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瑛
我知道了,什么叫唢呐。
公公说,唢呐是谷神的喉管,金灿灿的,响响亮亮的。
他还说,有了很多谷子,唢呐才肯歌唱。有一年,红军还没有走,唢呐唱出了大红花和大“喜”字,于是婆婆到我们家来了。于是有了爸爸。又有一年,唢呐吹开了妈妈头上的红纱巾,于是又有了哥哥。
那么我呢?
公公说,我出世以前,谷神因为生气,胸中的火苗蹿上来,把喉管烧焦了。打这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唢呐了。
今天,我知道什么是唢呐了。金灿灿的、响响亮亮的。
村东五叔的新娘子,不就是唢呐吹进堂屋门的吗?
什么叫唢呐?我知道了。
(选自《星火》1984年第2期)
温暖的爱
吴志昆
我起来了。你起来了。他也起来了……
无言地、默默地。
请坐——茹苦的预备母亲!
请坐——尚在母亲胎室里的孩子!
集合密度再大的空间也不能没有孩子的位置,行进速度再快也不能没有母亲的休息。
噙着感激——以萌动着的新生命的名义,她悄悄落座了。然而,她并没有休息。在这拥挤颠簸的交通车上,她又在匆匆地演算着两根线条:给未来的小生命编袜织帽?绵绵不尽的……
母亲的爱,人间的爱,都织进去吧,温暖我们遥远而又亲近的未来!
(选自《百花洲》1984年第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