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和韩杰的确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默契十足,他问她:“怎么样?”
“我泼了她一脸硫酸,她算是毁了。”露露得意地说。
韩杰并没有觉得她狠毒,而是想她的露露做的对,他和露露一起商议,如何对口供。
于妙被送到露露住的那家医院,警察给她做了笔录,她虽然不知道是谁泼的,那最后一句“于妙”也是那人刻意变了声的,但她确定就是露露做的,所以警察很快就找到露露了。
露露喜欢看侦探小说,是个反侦查能力很强的人,她出医院时本能地避开了摄像头,然后将自己伪装起来,医生虽然没有她在场的证据,也没有她不在场的证据。四处查证之后,也没有目击者看到露露离开过,单这一点,就不能肯定是露露做的。
露露脸的上伤可确确实实是于妙干的,警察问于妙她为什么确定是露露泼硫酸,于妙把一切都和盘托出,警察根本就没问,她已经把自己伤人的事招了出来,所以到底是谁进去还不一定呢。
可以说于妙在苍博挣的那些钱全部充了医疗费,她根本没敢和父母说,怕他们担心,所以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医院,她还要雇人来照顾自己。更加令她生气的是露露起诉她故意伤人,这简直就是倒打一耙,她气得直咬牙,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她只冲那位护工喊了几句,人家立马不干了,现在护工可是紧俏的活儿,从这里走了立即有别的活可干,人家才不受这份气呢。
于妙连吃顿饭都成了问题,她的脸由于损坏太严重,根本就无法用整容来恢复原貌,她出院后,跑了很多家大医院,都被拒了。
后来她去了当地一家规模不算小的私立整形医院,医生接待她后,做了详细检查,几位专家认真地商议了一下,告诉她可以手术,不过手术费比较高。钱是可以再挣的,凭她于妙的本事赚钱还不是问题,如果她的脸无法恢复,那一辈子她都没有办法赚钱了。
她真是太渴望自己恢复成一个正常人,她到马路上处处都是异样的目光围绕着她,现在的她根本就顾不得去恨露露和韩杰。
沈卿看到李哲送来的报告,于妙的事情详尽地打印在上面,整整五页,沈卿看完后,李哲适时地问:“后面的还要进行吗?”
已经毁容了啊,这个还真没有在宗政苍的计划之内,毁容的女人比死还要痛苦,她淡淡地说:“算了,由她去吧,这个计划停止。”
李哲正要出去,沈卿又补了一句,“那个露露,再外加一笔整容费和精神损失费。”
于妙将房子和车子全卖了,攒够几十万,当她被推进手术室的时候,心情分外激动,好期待一个全新的自己,她看明星们整的都挺漂亮,那自己整出来应该也不错,她的手术已经算是顶级手术了,整出来肯定是个大美女。
手术时间很长,由于她的脸是一项极为复杂的工程,所以采用的全麻,等一觉醒来,她已经躺在病床房里了。她欢天喜地的找护士要镜子看自己的新模样,护士告诉她,现在脸还没恢复好,都是纱布,要等能揭纱布之后才能看到。
私立医院的服务好,但价格很贵,她请的是护士,因为这里没有护工,但护士比护工价钱要高出一倍来,不过人家的态度很好,这让于妙非常满意,有了漂亮脸蛋,等她出院后再找个更好的男人。
七天后,医生揭开她脸上的纱布,她拿起镜子期待地举起来,差点没吓死自己,镜中这个人是谁啊,怎么整完比没整看起来还奇怪?她当即叫住医生,指责她们怎么把自己给整成这样了?
于妙趾高气扬的模样激怒了医生,她们向来是当老大的,这个患者不给红包就算了,现在怎么还一副有理的样子?仔细一听,敢情她是嫌没有给整成明星脸,医生们拿着她之前的照片说:“你看看以前的模样,鼻子、眼睛都没有,嘴巴就是个大窟窿,现在给你整出鼻子,脸也看起来不那么恐怖像个人样,你还想怎么着?我告诉你,换别家医院都不给你做手术,我们这是看你可怜才做的,你要是觉得不服气,就去告,随便告。”
于妙气急了,她蹭的一下子站起来指着医生说:“我现在就去告你。”
“去告吧。”医生转身离去。
于妙冲出医院,外面的路人看到她都退避三舍,她这才发现没有戴帽子眼镜,她又回到医院,拿了自己的东西,然后跑到卫生局去告医生。
卫生局的相关人员让她写了材料然后叫她回去等通知。
于妙担心同是一个系统的人,他们会互相包庇,所以就天天来问结果,天天来监督,最后搞的卫生局的人无法工作,他们派人马上去调查,种种证据面前,医院根本就没错,错就错在当初不该接这个病人,因为她的脸根本就是无法修复的,只能通过整容使她有五官的基本功能,显然于妙不满意,这就没有办法了。
卫生局给了于妙结果,于妙都要气疯了,她把房子车子全卖了,得到的就是这么一张走到哪都吓人的脸?她此时才想起导致她变成这样的韩杰和露露,这两个人她怎么可能会放过呢,反正她也没有将来了,她藏起一把尖刀,赶到韩杰家。
她打算只要韩杰一开门,她二话不说就捅了他,可令她没想到的是她按了半天门铃,也没见有人来开门,对了,那就去他妈妈家,这个曾经给她冷脸的女人也不能放过。
她又去了韩杰的母亲家,同样是按了半天门铃没人答理,最后还是邻居跑出来看,她的帽子压得极低,邻居看她也不敢露脸,以为她不是好人,就没给开门,隔着防盗门说:“她们全家移民国外了,房子早就卖给别人了。”
于妙呆立在原地,她马上问:“请问韩杰移民到什么地方了?”
“不知道,他们没说。”邻居说完便关上门,她看到这个女人的下巴,很恐怖。
如果不是韩杰和露露要移民,所以彻诉,那现在于妙怕是早就呆在监狱中了。
于妙木然地向外走着,她没想到如今想报仇都找不到人了,她走在大街上,丝毫不在意往来人们的目光,反正她迟早都要承受所有人的歧视,她总要适应。
现在她是处女了,可她想要献身的那个男人不见了,还把她害成这样,原来当处女也是一种悲哀,现在的她就算拱手送人,恐怕都没有任何男人敢要。
这些年的奋斗和努力,房子、车子,全都没了,到头来还赔上她自己这张脸,她终于无法忍受,仰面大叫起来,她扔下帽子、眼镜,她什么都不怕了,无畏地看着来往的路人。
有人悄悄按下手机,报警。
媒体报道了沈卿接手宗政苍的事业,但并未报道宗政苍到底出什么事,人们纷纷猜测,不过此事一直没有下文,显然是有人不让报道。
沈卿总算刚从悲伤中走出来,她用工作来阻止自己不要乱想,朗青和宗政苍这些庞大的工作压得她每天透不过气,也顾不上想别的。
夜幕来临,是她最害怕的时候,失眠的毛病又来了,她整晚整晚的睡不着觉,有时候想起林老爷子临走时说的话,“爷爷没看到你幸福,终究是走的不甘心啊。要我说,没有什么不能原谅,只要你还爱着宗政,就回到他身边,爷爷活了大把年纪,什么都看清楚了,你想修理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如果真到人没了那天,你想修理他都抓不到人。”
他又说:“你不要理会正扬是否伤心,爱情不是感激,不是他对你好你就要和他在一起,你要听听自己心里怎么说,你的心里爱谁。报恩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可以答应爷爷,以后朗青永远不会背叛林家,要扶持林家,这样爷爷的顾虑也没有了,你的恩也报了,何乐而不为呢,你可以放心地去找宗政。”
沈卿还记着自己当时哭的稀里哗啦,其实这个老人可以自私些的,可到生命最后一步,他还是无私地为自己而想,她一直想不通这个老人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说起来比对他的亲孙女林菲然还要好,如果恩情能那么简单还清就不叫恩情了。
的确,她真的被说动了,可没有想到宗政苍却真的离开了她。
那片地方,那个国家几乎被她翻了很多遍,可是依旧没有他的消息,也许他被填海了,也许他被摔进山里,也许他粉身碎骨了,可不管怎样,只要没有尸体,她就不会放弃,每一天她都带着希望和失望,希望有他的消息,又失望没他的消息,她又窃喜着,没有更坏的消息。
愧疚的不止这些,小朗不是不想知道谁是爸爸,曾经她问过林老爷子,林老爷子说:“你爸爸伤了妈妈的心,所以妈妈离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