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菀霜眸中闪过狠戾,死死地瞪着肖玉:“好,我答应!”只要苏璃去死,她也有的是办法逃过暗阁的追捕。
肖玉将她眼中的意思看的一清二楚,心下嗤笑,却也不说破,毕竟有些事情,给她一点的希望,到时候失望才会更大。
“明日,苏璃会进宫见我。”
“我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牢你费心。我们既然都说好了,什么时候杀苏璃,便不是你说了算。”
依美扇动的声音,消失之后,便只剩下李菀霜一个人。没了肖玉给她的那一阵压迫,她才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此刻却觉得无比的难受,浑身上下早就冒出了不少的汗。
她看人一向是准的,这一次的暗阁阁主,跟先前的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她却也相信,这个人在暗阁绝对也有说一不二的权利。
次日一早,用过早膳之后没多久,苏璃便带着冬叶和冬雪进了宫,看着脸色愈发红润的冬雪,苏璃不动声色的挑眉:“冬雪,最近是有什么好事?我见你好像这一段时间脸色愈发的好了。”
闻言,冬雪面色一红,连连道:“哪有,可能是回了皇都之后,不用每天的提心吊胆了,世子妃也安全了,所以奴婢就也过得舒心了。”
苏璃没有忽略她语气中的那个“也”字:“也?看来,冬雪担心的还另有其人呐。”
“世子妃!”略显娇嗔的声音,让苏璃都觉得浑身一酥,看来,得好好的去盘问一下府中的某个人了,锦一,看来是春心萌动了。
到了皇宫,一路有人领着进了宛云殿,李菀霜正好吃完早膳,看到苏璃进来,真真是愣了许久。
苏璃满意的看着李菀霜的表情,不着痕迹的摸了摸自己今天第一次梳的发髻。这个发髻,并不是她喜欢的,却无疑是娘亲最喜欢的。
看着李菀霜眼中一闪而过的恐惧,苏璃眯了眯眼,转而笑道:“苏璃见过李太后。看起来,是本妃来早了,娘娘这才吃完午膳。”
听着声音的不同,李菀霜才将脑海中的那个念头抹去:“无事,是今日哀家起迟了。天气渐渐的暖了起来,人倒也是开始愈发的懒惰了。不过,宸世子妃还想着哀家,这倒是让哀家出乎意料。”
“娘娘能够时时刻刻的想着本妃,本妃自然也是想着娘娘的。前段时间出征的时候,本妃从沐阳带了不少的上好碧螺春,想着娘娘也是爱茶之人,所以想让娘娘尝尝,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李菀霜淡笑着摇头,命令了身边的人接过冬叶手上的盒子:“世子妃今日来,想必不是来跟哀家叙旧的,对了,先前的事情,是哀家脑子混了,竟然做出了这样子的事情。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苏璃摇摇头:“本妃也知道娘娘是好意,虽然这个好意本妃无法接受,不过并不代表本妃不知道娘娘的用心良苦。”说着,从腰间抽出那一块白色的绣帕,擦了擦手。
李菀霜的视线却都落在了苏璃手中的那块绣帕上,顿时觉得所有的血液都涌上了头。
苏璃暗暗的观察着李菀霜的脸色,等到李菀霜真的如她所预料的脸色苍白,她才觉得这件事情,无比的痛快!
今天,她梳了娘亲最喜欢的发髻,再加上她本来就和娘亲长得极像,而且还有这一块白色的绣帕,上面那朵娇艳的离艳花。李菀霜的脸色,怎么可能不白?
“娘娘这是怎么了?莫非是本妃说的哪句话不对?”
苏璃的突然出声,才把李菀霜的思想拉回来,这一次,李菀霜看着苏璃的眼神,便多了许多的深意,不变的不过是她嘴角的那一抹虚假的弧度:“怎会?世子妃句句都在理。说起来,哀家刚才发呆也是因为觉得世子妃实在是太像你母亲了,尤其是这个发髻,更是你母亲最喜欢的,世子妃,今日不适艺璇的生日,也不是艺璇的忌日,怎的突然这般的怀念艺璇了?”
苏璃意味深长的勾唇:“本妃只是觉得,怀念自己的母亲,自然不是因为那些个日子才会去回忆的。本妃只是觉得母亲喜欢的东西自然是好的,而且,算起来,母亲也是太后的救命恩人,本妃以为,太后会觉得这样子更加的……亲……切!”
李菀霜整个人都觉得坐不住了,苏璃后面那两个字,分明是说的咬牙切齿,她自然是听出来了的,所以,她心里对苏璃这一次进宫的原因是愈发的不解了。
而苏璃的表现,却也让她无比的痛恨。
前不久,她还记得有人跟她说过,当初苏璃和凤瑾宸想猜灯谜,却是把这近千年都没有出现过的龙凤灯谜给握在了手中。
她不迷信,却不代表着她有多么的大度。所以,不管如何,苏璃必须得死,只要苏璃一死,凤瑾宸自然会垮。李菀霜挥了挥手,殿内顿时只剩下苏璃和她两人,看着苏璃,李菀霜脸上虚假的笑容也隐去:“今日你来,像是不安好心的。我们都是明眼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苏璃,你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苏璃的脸色也变得愈发的冰冷,看着李菀霜过于淡定的脸,让她这个一向自制力极强的人都想上去扒下那张虚伪的脸。
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么多年看似默默无闻,温婉贤淑的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心计,从而害死了她的娘亲,再借由她的手铲除了不少的敌人。
“太后娘娘,还记得当初苏烟过世之时,你来过镇北侯府,当初你说,你曾经中过相思绝的毒,而那时我母亲手上也正好有一颗相思绝的解药。”
李菀霜挑眉,苏璃现在说起这些,让她拿不定她到底是不是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
“没错,当初我的确是怎么问你的,毕竟你母亲的死也有我的责任,若不是为了救我,你母亲又怎么会没有解毒的解药?不过,那些害死你母亲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今日你再提起,是为了何事?”
苏璃淡淡的笑了笑:“只是一直都很想母亲,所以很想知道母亲生前许多的事情。而我奇怪的是,娘娘久居后宫,又怎么会被人下了相思绝的药?当时,若是猜得不错,除去那三株丢失的离艳花,其他的离艳花所制成的相思散和相思绝都是在慕容南的手中。”
“没错。但是,你也知道,后宫为了争权夺位,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当年,我的相思绝,其实是严太后下的,不过苦于这么多年没有证据,这个亏,我也只有自己吞下去。”
苏璃挑眉:“李太后缘何那么肯定这个药是严太后下的?哪怕是皇后,也不一定能够有这个机会得到这药。”
李菀霜看着苏璃,眼神中鲜少的出现了一股哀怨之意:“你也清楚,先前我虽然不是最受宠的,但是皇上却一直都是对我挺好的。而皇后虽然贵为皇后,这皇上的恩宠,说句实话,当真是不如我们后宫的这些嫔妃。”
苏璃轻笑,似笑非笑的看着李菀霜。
这幅样子,果真是戏子的水平。也难怪,后宫这么多人会被李菀霜所骗,哪怕是当初高高在上又自负聪明的慕容南也会被李菀霜所设计,以至于最后命丧黄泉。
慕容南怕是到死都不知道,在他病重之时在身边照顾的霜太妃,其实是害死他的真正凶手。
李菀霜见着苏璃不说话,看她的脸色也并未有什么狐疑,便继续道:“相思绝的毒解了之后,我是去照顾严太后,但是当时她并没有承认。直到你母亲过世,查出来也是因为相思绝,我又一次去问过严太后,那一次她才告诉我,我身上的毒是她下的,但是你母亲身上的毒跟他无关。”
苏璃点点头,看了眼茶杯中漂浮着的茶叶,眼神微沉,只是用杯盖轻轻的搅着茶水,并未端起喝一口。
“我没有证据,虽然严太后那么说了,可是我没有人证,没有物证,哪怕失去告发她,也没有人会愿意来相信我。毕竟,我只是妃子,而她是一国之母的皇后。”
苏璃心中讥笑,面色不变:“看起来,太后也是受了不少的哭苦。严太后的为人,我们大家都清楚的很,相反的先皇也清楚的很。而先皇能够容忍严太后一直都活着,无非是因为她身后的严家和二十年前我母亲和云郡王的那件事。”
李菀霜嘴角微勾,眼神含着满满的惆怅:“没错,若是没有当初的那件事,严太后抓住了皇上的把柄,她这皇后之位怎么可能会坐的那么的牢固?你今日进宫,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
苏璃淡笑,放下手中的杯盖,杯盖轻轻的落在杯子上,敲响了一个轻轻的“叮”声:“自然不是。”
李菀霜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此时的苏璃,眼神温柔,脸色却是冰冷,云艺璇最喜欢的发髻,一身淡然白色的裙装,跟当年的云艺璇如出一辙。
这天下,父母生出来的孩子自然会是一部分像母亲一部分像父亲,像苏璃这般跟云艺璇长得九分像的还真是在少数。
尤其是这样子一打扮,顿时将苏璃身上的漠不关心抹去,留下云艺璇那股子的清冷。
“你……”李菀霜才开口说了一句话,便被苏璃打断,她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苏璃一步一步的将她逼到了墙壁上。
“李菀霜,不得不说,你装的非常的好!只不过,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你在跟暗阁合作的同时,暗阁会将你从小到大的事情都查一遍。所以,有些事情,我不说,不代表我就相信了你所说的。”
李菀霜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瞪着苏璃,精致的面孔开始有点扭曲:“苏璃,你是故意的!你知道了什么?现在说出来,否则,哀家让人直接将你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苏璃觉得无比的可笑:“若是暗阁不打算帮你了,如果暗阁反过来为我来杀你了,李菀霜,你觉得,你还有这个机会将我碎尸万段吗?”
“你什么意思?”苏璃的话,让她终是觉得不对劲。她现在手中最大的抽奖吗便是还有暗阁愿意帮助她,但是听苏璃的意思,似乎暗阁跟她之间还有其他的关系。
“不得不说,你敢跟自己完全不了解的暗阁合作,我是觉得你非常的胆大。”苏璃施施然的再次拿出手中的白色绣帕:“这,可不就是你送给谢梦蝶的手帕么,李菀霜,这上面的离艳花,长得真是娇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