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率先向白老二冲去。我毫不怀疑那种力道足以把整座山穿个窟窿。但没想到中途被黑老大拦下。黑老大左手轻拂罪恶的面庞,罪恶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弯,白老二趁机一脚将他踢飞出去。罪恶翻着跟头重新回到了自己刚才站立的地方。
“二圣既然如此不识时务,那我们也只好得罪了。”这句话应该是正义说的。
六位城主将二圣围在垓心,他们纷纷释放出自己的气场,六道气场形成强劲的风暴向二圣袭来。我看着风暴带着强光旋转,瞬间将站在山尖的二圣吞没。这时旋风的力道越来越小,“轰”一声大震,一条火龙将旋风冲击的支离破碎。庞大的龙头喷吐着烈焰向四周旋转。天空燃起一片火海。
白老二手指一点罪恶,火龙向罪恶汹涌冲去,六位城主见状纷纷幻出武器用劲气向二圣进攻。以多打少远程攻击要战很大便宜。
白老二顾不得维持火龙的冲击,专心防御,罪恶趁机砍下火龙的头颅。火龙身首异处龙身龙头各自翻滚然后轰然炸响,腾起蘑菇云似的火焰。四散的火星像漫天飞舞的流萤。众人纷纷躲避,六位城主向后一招手,六道龙卷拔树摧石向天荡山浩浩荡荡袭来。强劲的风刃将我的护罩撕扯的摇摇欲坠。就在我支持不住的时候,风刃消失,六道龙卷风也消失不见。原来每道龙卷风里都站着108位左手持盾右手持矛的战士。他们叠罗汉一样站在半空,双臂张开旋转就会形成威力巨大的龙卷风。现在他们停止旋转,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面目。
我说:“师父们能赢吗?”
无名白了我一眼说:“死定了。”
我知道我问的是废话,如果他们能赢又何必让我们离开。
六组人虎视眈眈盯着两位老人。好像狼群在围剿绵羊。
这时候六位城主突然依次分明的喊道:“杀!杀!杀!杀!杀!杀!”
我好像听到了杀气蔓延的声音。阴冷的杀气像毒蛇一样爬过空气,我的灵魂在颤抖,一道死亡的气息在驱逐者我的灵魂,冰冷从我的心头蔓延,我的手脚也开始颤抖起来。无名没事。
无名说:“杀气是一种很玄的东西。越是强大的人,六识越敏锐,杀气就越容易捕捉到他。你会害怕只因为你炼体没有炼心。炼心不单单是悟,还要学会承受。”
无名说完用食指点向我的心窝。我感到压力顿消压抑的汗水顿时争先恐后的爆发出来,我气喘吁吁浑身乏力。
无形的杀气还在像朝雾般四散蔓延雁过留尸,虎过无皮。一座巨大的杀阵笼罩了天荡山。
黑老大面色凝重,白老二身上的火焰似乎也在微微颤抖,杀气如实质一般逼迫的二人纹丝不动。天地静籁,无声无息。
山体传来咔嚓一声脆响,一道裂缝蔓延,脚下的红笛一声尖啸,杀气找到了宣泄口,像决堤的洪水对着血笛汹涌而来。二圣感觉浑身一轻,气血翻滚一口黑血喷射而出,杀气刚刚接触山壁,“轰”,巨大的爆炸声冲天而起响彻云霄,六组战士受到强烈的冲击,再也保持不住队形,零零散散铺满天空,血笛救了二圣一命。
“变!”六位城主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刚刚凌乱的阵型迅速规整,六百多人在天空迅速围成一个圆圈,向天荡山浩浩荡荡压下。强烈的冲击将脚下的岩石踩出龟裂的断纹。二圣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已经深陷包围之中。六位城主在二人头顶上空围成一个小圈,防止二人突围而出。
战士们手中的盾牌露出锯齿般的尖刃,然后有条不紊的将手中的盾牌掷出。盾牌带着尖锐的呼啸堪堪滑过白老二的身体,然后飞向对面战士手中。对面的战士将手中的盾牌抛出顺势接住飞来的盾牌。一时之间盾牌向飞碟般飞舞连绵不绝,像奔涌的河水消耗着二人的体力。
黑老大左闪右闪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飞来飞去的盾牌却像恢恢天网疏而不漏始终笼罩着二人。
白老二将火焰的温度提升到极致,脚下的岩石融化成岩浆,四处流淌战士们的脸庞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汗珠,盾牌的温度也在不断提高,越来越红最后变成火红的蝴蝶漫天飞舞,手掌传来的焦糊的味道弥散开来。战士们终于耐不住盾牌的高温,纷纷弃盾痛呼不止。
黑老大趁机杀入人群,没有阵法的庇护,倒霉的人纷纷毙命。
鲜血开始漫散,地面开始粘稠,越来越多的生命开始被夺走。他们是弱者,他们注定牺牲。白老二浑身散发着死亡的火焰。陀螺般在人群中旋转,一圈又一圈的魂魄被死神带走,一圈又一圈燃烧的尸体被击向空中,劲风横扫,带着火星的尸骨随风飘荡,四散飞开,宛若枯叶化蝶。
还有好多故事中有好多这样的人,他们莫名出现,没有人去考虑他们的生命,他们消失了就好像从没有出现过。
我说:“他们不应该死,他们死的可怜。”
无名说:“他们是弱者,来了就会死。”
无名说:“想杀人的人就要怀着被杀之心,他们不可怜,可怜的是活着的人。”
我说:“他们不应该来。”
无名说:“他们一定会来,每个人身后都有属于自己的故事,他们来了就一定有非来不可的理由,他们来就是给自己的故事做一个完结。”
无名说:“我们只不过是故事的载体,我们可以死但故事永远活着。”
我说:“活着的都死了,那故事还是故事吗?”
无名说:“是故事。”
我说:“没人听没人看的故事算什么故事。”
无名说:“有些故事没有听众,有些故事只能讲给自己听,有些故事,注定、孤独。”
我看着无名。深不见底的孤独从他眼眸里扩散,包围着他的身心。像汹涌澎湃的海水扩散到他的四肢百骸,我像一只蚊虫被吸附到他的孤独编织的网里。我感到无力气喘浑身颤抖冰凉。生命力沿着蛛网的脉络一点一点从我的身体里抽走,好像沉静的夕阳逐步收敛它的余晖。一只又丑又凶的蜘蛛用它那恶毒的眼神盯着我,目光似毒液一般摄入我的肌肤,侵蚀我的心脏。好像千斤巨石压在我的胸口让我窒息难受。
我丝毫不会怀疑如果无名释放他的孤独恐怕所有活着的生命都要崩溃灭亡。
无名看到了我的虚弱,用他的微笑拯救了我。
我摇摆着刚刚清醒的脑袋说:“如果我是风雷杀死人们的肉体,那你就是魔鬼粉碎人们的希望。”
无名说:“你这样说是因为你还不了解风雷,也不了解我。”
无名又说:“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我没有希望。”
我是聪明人,他不说我便不问,然而杀戮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