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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郝仁

古香古色的房间中,一张大床上,正躺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少年双目紧闭,脸色煞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床边,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正在为其把脉,时而摇头晃脑一番,让旁边的妇女紧张不已,生怕从其口中说出自己很怕听到的那句话: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刘怀仁蓦然睁开双眼,直起身子朝前方看去。还不等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脑海中一阵剧痛传来,接着眼前一黑,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郝夫人,老夫已经尽力了,实在是所学有限,无能为力啊。”房间中,一道苍老的声音缓缓传出,神色间满是叹息与无奈。

“孙神医,您是整个赵国最有名的神医,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的仁儿啊,求求您…”郝夫人哽咽的说道。

“哎,佛渡有缘人,药医不死病呐,老夫行医数十年,也没有见过令公子这般奇怪的症状,不似病里,却似命里啊,这种病,早已超出我等凡夫俗子的能力范围了,非仙家手段不可治,不过,仙家,呵呵…”孙神医摇摇头没有说下去。仙人,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高高在上的存在,又岂是想见就见的,更别提为你家儿子治病了。

郝夫人闻言身子一阵颤抖,脸色煞白,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眼泪止不住的流了出来。“难道我儿真的命该如此?我可怜的孩子,老天为何对你这么残忍?老天爷,有什么过错你惩罚我就可以了,不要惩罚我的仁儿。”

剧痛渐消,刘怀仁意识渐渐恢复了清明,脑海中多出了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自己不是车祸死去了吗?郝仁?为什么现在自己会在郝仁的身体里?这是什么地方?由于记忆没有彻底融合,刘怀仁一时之间有些迷糊,不过有一点刘怀仁很肯定,那就是自己现在还活着!

听着妇女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刘怀仁竟然有种心痛的感觉!想要开口安慰几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动也不能动,试了几次都无功于返,刘怀仁只好作罢,静静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对话,同时消化着脑海中这段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郝夫人,请恕我直言,我看还是早日为令公子准备后事吧,拖得时间越久,对令公子的折磨也是越深呐!”孙神医缓缓起身,对着失魂落魄的郝夫人抱拳道:“老夫告辞,郝夫人还是考虑考虑老夫说的话吧,哎…”,说完,孙神医摇摇头走出了房间。

房间中,郝夫人失魂落魄的走到床边,看着床上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儿子,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哽咽道:“仁儿,你快醒醒,睁开眼看娘一眼,好吗?”接着双手合十祈祷道:“老天爷,我苏柔向你祈祷,希望您保佑我儿郝仁早日康复,我愿承担他所有的苦难,我愿意用我的生命换回我儿的健康……”

此时,刘怀仁全部消化掉了脑海中的记忆,对于自己现在的情况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不知道怎么的,自己应该是赶上穿越的潮流了。刘怀仁看过不少小说,对于这种情况并不算太过陌生。

想到穿越,刘怀仁心里一阵激动,穿越啊!小说中那些穿越的主角谁不是牛逼的主?动不动就什么什么尊,什么什么圣,威风得不得了。自己的璀璨人生来了,哈哈哈…不过??自己怎么穿越到这么一个病秧子身上?不会刚穿越过来就挂了吧?那也太丢穿越一族的脸了吧。

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名叫郝仁,应该是在病发时挂掉了,阴差阳错之下被自己这缕孤魂附了身。这种病,是郝仁与生俱来的,每隔两年病发一次,病发时,身体极其诡异的一半滚烫如火,另一半却寒冷如冰,每次病发时,郝仁都会陷入昏迷,意识全无。直到病发过后,才会慢慢好转,直到两年后再次爆发。

而每一次爆发过后,病情都会加重一倍还多!这些年,郝仁的父母几乎求遍了整个赵国所有的名医,这次更是连皇宫中早已隐世的老御医孙思妙都给请了出来,可却全都束手无策,孙思妙更是直言这是命,不是病!

搞清楚了自己的情况,刘怀仁也知道现在旁边的妇女应该就是这具身体的母亲了。由于记忆融合,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感油然而生。

听着郝夫人的话语,刘怀仁眼角划过几滴泪水。一股从未有过的暖流席卷全身,这就是我最渴望的母爱吗?刘怀仁突然有种想要大哭一场的感觉。努力睁开一道缝隙,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泪眼婆娑,面容憔悴的中年妇女。即使是现在这幅样子,也隐约可以看出,其年轻时必定是一个风华绝代的人物。

见“郝仁”睁开眼睛,苏柔连忙放下合十的双手,喜极而泣道:“谢老天爷保佑,我儿终于醒了…”

刘怀仁心里一阵颤抖,涩声说道:“妈!”

一字出口,刘怀仁眼角又一次划下泪珠,在孤儿院长大的自己,最渴望的不是什么金银财富,名利权势,渴望的,仅仅只是一声最简单的妈妈而已!

“仁儿不哭,啊。”苏柔连忙擦去郝仁眼角的泪水。

“妈,扶我起来。”刘怀仁涩声道。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房间外传来:“将军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就挤进房间,其身上还穿着明晃晃的铠甲,龙行虎步之下叮当作响。快步来到床边,摘下头盔,顿时露出一张方正刚毅的脸庞,此时,一双虎目正紧紧盯着床上的“郝仁”,见儿子已经醒转,眼底深处的担忧这才渐渐消散。

这正是郝仁的父亲,郝长清!赵国镇北大将军,在赵国可谓是实权派人物。

“我儿情况如何?”郝长清看向苏柔,随即道:“想来是孙神医妙手回春,还好。”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在你心中,是仁儿重还是大赵国重?”苏柔历声说道。

“帝国北部最近不太平,脱不开身,我以十年军功抵押,恳求皇上请孙神医出手,现在仁儿不是好了吗?”

“呵呵……”苏柔闻言一阵惨笑,谁知道自己的仁儿还有多少时日?

“爸,妈,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刘怀仁涩声道。

“哎,我可怜的孩子,想吃什么,妈去给你做点,你躺好,啊。”

刘怀仁虽然肚子不怎么饿,但很享受这种有母亲关怀的感觉,说道:“妈,我想喝点粥。”

“嗯,好,好,你躺一会,妈去给你做你最爱喝的蟹黄粥。”说完,苏柔起身向房间外走去,并狠狠地瞪了郝长清一眼,示意他跟着自己出去。

刘怀仁躺在床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这种父母关爱的感觉。刘怀仁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贼,偷走了属于郝仁的一切,偷得那么彻底,那么天衣无缝。如果他们知道是自己的灵魂在郝仁体内,那么,他们还会这么关心自己吗?这种爱,会不会远离自己而去?想到这,刘怀仁一阵害怕,虽然只是片刻的拥有,但刘怀仁已经深深爱上这种感觉了。

“要偷,就偷个彻底吧!!从此,我就是郝仁!!”

……

……

是夜,郝长清书房中,苏柔与郝长清相对而座。

“孙神医真的这么说?”郝长清沉声开口道。

“小声点,仁儿刚吃了粥睡下不久。”苏柔做了个手势,低声说道:“孙神医说仁儿的病不是病,而是命!说除非…除非请得仙人出手,否则……”说完,苏柔眼睛又红了。

“仙人?”郝长清眼睛一瞪,说道:“荒谬!孙老匹夫,治不好就直说,何必用这种话来搪塞于我,莫非真当郝某是一介武夫就好糊弄不成,哼!”

“你家不是有块祖传宝玉吗?”苏柔眼睛一亮,突然说道。

“你怎么突然提起这个?”郝长清说道:“好像是有一块。”

“你当初追老娘的时候不是吹嘘过,说什么这块宝玉是仙人赐给你祖先的吗,说为了报答什么落难时的救命之恩。说,是不是这样。”

郝长清脸上一红,呐呐道:“好像是有这种说法,说当初那仙人赐下宝玉时曾许诺过,可以帮我郝家后人出手三次,只需要把宝玉上镶嵌的红色珠子抠出来,他就会现身出来。”

随即,郝长清话语一顿,苦涩道:“我郝家世世代代下来,历经四百余年,期间不知道经历过多少灾难,可就在一次生死存亡之际,家族当时的家主想到了宝玉,把镶嵌在上面的三个红色珠子抠出来了一颗,可最后却连仙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第二次则是被我玄祖取下了一颗,同样什么都有,渐渐的,这块宝玉就被束之高阁了,要不是因为这块玉本身材质不错,早就被扔了,哪里还会留下来。仙人赐玉的事,也慢慢成为笑谈与传说了,你不会还指望靠这块玉就咱们的孩儿吧?”

“找出来,我要试试,就算只有一丝丝希望,我也绝对不会放弃!”苏柔神色坚定道。

“好吧,哎!”

郝长清叹息一声,起身在书房墙壁上一拍,一个暗格缓缓显露出来。暗格里,放着一个用红色绸缎包裹着的事物,这正是那块传说中仙人赐下的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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