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漆黑如墨。啪啪的耳光声在这样的夜里显得分外刺耳。
在苏府的某个院落里,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半卧在琉璃榻上,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枚血色坠子,飘忽的眼神瞟向离她不远的卧在褥中的女子。瞬间,她的眼神变得阴险起来:“给我狠狠的灌!”
褥中女子面色苍白,被家丁押着,一个铜壶壶嘴被塞在她嘴里。转眼,他的嘴角流出了鹤顶红。华服女子对此显得很满意:“哼~三夫人啊,你也有今天!”说着,挺起坐得酸疼的腰,趾高气扬的领着家丁,侍女走了。只留下被灌下鹤顶红奄奄一息的三夫人。
不,不止三夫人,还有被吓得躲在柜子里的三小姐。她透过小小的柜门缝隙,目睹了母亲被下毒的惨状,精致的小脸上此时挂满泪痕。直到听不见她二姨娘的脚步声了,她才从柜子里钻出来。
“娘,二姨娘他怎么能么这么欺负你?”
“深宠即是害。雪儿。咳咳”被下毒的三夫人气若游丝地说:“娘时间不多了,你。你要记住,你还太小,别去找二姨娘报仇。”
“娘。”雪儿泣不成声。
“她会杀了你的,我们皇族,不能后继无人。你。并非苏家的女儿。”
“娘?”是毒药起效了吗?娘怎么神志不清了?
“听娘说。你要好好练轻功,这样才能保护住自己。还有,被你二姨娘抢走的血坠子,你一定要拿回···”
三夫人瞪圆了眼睛,就这样出气长,进气短地去世了。临终,她还抓着女儿的肩胛。那儿有她为女儿亲手纹的刺青。
“娘~”雪儿卧在母亲依旧温热的尸体上,泪水似断线的珍珠一般洒下。谁也没看见窗外有一双黑黝黝的眼睛,目睹了罪恶的一切。
这样的夜,显得分外漫长。
第二天,艳阳高照。苏府早已挂起了灯笼。仆人们忙着打扫,干活,忙得不亦乐乎。原来,是远征已久的苏将军要回府了。
苏将军回府时,第一个来迎接他的竟不是他最宠爱的三夫人,而是为迎接他而打扮的分外娇艳的二夫人和她的女儿二小姐,还有苏府唯一的儿子。“老爷,您可回来了~”二夫人缠着将军的手臂,声音妩媚得叫人酥麻。“妾身可想死老爷了~”苏少爷依旧病弱,如弱柳扶风似得站在那儿。“澈儿,最近身体可好些?”“托爹的福,儿子就要大好了。”苏澈的脸被兴奋弄得潮红一片。倒是二小姐笑得有些不自然。“舞兮,你怎么了?见到爹出征归来,你不高兴吗?”将军问二小姐。
“没有,爹。”舞兮略显僵硬地说:“女儿也很想念爹。”
将军自是看出了女儿的异常,但他没有心思管这些。相比起他最宠爱的女人,别的人自是不重要的。他转身问二夫人:“凤舞,雪姬怎么没来?”
凤舞听见情郎问起情敌,眉梢微蹙。可是一想起情敌已经被毒死,她又展开了笑靥:“妾身也不知道呢,老爷出征才回来,雪姬妹妹也不知道来迎接,真是不懂事。老爷累了,该好好歇息才是。妾身新熬的银耳莲子羹还热着呢,老爷快去沐浴更衣,到饭厅吃吧。”“不了。”将军应道:“舞兮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把银耳莲子羹给舞兮吃吧。本将军去看看雪姬。澈儿,你也好生歇着,别累着。”
“是,儿子告退。”苏澈乖巧地退下,凤舞则显得有些恐惧“老爷,别走。”她想拦住将军,可是将军已经走出好远。为了不让将军起疑,她只好领着女儿走了。
“哼,抢我相公的人,都该死!”凤舞小声嘀咕:“对了舞兮,你刚刚怎么不主动叫你爹?要知道你爹的孩子可多着呢,要是不好好争宠,你爹可是会忘记你的。”“娘,爹是个好人,您要是做错了事情,只要您肯告诉爹,他肯定会原谅您的。”“叫你不学好!”凤舞气急败坏的掐了舞兮一下:“一大清早就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仔细你的皮!喝你的银耳莲子羹去!喝完了到娘的房间里让娘看看你的女红学得怎样。”舞兮只能捂着疼痛的手臂,像猫儿一样跟在凤舞身后,缓缓步入饭厅。“娘。”舞兮欲言又止,可惜凤舞没看见。
“吱呀”
雪姬住处的门被推开,刺目的阳光瞬间照亮了昏暗的屋子。可是,这样好的阳光,雪姬再也看不到了。
尽管雪儿已经睡去,但她脸上的依然清晰可见。雪姬的血沿着嘴角流下。那艳红的色彩,显得分外妖娆。
“雪姬!”将军大惊失色,惊惶地扑向昏死的雪姬。只可惜,他爱的人再也不会醒来。
将军抱着雪姬像雪一样冰冷的尸体,颤抖的问她刚刚醒来的女儿:“你的娘。是怎么死的?她死前可曾说过什么?”
雪儿又怎么会忘记娘死前说过的话?眼前的人并非她的亲生父亲,而她不能为娘报仇。因为她没有能力。就算她说出娘死的真相又如何?她没有证据,就算爹真的相信她了也很难说自己会不会被凶手的爪牙报复。但是为什么这不是她的爹?娘不是那样的女人啊?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但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是明哲保身。
“没有,爹。”雪儿以从未有过的僵硬的声音回答眼前的人:“我进来的时候。娘已经、、、”
“是吗。”将军眼神空洞,仿佛被抽去了灵魂,失去了生命的力量。只是他们都没看见,一个穿着娇艳的女子倚在门外,听到雪儿的回答后露出一丝阴险的笑:“小蹄子,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你说谎~不然,你的下场不会比你娘要好!雪姬,叫你和我争宠,现在你女儿的性命可是握在我的手里呢,哈哈哈~”说罢,那女人袅袅婷婷地去了,殊不知雪儿正死死地盯着她。
凤舞,我定要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