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酒后正经
叶子晨显然喝高了，走起路来一摇三晃的。我的眼睛有些眩晕，不然路灯的光芒怎么跟星星似的闪闪发光呢？她把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咯咯”地笑，她说：“那小子肯定被我打的三天吃不得东西，你看，我自己的手都震肿了。”
我说：“你也太狠了，既然大家都是做小姐的，他也是实话实说，没必要对他那么过火。”
叶子晨拿眼睛横我，说：“还不是因为你，都是鸡婆干吗非得说我，明显是冲着你来的。”
她疯疯癫癫完全不顾路上的车水马龙，好几个司机从车窗里伸出浑圆的小脑袋朝她破口，叶子晨全然不顾，跟没事儿似的，游荡在马路中央好比闲庭信步。我拉着她来到人行道上，她突然放声嚎啕起来，她说：“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咋那么大呢？都是鸡婆，为什么有些人辉煌成达，我咋就这么倒霉啊！”
我问：“谁又刺激到你了？”
“我哪里比不上她，我长的不比她差，身材比她更好，学历比她还高，为什么她就能风风光光地成为万人瞩目明星，而我不能，她有什么神气的，当初不就是一个任人玩弄的小姐嘛！”
“你是说小思吧？”我说：“这是机遇，别想不开了。这个社会永远存在一些让人费解的事情，而这些事情你永生无法解开。前些日子，在美国不还有几个妓女参选州长的吗，在中国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们这里鸡婆可以摇身变成金光闪闪的明星。”
“这些都是人人皆知的事情，你就别费心巴力的思考了，把握好身边的东西才是最真实的。”我说。
叶子晨像是中了邪，哭一阵笑一阵的，劝都劝不住。其实，她不说我也能理解她的心情，世界上还有什么人的心比一位高学历的漂亮女生最终沦为风尘女子的心更复杂呢？在这个社会里，有知识有文化并不代表你就有资本。资本，因人因事因时而异，你能利用自身的条件去换取你想得到的财富这就是资本。高学历博才识并不一定是资本，也不一定能转换成财富。中国人不是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吗？也许三者都具备了，****都能辉煌成达。
“何萧，我是个好女人吗？”叶子晨揣着落日升辰般的眼神看着我，格外的苍茫。她问的太突然，让我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就人品来说，她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对于她做的一切，我只能说她被社会糟蹋被世俗沦丧了。这不能怪她，只能埋怨这个社会的不公平。是人都不愿意出卖肉体，更何况一位高学历的优秀女生呢？
“何萧，说实话，你喜欢我吗？”她又问。
我点了点头说：“我不讨厌你！”
叶子晨突然大笑起来，她说：“何萧，你不是男人，连句实话都不敢说，这个社会上的男人都这么虚伪啊！”说话中，有大颗大颗的泪珠随着她忧虑的笑容洒落一地。
“我说的是实话。”我说。
她突然停止了笑声，说：“既然不讨厌我，那和我结婚你愿意吗？”
“这个……”我有点吞吐。叶子晨突然变的冷漠起来，她裹紧身上的风衣，默默地注视着黑色的天空和城市中斑斓的焰火热泪盈眶。
我突然有种撕心裂骨的疼痛，我不知道叶子晨的问话是出于真心还是试探，无论她是哪种心态我都无法给她满意的答案。曾经也有一个女孩泪流满面地对我说“我们结婚好吗？”可最后，那个女孩还是如烟雾般的消散了，而那句话却成为我心中深深埋藏的一条湍急的河流，始终无法泅渡。
我拍了拍叶子晨的肩膀说：“回去吧！”
她没有回话，满目都是落幕般的忧伤，泪珠模糊了她明澈的双眼，像是一幅年代久远的水墨画，笼罩着浓厚的水气。
“回去吧！”我又说。
叶子晨用手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深沉的如同梦魇一样的夜空。她淡淡地说：“你走吧。”
“你怎了？”我问。
叶子晨叹了口气，声音平静的犹如严冬的河面，说：“我已经离开了‘绝对直’服装公司，换句话说，我已经跟江冬旭已经拜拜了，从我身上你再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
“你离开了‘绝对直’公司？”我问。
“你很失望吧？”
“小晨，你不要误会，以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了，我始终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
“朋友？”叶子晨干笑了几声：“世界上还有朋友吗？难道你和你最好的异性朋友经常上床吗？别自欺欺人了。”
叶子晨的身子晃动了一下，我想上去搀扶却被她一把推开：“滚！你滚！记住了，以后再和我上床就要收费了。”
“小晨，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让你滚听到了吗？”叶子晨说：“我不需要你这样虚伪的男人！”说完，她一摇三晃地消失在黑色的夜风里。
我裹紧外衣，却裹进了一衣寒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