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周阳被一阵密集的手机声惊醒。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摸了很久才摸到手机接听键。
“喂……谁呀……?”周阳懒洋洋地问。
电话那边传来了紫雅的声音:“周阳,是你吗?你在哪里?我打了那么多的电话你怎不接啊?急死我了……哼哼……”
“是……是紫雅啊?呵呵……我、我还没起床呢,刚才没听到电话声,对不起啊……”周阳似醒非醒。也许,昨晚他想得太多了,以至于睡眠不足,眼睛都难以睁开。
“周阳,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我好想你啊!”紫雅在电话里很关心周阳,听她的语气,就可以知道她的心有多急。
“我哪会不见呢……”周阳连打了几个哈欠:“昨晚没睡好,也不敢开车出去,你在公司吗?”
“是啊,我在公司,因为没什么事做就打你电话,没想到你老是不接!”
“呵呵呵,我哪敢不接你的电话啊,亲爱的,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周阳稍微清醒了一点,但他说话的语气是慢条斯理的。
“我们等下去吃饭,我等你。”紫雅在电话里说。
“等等等等,紫雅,我现在不在市区,我到你那里还很远呢,你先吃吧,等下我给你电话。”周阳怕紫雅挂电话马上说。
“不怕,你去了哪里?怎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我等你来就是啦!”
“哦,我昨天出来办点事,所以也没回去了。”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还睡……”紫雅嘟着嘴说。
周阳当然没有看到紫雅的表情,但他知道紫雅的确很在乎自己,所以心中有了一丝感激之情。
“啊!十二点啦,我还真的不知道呢。我马上就去,那你要等我啊,不塞车的话一个半小时就到了。”周阳一看手机,马上挂了电话起床穿衣服。
“好吧好吧,我等你!”紫雅在周阳挂了电话后还说着。
接着,周阳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然后对着镜子梳了梳头发走出门外。
车子就停在门外,周阳匆忙中却忘记了拿车钥匙,他于是转回头直奔自己的房间……
进入房间之后,车钥匙就放在房间的柜台上,周阳顺手一抓就往外跑。但在此时,他发觉他的那帮兄弟一个也不见了……
“大宝,萧仁,张勋……”周阳一阵乱喊。
他紧接着逐一打开了三人的房门,但房间里除了一些家私之外,空荡荡只留下一点点人体的余温……
周阳此时无声胜有声,他内心悲伤至极,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他知道他的那几位兄弟已离他远去,或者因为害怕离别的伤情,所以大家就在不声不响中走了。
虽然说,周阳他们是闯荡江湖的,有着平常人难有的抑制力,但他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甚至有着七情六欲的人。因而,他的伤心是正常的,不伤心那才是不正常!
周阳含着泪离开了居所,他打开车门,冲动地一加油门,车子便迅速向市区驰去。
这一刻他很想“放手”,因为只有“放手”他才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但“放手”之后呢?他想起了以前的一切,种种的坎坷和挫折迫使他打消了“放手”的念头!
周阳不是不明白“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只不过,所谓“开弓没有回头箭”,对他来说,现在的一切似乎很难回头。或者,有那么一天,他能够有足够的经济让大家过上好生活,那时候他可能会马上放弃一切。而对于现在的情况来说,首先是他的几位兄弟都在“落魄”时期,他们也有家庭,他们的家庭需要生活。那么,最终没有钱就说不过去。
周阳在走这条路之前其实有过很多很多的矛盾,他的内心世界不止一次在做着挣扎。但后来,似乎一切慢慢习惯了,所以便这样走下去。他身边的那几位兄弟,虽然年纪不大,有的还在工地干过,但最终似乎“命运”对他们都没做到“眷顾”两个字。
但周阳在这方面似乎错了,大千世界本就无奇不有,有富人毕竟就要有“穷人”。就算周阳有朝一日能成为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难道就能解决万万千“穷人”的生活?难道就能改变整个世界?
或者说,周阳走这条路并不完全为了自己,但这样的做法,毕竟也是一种“赌”,赌人生,赌性命!
之前,他们做过几件相同的事。但“收入”微薄,并没有达到他们预期的效果。所以大家经过商量后才决定来到此地重新开始,并希望满载而归。也就是因为这样,他们才日夜寻找目标,终于在一天发现了紫雅这个“目标”。
因为他们做得天衣无缝,所以之前的几件事并没有被人发觉。在女人的眼里,既然男人“背叛”自己,那就该一刀两断。何况,损失不是很大,也无必要惊动警察。
但女人这样想周阳他们却不知晓,他们只知放一枪就换一个地方,尽量不要惹上麻烦,更重要的一点是“求财”而不是找麻烦。因为如此,他们担惊受怕的日子不少经过,“噩梦”也在很多时候悄悄进入他们的梦乡。
周阳一边小心驾着车一边想,他也想到自己和紫雅的“将来”,如果有一天一切被紫雅知道了,那么他该如何面对紫雅?在他的心中,紫雅是不同其他人的一种,他从内心里喜欢上他紫雅,并希望能和她长久下去。
但同时他又再次明白;“纸始终是不住火的,‘放手’是一种困难,不‘放手’也是一种困难。那么也就成了进退两难!”
或者,幸运的话紫雅的父母接受了他,并把紫雅交给他。那么,他能永远把事实深深“埋藏”起来吗?自己就真的能做到若无其事吗?他知道自己很多都做不到,所以“万一”的时候,一切只能顺其自然了。
前面就是一个红绿灯路口,斑马线上是匆匆的行人。一幅富有活力的场景就映入周阳的眼帘。周阳不无感慨:“美丽的世界啊,可惜它存在着重重地遗憾!”
这个路口的红灯似乎不愿退去,周阳的车已停了很久还未等到绿灯出现。所以,周阳便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想一切。
“紫雅啊紫雅,你会不会恨我啊?如果你知道了真相,你还会跟我在一起吗?”周阳内心复杂万分,胡思乱想一通。
他觉得今天很难有自然的状态去面对紫雅,因为他想得太多了,连自己也无法把握。实际上,自从那天离开紫雅之后,他对紫雅有着说不清的思念。但后来,被自己的“理智”硬生生地压了下去。现在,马上就要见到紫雅了,自己的情绪该如何控制才是?
“叭叭叭……”后面传来了一声声紧急的喇叭声。周阳回过神来,发觉绿灯早已经亮起,后面有一辆大货车被周阳的车挡住走不了,所以猛按喇叭。
周阳赶紧踩下离合,一挂档同时油门轻轻一提,车子便开始行驶。
按照紫雅之前“提供”的地址,经过周阳在一踩一放之间,车子已差不多到了目的地。周阳找了一个不阻碍交通的地方停下车,拿起手机便拨通了紫雅的电话。
“紫雅,是我啊,我就在公司楼下的附近,你下不下来?”电话一接通周阳先发制人。
“好的好的,我不下来留在公司干嘛?你等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周阳打完电话后一看时间,他从中午十二点多开始,足足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车。此时,也即是到了两点多钟的时候了。他想紫雅为了他可能饿坏了,内心充满着无限歉意。
不久,周阳从打开的车窗中看到紫雅蹦蹦跳跳地出来了,一出来就东张西望。
“我在这啊,”周阳拨通了紫雅的电话,“往右看,然后不要转弯直走。”
周阳的这一“提示”,紫雅马上就发现了周阳的车子。她兴高采烈直奔周阳而来,手里还拿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花。
周阳打开车门对着紫雅说“快上车,宝贝,肯定饿坏了!”
紫雅把头一低,一下子就钻进车里。她一上车就把玫瑰花递给周阳:“送给你,一路辛苦了!”
周阳摸不着头天,他“这这这”了几声后说:“我都没买花送你,我怎能收你的花?何况,世上只有男人送女人花,哪见过女人送花给男人的?”
“你不要那么多俗礼了,我送给你你收下便是,啰嗦什么?”紫雅一脸嬉皮笑脸的样子。
“谢谢你,紫雅,真的太感谢你了!”周阳深情地望着紫雅,他的内心翻滚不停,眼泪差点就夺眶而出。但他抑制住了,他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有“软弱”的一面。原来的他,处处都在“演戏”,包括一举一动都在演戏。就算没有眼泪,他也会尽量表现出泪眼欲滴的样子。而今,他真的就有眼泪要流出来,但他却竭力抑制住。这一个大大的差别,从某方面讲实际上周阳已回到”正常“了。
但这样一来对他来说是百害而无一利了,他失去了“原有”的一切,并且在“速战速决”这方面对他更是大大的不利。这个周阳,可以说他现在已失去了方向,在紫雅深情地召唤下,他同时失去了一些应有的“本能”。换一句话说,如果紫雅也是个江湖人物,那么周阳便很难不受其控制!事物就是这样运动着、变化着,人生就在种种中变幻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