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雨水夹杂着血水在飞!西装男子看着眼前少年眼瞳呼之欲出的疯狂,他的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从未惧怕过的心渐渐产生一种恐惧。
汗水顺着西装男子的脸颊流下!
进攻,侧鞭腿,膝撞,再进攻,肘击,没有任何招式,孙悍低着头,完全就是街头混混打架的章法,却比如何招式都来之有效,暴力!血腥,热血澎湃。
“你是个疯子!”西装男子的声音中透着一丝惊慌,不断的格挡住孙悍的进攻,看着眼前这个少年露出一口白牙。男子心底腾起莫名的恐惧感,雨水干扰了他的视线,他锐气已失,只求退后一个安全的距离……
雨越下越大,豆子般大小的雨点打到人的身上生疼,那些社会上的青皮混混错愕的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打斗,吓得亡魂大冒,心惊胆战!
终于,西装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把五四手枪,心中彻底激发了杀机,原本是想活抓回来的,然后交给别人,但在确定抓捕无望之后决定将他击杀。
轰!
子弹从孙悍的肩膀下的锁骨穿透而过,只差半寸就离心脏不远,鲜血狂飙,而孙悍的也瞬间黏上了西装男子的身体,双臂抓住他的脑袋一齐发力,咔擦一声,西装男子的脖子成诡异的180°旋转。
孙悍松开他的脑袋喘出粗气,跌坐在地上,胸膛剧烈的起伏喘气,雨水瞬间打湿他的衣服,左肩膀深处暗红色的血液泪泪流出。
那些社会上的青年惊恐的看着孙悍,有的人吓得差点尿裤子了,杀人了!虽然是地痞无赖,腌臜的事情干过不少,但是违法犯罪的事情却没真做过啊,眨眼之间就看到把人的脖子给咔擦一下扭断了,你能不害怕?指不定下一个就是你。
孙悍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眸光阴鸷且流露出危险的目光,心知这里不能久待,必须要赶快的离开才行,不然会有麻烦。
孙悍扶着青石巷子的墙壁,踉跄的离开,很快的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几个社会青年面面相觑,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色,看到这个杀神离去心里同时落下一块大石头。
“怎么办?”
“报警吧……”
“报你个头啊,我们是坏人,找你妈的警察啊?赶紧打电话给那些人啊!”
几个伤势较轻的社会青年纷纷摇头说没有手机。一个机灵的混混起身,从那个死去的西装男子怀里,掏出一个古董的摩托罗拉手机,摁下号码……
瓢泼大雨越下越大,夜色更深,在没有照明的条件下能走出的距离实在是有限。
孙悍的伤势越来越重,血水从锁骨豁开的伤口中流出,止也止不住,眼皮愈发的沉重,脚步也愈轻,感觉头重脚轻,飘飘乎乎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砰!
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
铺天盖地落下的水幕突然被隔断,孙悍脸侧贴在地上,任由雨水倒灌进口里鼻子里,艰难的抬起头,眼前出现一只脚踩在青石板上,可以看到鞋子的纹路。
“是你……”孙悍苦涩一笑,天昏地眩,终于使出支撑不住了,彻底昏过去了。
……
私人诊所,灯火通明。
“二叔,他怎么样了?”谢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姜汤,趁着热腾一口喝掉驱寒。
谢成方,谢言的二叔,一个拥有从事5年以上临床工作的医师。
谢言本来是要回家的,临时有事,从老街商铺考察之后正值下暴雨,借了一把伞在青石街的车站避雨,就看到巷子深处踉踉跄跄的走出一个人,倒在水洼里。
走近了一看,没想到是孙悍。
于是便有了现在的事情……谢成方和谢言他老子模样长得差不多,只不过谢成业面向看起来较老,再加上时常皱眉形成的抬头纹让他有一点老教师的威严。而谢成方面向稳重,脸上胡子刮的干干净净,穿着医生大白袍,略显斯文。
谢成方扫了一眼谢言,道:“很麻烦,锁骨的贯通伤伤口比较深,除了前面一个伤口,背后还有一个伤口,中间有个窦道相连接。一般窦道是在皮下组织中的,如果直接包扎,易形成表面伤口,好了里面还有脓液的,如果形成了这样的伤口,细菌就容易在里面滋生,形成局部感染。”
“还有,他的锁骨枪伤骨折,也要仔细清创冲洗,合并锁骨骨外折2枚松质骨螺钉固定,内置头孢曲松4.0g、庆大霉素32万单位,然后置冲洗,引流管,修复锁骨囊,韧带,术后抗生素灌洗15天后拔管。我看了他锁骨附近的腘动脉损伤经血管清创后损达5cm,取对侧大隐静脉架桥修复,静脉损伤予以结扎。”
谢言瞪大眼睛,一阵发呆,随后挠头苦笑道:“二叔,专业名词我听不懂啊!”
谢成方喝一口茶差点呛到,说道:“诊所药品有限,先治枪伤,只能尽人事而听天命,能不能挺过就看这小子的造化了。对了,我记得你是O型血,我带你去抽血,输血给他。”
谢言点头跟着谢成方一同进去里面,白色的幕布遮下来。
几分钟后,谢言走出来,放下袖子,脸上有些苍白,他并没成年,骤然抽血之后,感觉大脑有点天昏地眩,两眼有点发黑,好在他的身体体魄强健,并没有大碍。
谢成方皱眉道:“回去叫嫂子多给你炖鸡汤补补身体,你这瓜娃子不皮实,抽这点血就扛不住了,想当年我们被抽血后,还健步如飞。现在的年轻人啊,身体素质越来越下降,孱弱的跟小鸡仔一样!不堪大用,不堪大用。”
谢言讪讪的道:“知晓了二叔,对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爸妈,医疗的费用我过段时间给你补上,还有看他的样子,估计也要给他雇个生活保姆来照顾。”
谢言成方摆了摆手,道:“小兔崽子,还用你说,去吧去吧。路上小心点。”
谢言打开诊所的大门,掀开盖着的布,外面的雨下已经停止了,夏天的雨就是这个模样,初时猛烈骤然又停止反复无常。
谢言踏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消失在夜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