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挥散不尽的雾。那些窥伺在黑暗中的野兽,闪着绿色的眼睛,等待被捕食的猎物,而迷失方向的动物,往往会害怕得自动投入猎者的怀抱。
小叶不停的喘息,双手被牢牢扣着,动弹不得。这是第几次自己被逮到?小叶想都不敢去想,自从被一个陌生男子给带到这里来之后,一直关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每天要做的就是不停的被盘问。反复而枯燥的工作足以令人想要发疯,黑衣男渐渐失去耐心,开始拳脚相向,使尽力量来拷打。然而小叶知道,他们想要的绝不是折磨自己,因为没有任何必要,他们想要的,只是顾忆的私人信息,包括他在美国时就秘密策划的一切,小叶是他回国后所雇佣的,按理说他绝不可能知道任何关于顾忆的私事,但是没有人会相信,小叶并不担心自己会受到怎样待遇,因为一开始,顾忆就告诉过他随时会被绑架勒索,所以他从不问顾忆任何私事,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关于顾忆的事,他早已经头破血流,身上遍处是抽打的痕迹,鲜血凝固成暗紫的血块,也许顾忆已经知道他被绑架,但是,小叶明白,顾忆绝不会来救自己,一定要自己逃出去。
小叶慢慢挪动着步子,黑衣男正在休息,此时已是深夜,他靠着桌子,已有倦意,正打着瞌睡,小叶慢慢挪到门口,小心拧着把手,确定黑衣男没有醒过神的那一刻,一个箭步闪出门,他结结实实的撞到门后的墙上,痛,但是小叶看到门后根本不是通道,而是墙的时候,他的心更冷,而与此同时一把枪正指着自己。
“哼,想跑?没那么容易!”戴眼镜的瘦弱男子站在一旁的门板之后,那里才是真正的出口,他冷冷道,“你一天不说实话,一天就别想出去,我们会慢慢折磨你,不让你死,却比死更痛苦。”
一遍的高大黑衣男子道:“大哥,何必那么多废话,直接打到他说实话就行了。”说完一拳抡了上来,小叶顿觉五脏六腑一阵翻滚,哇的低头吐了一口血。他吐干净嘴里残留的血液,近乎狞笑道:“你们想要的我一概不知,我只是个助理,你们这样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黑衣男子作势便要再打,眼镜男制止了他,他微微一笑,摘下自己的眼睛擦了擦,和缓道:“叶助理跟随顾总身边已久,哪怕不知他以前,那么现在呢?你敢说顾忆所做的一切你从来不知?我们可不是傻子,从他秘不发丧林子汀的事,我们就看出来了,说,何以云现在在哪里?”
小叶一阵心惊,原来他们想要对付的是何以云,这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清楚顾忆和何以云的事?小叶想不通,也不敢去想,他只淡淡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眼镜男道,“很好,也许今天就能让你说出来!”
黑衣男子闻言惊喜道:“大哥,那个终于到了?”
眼镜男点了点头,笑容诡异且阴险,他默默从身后的车厢里取出了一个银色的盒子,打开,里面装着三管淡蓝色的液体。
“逼供水!”眼镜男掏出注射器,黑衣男子立刻把小叶按住,眼镜男缓缓吸取了一点,踱步到小叶身旁,“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你非说实话不可,这可是前苏联军人最喜欢用的。”
黑衣男咯咯笑道:“我最喜欢看别人痛苦挣扎了,大哥快用啊,这小子跑不了了。”说完一腿踢向小叶的膝盖,小叶听到关节处传来咔嚓一响,接着便是一阵剧痛。他疼得大叫,眼镜男微笑着扎了下去,小叶左臂一阵刺痛,一种难以言喻的灼热感霎时传遍全身,就好像把身体丢到火炉里去烤那样,接着又是浑身冰冷,冷的仿佛堕入了南极的冰窖。冷热交替间,头部是一阵剧痛,小叶近乎疯狂地乱抓乱咬,这种痛苦实在非常人所能忍受,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想的统统一吐为快的冲动,他极力遏制着,不让自己发狂,背后的黑衣男子哈哈大笑道:“大哥,再多一点,这小子快承受不住了。”
又是一阵刺痛,这一次注射的量比上次更多,小叶只觉得天地都在旋转,仿佛将自己抛入了绞肉机,全身都在疼,每处神经都在不断爆炸着,青筋暴起,小叶再也忍受不住,脱口而出:“瑞金医院,他们在瑞金医院!”
“很好”眼镜男满意的示意了一下黑衣男子,后者一会意,立刻接着盘问,但是小叶已经失去理智,全身痉挛,瘫倒在地,口吐白沫,连话都说不清楚。
眼镜男打了一通电话,等响了三声接通后短短说了一句:“瑞金医院,何以云重病。”
挂断了电话,眼镜男又打了一通,这次只响了一声:“顾总,准备好现金,我们今天就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