忽然停了下来,左手捂在伤口上,脸上的表情略显痛苦,“看来伤口还没完全好?”他轻呼了一口气,表情忽然变得坚定异常,在一次挥起剑来。

不远处的一颗老槐树下,发黄的树叶正随风飘下。

丰若夕正倚靠在树下,背对着他,她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看到他一次次停下来捂住伤口,她的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现,她时不时的小心探出头望着院中的身影,看着他不时的停下,捂住伤口,她心中隐隐作疼,她强忍着那股想冲上去的冲动。

因为她知道,他躲在这儿练剑就是不想让人看到,因为那是他的尊严,她只要能看到他便觉得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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