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观中,这阵子柳天衣一直挺烦心。
因为无论他怎么修炼,魂力始终如初,没有丝毫增长,他还是一级魂士。
用鹤道人的话说,这是因为他魂穴被废,所以魂力无法凝聚,需解开那九重封印,方能晋级。
问及如何解封时,鹤道人也一脸苦涩,即便他翻遍观中典籍,却也难寻那解封之法。
直至一个月之后,鹤道人终于找到了一丝线索,那就是远古九族圣物。
那一日柳天衣再聚魂刃之时,背后浮现的九色莲台,预示着他与那消亡的远古九族,有莫大的联系。
而他的魂刃蛮荒圣骨,对应的正是远古九族之一的蛮族。
柳天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到了地,开始专心修行。
即便不能凝聚魂力,却也能修炼魂技和魂术。
魂士的攻击手段,无外乎两种,一位魂技、二位魂术。
所谓魂技,就是借由魂刃施展的招式;魂刃已知的形态分为三段,每一段都会极大的提升魂技的威力。
魂术,就是单纯的使用魂力构筑魂阵,引动天地之力;传说天地间共有八千魂术,越是后面的序列,威力越大。
除了这两点,柳天衣还要锤炼身体。
自从融合蛮荒圣骨之后,他的身体得到了极大的强化,就连他的魂力,都变成了暗金色。
修炼魂技、魂术,锤炼身体、和老猿打斗......柳天衣每天忙得不亦乐乎。
特别和老猿打斗,比的就是力气和速度,老猿丰富的战斗经验,是柳天衣最好的教材。
鹤道人又开始四处寻找远古九族的线索,白云观中,终日就只剩一人一猿。
一日傍晚,鹤道人回来了,脸色惨白,却一脸的笑容。
“天衣,我终于找到线索了。”
“真的吗,师父?线索是什么?”
欣喜之余,柳天衣并未注意到鹤道人的身体状况。
鹤道人得意的笑道:“哈哈,天衣,只要进入那登天秘境,就能寻得蛮族圣物。怎么样,你师父厉害吧?”
话音刚落,只见鹤道人两眼一翻,倒了下去。
柳天衣伸手一抓,扶住了鹤道人,焦急的喊道:“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老猿,你快来看看,师父晕倒了。”
原本正在准备晚餐的老猿,匆忙跑了出来。
◇
当晚,柳天衣守在鹤道人床前,“师父,你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
鹤道人虚弱的笑了笑,“傻徒弟,师父为了徒弟冒险,需要理由吗?”
“观主,你的伤势可不是一周就能好的,你是被那天兽岭九头蜈蚣所伤,要不是有老观主留下的圣药,只怕...唉!”
老猿也是心中长叹,这一代观主,从年轻时便是这样,总是拿自己的生命在冒险。
鹤道人咧嘴一笑,他还挺开心来着,“天衣,别多想,一年之后,就是登天秘境开启之日,天下豪杰都会去争那九十九个名额,这段时间你可得好好修炼,可别到时让为师丢脸哦!”
“弟子明白!”
虽然只有这四个字,却足以表明柳天衣的决心。
◇
时间一转,一年已然走到头,距离登天秘境开启的时间只有两个月了。
白云观中,柳天衣魂术的进境颇为顺利,不过更让他欣喜的是自己不断强化的身体,以及老猿教给他的武功。
每天和老猿的对战,自始至终柳天衣都被老猿打得叫苦不迭,从来就没赢过,不过渐渐输的也那么惨了。
用老猿的话说,现在的柳天衣好比是单纯的魂兽,肉体力量极为可怕。
要知道这老猿可是白云观的镇山之宝,能让它做出这般评价,可见柳天衣现在的身体有多么强悍。
可是这武功,在魂士看来,就是皮毛,只有那些魂技和魂术都极差的魂士才会去涉猎。
毕竟每个魂士的修炼时间有限,本身魂技和魂术的修炼就已经不够,又有谁会去钻研那武功呢?
又过了一月,鹤道人决定启程前往登天秘境。
这登天秘境,位于一个奇异的空间位面,只有通过特定的入口才能进入其中。
四大帝国各有一入口,其他地方的入口就鲜有人知了。
鹤道人和柳天衣要去的入口,正是东正帝国所有,位于天外山中。
大半个月后,两人来到了天外山,远远的就能看到漫山的魂士,而且还分成了八个明显的阵营。
“天衣,这登天秘境五十年前突然出现,之后每年都会开启一次,每一次只有九十九个名额。”
“名额的争抢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在各个入口,由这里选出每个入口的前九十九名。第二阶段,在登天秘境大门外,由各个路口选出的前九十九名对战,决出最后的九十九个名额。”
“这些倒还是其次,关键是进入秘境的这九十九个人,一年之后能出来的只有三分之一左右。”
说到这里,鹤道人也心有余悸,因为他当年也进入过秘境,要不是那个女人,他恐怕已经死在里面了。
柳天衣微微皱眉,他想到了很奇怪的一点,当初他可是号称东正帝国第一天才,为什么没有派他去登天秘境呢?
就在他失神之际,空中悠然传来一声呼喊。
“哈哈,老鹤,老鹤!你怎么才来?大家都在等你呢?”
柳天衣抬眼望去,只见一艘轻舟,浮于蓝天白云间,上面站着十七八人,分列两行。
第一行为师,第二行为徒,说话的这位是一位矮胖老头,满面红光,笑呵呵的,站在第一行第三位。
鹤道人一声苦笑,抓着柳天衣,轻轻一跃,直上轻舟。
“就你这胖老鼠眼尖,各位同道有礼了。”
第一行众人纷纷回礼,短暂介绍之后,一时间为师者论道。
为徒者论法,在这些弟子之间,柳天衣显得很不合群,一个人趴在船缘,望着远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个空谷幽灵般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你就是柳天衣吗?”
柳天衣回头一看,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自己身后七步之处,正好奇的打量着自己。
少女一袭白色长裙,脖颈和脸颊的皮肤若冰雪般白俏,头发却乌黑光亮,长长的垂顺下来,直披腰际。
柳天衣温和的笑了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跟在少女身后的一位少年突然骂道:“柳天衣,你别太嚣张了,一个已经‘被废了’的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
少年的这句话中,‘被废了’三个字,尤为咬的重。
“秦安,你给我闭嘴!”少女阻止了秦安的喝骂,歉意道:“对不起,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上断魂山而已!”
名为秦安的少年,阴着脸直视着柳天衣道:“可敢与我一战?”
柳天衣站得笔直,眉毛一挑,“战又何妨?”
即便现今的他只是一级魂士,但他的声音却没有一丝颤抖,反而有种从容不迫的平静。
那边的师父们,却乐得清闲,甚至在那里打赌,看这场争斗谁会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