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若水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走进大厦,没有工作证,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丽生珠宝”顾名思义,是珠宝公司,大厦里有太多值钱的东西,所以安保措施比任何一栋写字楼都严。
童若水说:“我想找你们的董事长郦铭扬。”
丽生董事长,传奇性的人物,已经七十多岁高龄,A市首富,热衷慈善,德高望重……童若水经常看到他的新闻报道,所以知道他的名字。
保安睨了她一眼:“你有预约吗?”
童若水听了,慢慢地退出大厅。
对啊,那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见到?她简直太天真了!
童若水拿出项链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保安。如果她说自己有条项链要给郦铭扬,保安也会说她拿的假货吧?
不如直接去郦家,大不了就在门口等到郦铭扬出现!丽生大厦这边,说不定郦铭扬根本不会来。他那么大岁数了,早就应该退休了,要来也不可能天天来。但人总要回家吧?所以去郦家才是正确的选择!
童若水想到这里,往前一走,突然听到人叫她:“若水!”
她背影一僵,听出是林成的声音,克制不住地发抖。镇定了几秒,她转过头,林成面色扭曲地走过来,压低声音问:“你来干什么?想让我没脸吗?”
童若水愣了一下。他以为她要干什么?在这里和他大吵大闹,然后把他那些极品事迹公之于众吗?
抱歉,她没那个时间!
“你想多了,我只是路过。”童若水冷漠地说。
林成一愣,突然笑了,露出得意的神色:“若水,你是放不下我吧?想和我复合?”
“你真的想太多了。”童若水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林成抓住她:“若水……”
童若水回头:“放开!不然我就把你的极品事情告诉大家!”
林成吓得马上放开了她。
她对他更加不齿,第一千次、一万次告诉自己曾经瞎了眼!
童若水走了几分钟,平复了一下心情,给最好的朋友岳萌打电话:“萌萌,我有件事想问你。”
“什么事?”岳萌很仗义地问。
“你知道郦家的地址吗?”
岳萌是娱记,俗称“狗仔队”,最近几个月负责郦家太子爷郦锦程的新闻,一直在跟踪郦锦程。郦锦程到哪里,她就到哪里,所以她可能知道郦家的地址。
“知道是知道,可你去那地方干什么?”岳萌疑惑地问,“你该不会去找郦锦程献身吧?若水我跟你说,郦锦程不是好东西,你要是差钱,我们再想办法!但出卖自己这种事,我们不能干!”
“你别乱想,是我妈叫我去办事,找的也不是他,是他爷爷。”
“他爷爷?”岳萌一惊,愣了几秒,紧张兮兮地问,“哎,若水,你该不会是郦家流落在外的公主吧?”
若水黑线:“快停止你的脑洞!告诉我郦家在哪儿。”
“你要找郦铭扬,就得去郦家祖宅了,那里我只跟去过一次,郦锦程平常都住他的私人别墅……”
“我不关心郦锦程,你把郦家祖宅的地址给我吧。”
“那里难找,我来接你,带你去!”
“不用了,你那么忙……”
“少废话!我到医院门口了,暂时就不进去看阿姨了,你赶紧出来!”岳萌霸道地说。
若水感动不已:“我不在医院。”她看了一眼路边的建筑,说了一个地标位置。
没一会儿,岳萌开着一辆几万块的奇瑞小轿车过来了。
这车是若水的,被林成哄着买的那辆。本来童玉生病后,若水想卖掉,但本来就不贵的车,二手甩卖就更便宜了。
岳萌觉得不值,说她正打算买车,卖谁不如卖她,但她非要原价买。
若水当然不卖,坑谁不能坑闺蜜,叫她要买就按市场价来。
两个人僵持许久,后来岳萌说:“反正我天天跟踪郦锦程,有车方便点。这样,车我先拿去开,钱就当我借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把钱还完了,我再把车还你!如果到时候开坏了,我就不赔了,当是利息!”
若水知道她一片好心,就答应了。反正等有钱了,她一定会还给她。
“啊……”岳萌突然急刹车。
若水见前方有道大门、门口站着警卫,以为到郦家了,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岳萌扭头看着她,心虚地说:“我忘了,这里保安严,进不去。”
若水一愣,看向大门口那些警卫,再看门后……很远的地方才有房子,而且不止一幢。她明白过来,这是别墅区,要去郦家还得先过小区大门这道关卡。
可是这里住的人非富即贵,警卫肯定不会轻易放她们进去。
若水想了想,说:“都到这里了,我还是去试试,你在这里等我。”
岳萌怎么可能放心,跟了下去
这时,一辆跑车从后面疾驰而来。岳萌突然往若水身后一跳,躲了起来!
若水疑惑,她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怎么突然这么胆小?还没反应过来,跑车突然在她们面前急刹车!
紧接着,一个帅气的男人从车上下来。男人五官突出、神情冷峻,穿一件黑衬衫,给人很大的压迫感,感觉不是很好相处。
“郦少!”门口的警卫突然行礼。
男人走过来,扫了一眼岳萌:“岳小姐平时像狗一样追着我不放,今天怎么躲起来了?”
岳萌跳出去:“你才是狗!”
若水明白了,这个人就是郦家的太子爷郦锦程、岳萌的摇钱树……只要拍他一条绯闻,就可以加奖金!
郦锦程眼睛眯了眯,危险地落在岳萌身上,岳萌有点怕,缩了回去。她当然不敢得罪他,不然他一句话,就可以让她丢了工作。
岳萌想想就委屈,不拍他没工资、拍了他没工作,这活真是没法儿干了!
郦锦程转身要走,若水突然叫道:“郦先生请稍等!我有事想见郦铭扬老先生,不知道能不能……”
郦锦程看向她,眼中闪过一抹惊艳。他刚才的注意力在岳萌身上,没仔细看她,没想到脸长得不错,气质更是和他以前见的女人完全不同。怎么说呢……有种安心的感觉,这女人是居家型的,不知道在床上怎么样?
若水被他打量得不自在,岳萌默默地挡在她身前,狠狠瞪向郦锦程:“郦少,这是我好姐们,你要是敢打她主意,我明天就把你脸部清晰、衣冠不整的车震照放到网上!”
郦锦程冷冽地瞪着她。
若水拉拉她,小声说:“我没事,我必须得进去。”
岳萌一愣,想起她是来办事的,要是得罪了郦锦程,恐怕没法儿进去了。她马上对郦锦程堆起笑脸:“郦少,你看要不这样,你让我姐妹进去,她真的是有要事找你爷爷!我以后绝不在稿子里乱写你,都写你好话!”
郦锦程诡异一笑:“好,上车吧。”
若水没反应过来,这就行了?
岳萌拉起她:“快!”
正要上她们自己的车,郦锦程说:“坐我的车吧。”
岳萌愣了一下,兴奋地拉着若水过去,小声说:“这车六百多万,坐一下不枉此生了!”
若水小声反问:“你就这点追求?”
岳萌泄气地说:“我倒是想买,买不起啊……”
郦锦程噗嗤一笑,两人一窘,不敢再说了。
汽车很快到了郦家别墅,别墅门口装了摄像头,警卫室看到是郦锦程的车,就把门开开了。
但郦锦程把车停了下来,对若水说:“你自己进去吧,我想和岳小姐聊聊隐私权。”
若水愣了一下,看着岳萌。岳萌朝她摆手:“我没事,你快去快回。”
若水点头。岳萌和郦锦程打交道几个月了,以前都没事,今天更不会有事。
若水进了别墅,朝着最大的那栋房子走去……那里肯定是住人的!
走到房子前,一个佣人模样的妇人站在门口。若水走过去:“你好……”
佣人放下一双拖鞋,若水顿了一下,马上换过来,跟着她走进客厅。
客厅里坐着三个女人……两个中年妇女,保养得宜,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一个年轻女人,跟童若水差不多的年纪。
三人打量着若水,特别是左边穿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人。
“锦程呢?”女人皱起眉,不满地看着若水。
若水说:“郦先生在门口。”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这女人是郦锦程的母亲……田文芳。
郦锦程性格乖戾,样样都好,就是不肯按田文芳的意思去和富家千金相亲。为了和田文芳作对,他天天换女人、放浪形骸,成了上流社会着名的花花公子。所以田文芳听到警卫说有个女人从郦锦程车上下来、还进来了,就以为郦锦程又想了什么招来对付她!
若水不卑不亢地回答:“你好,我来找郦铭扬老先生,有件东西要交给他。”
田文芳拧起眉:“什么东西?父亲出国了,你可以交给我。”
出国了?若水想起郦锦程那个诡异的笑,看样子他知道,故意放她进来的?
若水不知道怎么办,难道要把项链交给田文芳?那条项链那么贵重,万一田文芳私藏起来,不给郦铭扬怎么办?
“既然郦老先生不在,我先走了,下次再来。”若水说。
“站住!”田文芳低喝一声,“你以为郦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若水停下来。其实她不想走,今天走了,以后有没有机会见到郦家人都不一定。见不到郦家人,还怎么还项链?
“恕我冒昧问一句,您和郦老先生是什么关系?”若水谦虚谨慎,“这件东西很重要,母亲嘱咐我一定要交给郦董事长。如果你是郦董事长的家人,我想交给你也可以。”
田文芳气愤地看着她,这女人居然不知道自己是谁!要她自我介绍,不是降低格调吗?
这时,对面的年轻女人说:“小姐想知道别人是谁,得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我姓童。”
“我姨妈是丽生珠宝的总裁夫人。”年轻女人淡淡一笑,不但说出了田文芳的身份,还说出了自己和田文芳的关系。
丽生现任总裁是郦铭扬的儿子郦坚,总裁夫人就是郦铭扬的儿媳。若水觉得还行,对田文芳说:“郦太太你好,那这件东西就交给你,请你务必转交给郦董事长。”
田文芳哼了一声。
范琳走到她身边,搂着她肩膀撒娇:“姨妈,你就别跟这种人一般见识啦”
若水一听,有点不快,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拿出装着项链的盒子,递过去。
范琳接过,帮田文芳打开:“姨妈,你看……嘶……”
范琳倒吸一口气,猛地瞪向若水……她怎么会有这条项链?
范琳是丽生珠宝的高级设计师,在公司看过这条项链的仿制品和照片,简直一模一样!这是丽生对外宣传的镇定之宝,价值不可估量!所有人都以为这条项链的真身被郦铭扬藏在某个安全的地方,却没想到,会从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手里拿出来!
范琳下一个反应就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田文芳也震惊住了。等等!她刚刚说她姓什么?童……如果她没记错,当年那个女人也姓童吧?
这条项链,跟老爷子当年拿出来的那条一模一样!她只看过一次,却深深记住了它的模样!丽生珠宝成立以来,郦家每一任夫人都会戴上这条项链,就她没戴过!她每每看到家里那些老相片、那几个已故的女性长辈戴着项链,心中就愤愤不平!
她看着童若水,激动地问:“这是哪里来的?”
若水看她的反应,以为她是以前见过,二十多年后重逢才这么激动。
“我母亲交给我的。”想到童玉的所作所为,若水满脸抱歉。
田文芳瞪大了眼,声音发抖:“你……你母亲?她跟你说了什么?”难道想叫郦家履行当年的诺言?
田文芳看了一眼若水,怒从心起:想得美!锦程绝不可能娶她,她算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