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孩子王威武的坐在四十个人叠成的肉椅上,挑衅的看着无名家的大门。
门又吱悠的一声打开了,那一刻我感觉浑身的血液涌到了头顶。
无名准时来到了草地上,试探性的踏了两步,便毫不犹豫的向高高在上的孩子王走去。我感到一股无形的气势在无名身上攀升,兴奋地红着脸喘着粗气。我对无名有种膜拜的冲动。
孩子王看着越来越近的无名灵魂都在颤抖。他感到自己无上的权威正承受着一种无形的挑战,他后悔与无名为敌,但他早已无路可退。
“打。”他只能下这道简单粗暴的命令。他深知命令的结果,不是击垮无名就是成全无名。他讨厌这种较量的方式,但他别无选择。
无名艰难的爬起,对着夕阳绽放出自己最灿烂的笑。狼狈的向家的方向拖动着脚步,一道若隐若现的划痕在他的脚下蔓延,也牵引着我的心。
一股莫名其妙的冲动占据了我的思想,当我清醒时我已经冲出了大门站到无名面前。
我对着无名傻笑。
“站住。”无名后退了一步严肃的看着我。
我愣愣的看着无名,不知所措。
“我可是不和你一起洗澡。”无名无比认真地说。
我松了一口气。“孙子才让你和我一起洗澡。”我拥抱着无名开心的大笑像凯旋而归的战士。一帮打无名的孙子看着我们像看着两个***。
又一个第二日,我扶着无名在散步,我们大声地唱,大步的走。
无名说:“这个世界太平静了,我们要给他添加一点激情。”
我想说:“我享受平静的生活。但我还是点了一下头,但现在我还不知道我究竟是用动作欺骗了无名,还是我的想法欺骗了我。
我和无名并排站在一起,斜风撩动我们的发在如血的残阳中透着丝丝的悲凉。无名问我:“想轰轰烈烈还是平平淡淡。”
我说:“轰轰烈烈。”
无名说:“走。”
于是我们走,视死如归,一往无前。
伤口从来不会出现在我的身上,我虽然疼但从来不会受伤。遍体鳞伤的无名却总是笑容满面就好像他受了伤却从来不会疼。
我问他:“疼吗?”
他说:“疼。”
我说:“疼为什么要笑?”
无名说:“疼为什么哭?”
我说:“每个人疼都会哭,每个人疼都不会笑。”
无名说:“我不是每个人。”
无名说:“要拖垮他就不要给他希望,你的每一次难以忍受的喊叫都会让他看到胜利的曙光。”
我点头无语,无名站起来逆着光奔跑大喊大叫:“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然后回过头对我说:“打起精神来,这是一场持久战。”我迈开双腿伴随在他的左右,凝视着他的双眼。孤独依旧如影随形,但还有我在他身边。
真被无名说对了。我们每天疯跑,到了傍晚就去领一顿毒打。我的身上没有伤痕家人不会注意。无名就算满身伤痕家人也不会在意。因为他的父母又在为孕育新的生命而努力。
我们从春天被打到夏天,从夏天被打到秋天,从秋天被打到冬天,从冬天被打到春天。
我感觉他们的斗志在瓦解,属于我们的胜利在到来。
我问无名:“你听到了吗?”
无名说:“什么?”
我说:“声音,胜利的声音,一雪前耻的声音。”
我兴奋的手舞足蹈,无名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时候孩子王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时间还没到呢?”我懒洋洋的说
孩子王跳跃障碍似的目光从我身上跳开,我看到泪水在他眼中打转。
“你为什么要如此的伤害我。”他不是问我,他是在问无名。
无名看着他笑着说:“对不起,明天我不会去找你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俩,品味着他俩的谈话谁伤害谁的问题在我脑中拧成一个问号,孩子王恶狠狠的瞪了无名一眼走了。
我说:“为什么你要放弃。”
无名说:“因为我从未选择坚持。”
我说:“可是我选了,我要赢。”
无名说:“你已经赢了,又何苦在伤害他。”
我说:“我伤害他。”但看着无名认真的眼神我真的觉得是我在伤害他。
孩子王的背影落寞,孤单,沮丧。我才想起原来他是一个孤儿。
无名说:“他很不容易,而且很厉害。”
我没有有说话,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挨打的时间到了,夕阳均匀的把光线洒在每个人头上,我和无名昂首阔步的来到孩子王面前。
无名说:“请动手。”
孩子王浑身都在颤抖,他头一次没有发布命令,他用拳头重重的捶倒我和无名,拳脚如雨点般落下,直到打的他和我们一样汗水浸透衣衫,在也爬不起来,气喘如牛。
“不要怜悯我。”孩子王最先挣扎着站起来。浑身落满沉静的夕阳,我看着他的背影越拉越长消失在西方,带着与日俱增的疯狂。
无名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复杂的眼神始终落在孩子王身上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我只注意到孩子们把对孩子王的崇拜转移到了我们身上。
第二天无名没有出现,我成了孩子们的王。
我有了朋友,确切的说是我有了属下,无名就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我被孩子们的赞美和崇拜包围,身心不住的膨胀,像一个大气球飘到高高荡荡的天空。无名在地上注视着我,似乎他知道这一切都不会长久,厄运早晚要降临,他的眼睛充满了对世界万物的嘲弄和不屑。我们两个的命运就像两杯水搅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在这里我不禁要自嘲一句:“没错,我逃不过命运。”
微风和煦,万里无云,清晨的阳光溶解了人们的美梦,烟囱吐出烟圈,各式各样的房屋吐出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幼。孩子们肆无忌惮的欢笑在天空中飞扬在大地上奔跑。杂姓小镇幸福的一天从一片嘈杂声中开始。
“风雷就藏在这里吗?”一声质问彻底打破了小镇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