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超意识到自己拿着匕首有点不妥。于是把匕首插回了腰间的牛皮刀鞘。坐直了身体,展现出了一个军人应有的姿态和风采。
“韩重同志你好。我叫何超,这位叫叶健鑫。我们奉命保卫你的安全。所在的单位,因为保密条例不方便透露,请你谅解。”
韩重点了点头。又重复了一遍。“我只看到了一双军靴和一把装着消音器的手枪。还有听声音判断匪徒是外国人。”神情十分沮丧,仿佛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是一种罪过。
何超没有接话。他没有想到,目击者能提供的信息如此有限。
“老周!老周怎么样了?”韩重突然想起了老周。
“啊……这个……”何超支支吾吾不想答话。
老周和他们的巡逻警车一起失踪了。按照目前的情势判断,生存的几率十分渺茫。这种话,何超有点说不出口。他不想刺激遭遇大难,刚刚苏醒的韩重。
韩重两个多月之前因不服从命令,擅自开枪而受到了处分。为期一个月的停职调查让他身心俱疲,于是主动申请调职到边城区派书所做民警。那段时间他十分的沮丧,感觉自己被否定了。对于被处分的事件,韩重一直不想多提。事实上,他只跟老周一个人说过具体过程:
特警队接到任务。处置一起人质劫持事件。疑犯身上捆着爆炸物劫持了一位路过的老人。
韩重到达现场后,找了一个视野开阔又隐蔽的地方趴下,架好狙击枪。瞄准镜中,他看到疑犯左手持刀抵着老人的脖子。右手抓着简易起爆装置,拇指正按在起爆按钮上。
他瞄准了疑犯的头,做好了随时将疑犯击毙的准备。耳机里传来谈判专家的说话声。
“你不要激动。有什么问题解决问题嘛,没有什么是过不去。”
“叫张丽来,我要和她同归于尽!”
“你家里有老人没有?他们不会希望看到你这样的。”
“叫张丽来!”
“报告。疑犯情绪激动,右手正在颤抖,随时有误触引爆器的可能。请求将其击毙。”韩重通过对讲机,向队长请示。
“没我的命令不许开枪。老李告诉他张丽正在路上,叫他把老人放了。”
“张丽正在路上。你不要激动。你家里也有老人,这位老大爷已经快支持不住了。你把他放了,我来做人质。我们好好聊聊,没有过不去坎。”
“刚才你就说再路上!”疑犯情绪激动,同样颤抖的左手,在老人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报告。联系到了疑犯的家人,疑犯在矿山工作,有机会接触炸药。但是他们说没有叫张丽的这个人。”
“再问一下家属。问问疑犯有没有精神病史。吸不吸食毒品。”队长说。
“请求将其击毙。”韩重又一次请示。疑犯的右手始终在剧烈的颤抖。
“没我的命令不许开枪。一旦开枪击中疑犯,如果疑犯出现了应激反应。反而会引爆炸弹。”
就在这时,韩重通过瞄准镜看到疑犯的面部表情突然变化。看向谈判专家老李的神情十分的怪异。“你来啦。”韩重看着口型,读出了这三个字。疑犯同时放下了左右手。做了一个想要拥抱的动作。
“好机会。老李上去解救人质。”队长队长当机立断。
“不能去!”韩重突然察觉到,疑犯已经出现幻觉,把老李误认为是张丽。如果老李上前,疑犯肯定会引爆炸弹。
然而,老李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疑犯近前。
韩重扣动了扳机。
子弹擦过老李,打中了他的一只耳朵,正中疑犯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