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忆撞开了手术室的门,他看着不断在出血的何以云和站在一边的医生,他愤怒,他几乎快要发狂。医生显然也是没有预料到,他大吃一惊,怒道:“这里是手术室,你这样闯进来会害死病人的。”
“害死,你要是害死了何以云,我要你挫骨扬灰。”顾忆红了眼睛,他抓起一把刀就捅了过去,医生还没来得及逃跑,他还在想着他以后的生活,他还在想着他的美酒佳肴,锦衣玉食,他没想到自己的胸口会插上一把刀,一把他自己的手术刀。
医生倒了下去,顾忆推着何以云就跑,他不能让何以云死,何以云,你绝对不能死!顾忆立刻跑到急救室,拉起一名医生就喊道:“快救救她,快救救她!”
何以云脸色已经苍白,身体越来越冷,她仿佛陷入了沉睡,无法清醒过来的沉睡,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恍惚间,她眼前一亮,一道刺目的阳光照射下来,周围是人山人海的欢呼声,篮球的撞击声,顾忆和齐宁正在争执,双方僵持不下,比分一路攀升,就在顾忆一个侧身,齐宁顺势进球,之后顾忆凌空一个转身截住,抢到了球。林子汀在身旁欢呼大声叫着:“顾忆,顾忆!云云,你看到没?他就是顾忆,云云……”林子汀,好久没有和你这么近的坐在一起,好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比赛,顾忆,顾忆……
“何以云,你能不能不要老是跟着我。”顾忆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而自己则固执地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谁说我在跟着你,明明是你,老是挡着我的路。”
顾忆一阵语塞,掉头就走,何以云追了上去,雨后的天空,空气是格外的清新,何以云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天边的那道彩虹。
顾忆牵着自己的手,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顾忆的身后。还残留着菜香的便当盒,何以云抬起头,微笑着替顾忆拭去嘴角的饭粒。
一阵风吹过,何以云惊醒,一切都消失不见,真个天地都只剩下她一个,何以云大声叫着顾忆,可是,却没有任何回应,四周一片死寂,何以云哭着,喊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她,她孤独,无助,似乎又回到那年,那天,她趴在母亲的床前,只看见母亲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接着不管她怎么喊,母亲都没有了一丝回应。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
“何以云,何以云……”何以云放开捂住双耳的手,她仿佛听见有人在叫她,她大声应着,她听见了顾忆那急切的呼唤,她大声叫着:“顾忆,顾忆,你在哪里?”
“何以云,拜托你醒过来,你快醒过来……”
何以云看着周围,迅速陷入了一片黑暗,自已仿佛已被淹没,那一声呼唤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她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是顾忆的脸,他那么的憔悴,眼眶发红,连眼睛都是充着血丝的,他看到她醒了,惊喜得说不出话,只是紧紧的抱着她,不停的说着:“太好了,太好了,老天终于把你还给我了,太好了……”
何以云靠在顾忆的怀里,那么温暖,她似乎一下子就不恨了,也不怨了,能守候在这个人身旁,他有过什么过去,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彼此都还活着,已是最大的幸运。身旁传来一阵笑声,何以云抬头就看见了欧阳昭雪,她微笑着蹲下来:“你可算是醒了,你不知道,顾忆为了你,差点把整个医院都给翻了过来。”
何以云抬起头看着顾忆,她想说话,可是,她使不上力气,也说不出。顾忆则是抱着她,轻声道:“只要你还在,哪怕是要我把世界都翻过来,我也愿意。”
何以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她看着顾忆,眼睛里都是她的倒影,何以云微微一笑,什么都不必说,她知道,她都知道,只是她看着自己的肚子,那里已经变得平坦而没有生命。顾忆道:“没关系,我们以后还会再有一个孩子的。”
何以云哭了,不是为了自己,也不是为了顾忆,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好母亲,没有一天重视过自己的孩子,没有一天为他的到来而感到高兴,她不能原谅自己,不能忘掉过去,她只是努力的,用力的看着顾忆,仿佛要说很多的话,而顾忆则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在她额前轻轻一吻:“我知道,我都知道,一切都会过去的,我们还有以后。”
欧阳昭雪轻轻关上门,对着一对在外等候的人,她叹了一口气,就在人们快要哭的时候,她突然一笑道:“她醒了。”
最高兴的莫过于清溪和齐宁,他们几乎要立刻冲进去,欧阳昭雪一拦,摇了摇头道:“让他们单独呆一会吧。”刚刚还在狂喜之中的清溪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虽然兴致锐减,但那从心底弥漫而来的欢喜却是藏也藏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