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的深秋
中国入世的时候
我把娘从油菜田间
搀扶出来
我真想为娘塑一尊纪念的
雕像
我是娘的儿子
娘说她是太阳和月亮的女儿
太阳下山了
月亮就把月光撒在娘的身上
去年冬天的那场积雪
堆上了娘的额头
堆得好古典好气派
娘从不理它
习惯在一支古老的歌谣中
仰望日出
中国入世的消息
传进娘的耳里
娘依然视土地为命根
不停歇地
给油菜浇水施肥锄草
面对娘这种生活方式
我感到抬不起头来
不知不觉中
我的身子转向乡土
转向娘频频回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