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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父亲是爸爸的高级阶段(1)

爸爸只是父亲的初级阶段,父亲是爸爸由量变到质变的结果,是感性到理性的升华,爸爸可以是幼稚、可笑,可以随心所意、无所顾忌,但父亲则不同,你要成熟、庄重大方,要约束自己的言行,要时刻保持良好的心态与精神,不然你会在儿女面前丢了面子,让儿子学会你的行为。

父亲是爸爸的高级阶段,这个阶段永无止境。

父亲的快乐瓶

我和父亲、母亲还有两个妹妹,组成了快乐的一家子,父亲是我们的快乐使者,这是母亲赐予他的荣誉称号:父亲一直教导我们,人总是要学会幽默才能生存的,生活中不能少了快乐。所以,他一直秉承着这种快乐的生活方式,这也带动了我们一家的人。

每个星期天的下午,是我们全家闭关自守的日子,谁也不许出去,因为,我们都要参加父亲的组织的幽默大赛,如果谁输了,当晚做饭的光荣任务便属于他。为此,我和两个妹妹,总是快到周末时便没日没夜地守在图书馆里,我们专门看幽默方面的书籍,把它都抄在本子上,好在周日的下午派上用场,曾经一度,那成为我们全家最欢乐的日子,因为,在那一天,我们会忘掉所有的烦恼,把喜悦轻轻装在每个人的心头。

父亲拥有一只大的紫色瓶子,父亲把它叫做快乐瓶,怎么快乐呢?父亲为我们表演着,把瓶盖轻轻打开,要小心翼翼地,因为里面藏了快乐的种子,必须小心点,否则便会跑掉的,把院子里的花香采过来,先装在瓶子的底层,让它做为快乐的底色;再把天上的白云折上一枝,把它放在瓶子的第二层,因为白色代表着一种纯真和洁白,这应该是每个人生命的原色;接下来,摘什么呢,就把三个孩子的微笑取下来,放进去,让它永远地躲在红色丝绒的背景下;第四层,是我和你妈妈的幽默,因为,在家里,我们总是大赛的冠军,这是必不可少的因素;最后一层,也是最重要的一层,要把老大的聪明装进去,因为在家里,他是唯一的男孩子,也是国家将来的希望。

1972年的春天,一场不幸的灾难降临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小城,一场大的泥石流顷刻之间辗平了附近的几个小村庄,接下来向我们这个城市扑来,本来欢乐的日子,突然之间变得无可奈何。

由于灾难来的仓促,附近庄子里的人几乎全部罹难,父亲是这个小城最早得到消息的人,因为他白天去了一趟乡下,星夜向家赶时,灾难已经发生,当时,我们正睡在梦里,突然一阵狂乱的脚步声,父亲上气不接下气的闯进屋里,把我们全家都吓了一跳,他的脸色铁青,命令我们全家撤退,任何物品不要带,否则就难以逃脱。

三个孩子,不知如何是好,母亲也惊慌失措的样子,父亲领着我们星夜赶路,逃向远方。临走前,他又回了趟屋子,他拿走了我们全家的宝贝瓶子。

路人逃亡的人很多,像古代的一支支军队在失利后,做着疯狂的转移。我和妹妹紧紧地跟着父亲,母亲在后面断后,由于走的慌忙,两个妹妹甚至忘了戴自己的发钗,头发凌乱的样子好像个刺猬。

就这样,我们只知道逃跑,知道跑的离出事地点越远越好,当时,我总觉得有些诧异,因为,在书本中我学过泥石流方面的知识,它应该不会如此大的威力吧,它又不是洪水,但我不敢提出自己的观点,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是一场突如奇来的灾难,连政府也无能为力,所以,人们只好四顾逃命。

期间,我们走过草地,走过山峦,走过布满鲜花的地平线,我们要远离山区,因为只有这样才会更加安全,但要命的是,走着走着,我们却突然发现走失了二妹,而后面却是无穷无尽的黑夜,向何处去找,父母亲一时间眼泪横流,他们没了主意。

我们找了间茅草屋暂时安息,母亲问父亲该如何处理,父亲咬着牙关:我去找老二去,你们在这里等我,父亲临走前把那只瓶子郑重地交给母亲,并且叮嘱母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都要快乐和坚强。说完,他便转身走了,又是一个凄凉的夜,我和三妹蜷缩在母亲的怀里,周围凄黑一团,偶尔会有几种怪叫从远处传来,这更增加了等待的可怕性。

我们问母亲:老二丢了吗?她会死吗?母亲的声音很沉静:傻孩子,不会的,你忘了,你们三个都是我们的好孩子,我们会快乐地过一辈子的。我们继续问她:可是,天这么黑,父亲该如何找到她呢?母亲自信地举起了那只瓶子,对我们说:孩子,我们有快乐瓶呀,在关键时刻,它会告诉我们如何去做?刚才你们的父亲已经得到了快乐瓶的暗号,父亲很快就会找到二妹的,你们放心吧?

是母亲的自信感染了我们,我们两个借着星星的光亮,开始摇动着那只神奇的瓶子,里面竟然发出了“嘀嘀嘀”的响声,好像是有人在走路的样子,我悄悄地说:二妹她已经找到路了,是快乐瓶告诉我的。

第二天日上三竿时,父亲还没有回来,我们很焦急,母亲也有些坐卧不宁,不过,她脸上倒是平静地很,我知道,她是在用一种平静和坚强掩藏内心深处的恐慌,其实,她的心中早已经翻江倒海,她是多么希望也站起身来,去寻找自己的孩子,哪怕是见到二妹的影子也好。

就在我们失望到极点时,父亲回来啦,他脸上满是疲惫,身后没有二妹的身影,我们顿感到大事不妙,追问父亲时,父亲却满脸微笑地说:二妹在你大姑家里,这孩子和我们走散了,倒还记得路,亏我去了那里,她平安无事,不要紧地。

我们欢笑地手舞足蹈,对父亲说也要去大姑家里,父亲赶紧拦住我们说:大姑家里孩子多,现在,事故已经过去了,政府也已经出面解决这项难题,我们马上就要回家啦,灾难已经过去了。

我没有注意父亲的表情,只是一个劲地想着自己家里放着的坦克车会不会给人偷走了,而母亲却把父亲拉在一边,他们两个人耳语了好一阵子,母亲的脸色很难看,她的眼里居然有着星星点点的亮光,但一看到我们,她便很快收敛起来,和我们一起跳起舞来。

回家的路上,我们路过一处悬崖时,下面突然传来微弱的呼喊声,那声音奄奄一息,父亲马上警觉起来,在听清楚声音的来源后,他果断地采取措施和方案,他要下去,上面由母亲接应,我和三妹没有任务,负责回家做饭吃。我们悻悻地走了,觉得父亲爱管闲事,估计是谁家的孩子掉进了山谷里,在这附近已经成了常事。

直到很晚时,我们的饭都已经凉了,父亲和母亲才回来,父亲的背上居然背着一个人,仔细一瞅,竟然是二妹,父亲一脸疲惫的样子给我们解释:你二妹不小心,非要自己回家,结果被摔了腿。我心里很清楚,他隐瞒了其中的主要章节,白天在山崖里拼命呼喊的,肯定是二妹,她的声音我熟悉的很,我知道是父母为了维持我们的自信心才出此计划让我们离开,我知道他们的好意。

二妹躺在床上,仍在昏迷中。这时,整座城市已经恢复了原来的生活秩序,电视台里也在播放着两天前泥石流的镜头,幸亏它没有危及到城市的安全,否则,又会造成大量的人群流离失所。

父亲请了太夫给二妹瞧病,我和三妹都担心地很,因为她的呼吸很困难,时清醒时昏迷,好像认不出我们是谁的样子,一场灾难给我们的家人带来无穷的心痛。

给二妹吃了药后,父亲坐在床边低着头不说话,母亲去了厨房刷碗,整个家庭被一种悲哀笼罩着;我们也不敢高声语,生怕惊动死神,因为它会带走二妹的魂魄。

父亲猛的抬起头来,他告诉我们,要去星光下乘凉,另外要叫上母亲,我们很惊奇父亲竟然在这个时候有此雅兴。

院子里,没有灯光,只有星光,零零碎碎的,铺满了整座院落。那枚精致的瓶子,就放在我们的中间,父亲兴致勃勃,和原来的悲伤迥然不同,他说:今天,我们要倒去瓶子里的存着的灾难,再重新装一次快乐瓶,每个人一层,一共我们要装五层,最后一层是你二妹的,一会儿她就会醒来的。

父亲打开了瓶盖,顿时院子里有一种奇怪的香味袭人,父亲郑重地倒掉了里面的所有东西,然后净了手,再把瓶子放回原处。

你先说,你是家里的大孩子,父亲命令我。

装什么呢,我开动了脑筋,我就装一面大大的镜子吧,因为镜子会反光,我就会看到自己以前和以后的路。我终于有了答案,父亲开导我:小伙子,这可以装,但路是要自己走的,这个瓶子只能替你保存每一步,不能代替你的努力,我点点头。

轮到三妹了,她还小,弯着脑袋想了半天说:我就装个天空吧,因为天上有燕子,我最爱燕子啦!!父亲很高兴地说:有骨气,比老大强,心能装得下天空,很好。

接下来,该父亲啦,父亲闭着眼想了想说:我就装一层梦想在里面,因为每个人都有梦想,我愿我的孩子都能够梦想成真,我和三妹高兴地为他鼓掌;母亲接下来说:我装一个健康在里面,我想每个人都该平平安安地,说着母亲的眼泪流了下来。

最后,快乐瓶还差最上面一层,我们焦急地望着父亲的脸,因为父亲说过,只要我们许过愿后,二妹就会醒过来,但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了,二妹,她仍然一无所知地躺在床上。

父亲提醒我们,只要十二点以前许的愿,快乐瓶都会原原本本地保存,我们再等二妹一会儿,相信她很快会醒地。

十一点半了,我的眼睛开始打架,三妹早已经睡在母亲的怀里。父亲仍然弯着头,桌上放着那枚神圣的瓶子。

十一点五十分时,我忽然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搔我的后脑勺,是在做梦吗,谁这么讨厌,我随手打向那只手,接下来,我便从椅子上跌了下来,又是一阵的笑声,那笑声是如此的熟悉,是二妹,父亲母亲早已经乐的开了花,我也高兴地手舞足蹈,跳起了欢乐的迪斯科舞来庆祝我们的胜利。

现在,又是一个庄严的时刻,该二妹许愿了,二妹闭上双眼,很深沉的样子,好像西方的那些美女明星一样,最后她说:在瓶子的最上方,我要装上我的感谢,我感谢爸妈为我的操劳,感谢哥哥妹妹对我的牵挂,感谢上天,让我重新回到了人间,我太快乐啦!!

在以后的日子里,每逢失意时,我总会想到父亲的那枚快乐瓶,我也学会了轻轻地打开它,把烦恼清除掉,把开心永远地装进去。

父亲的眼泪

小猎人终于找到了报复父亲的最佳方式,在此之前,是他对父亲无边无际的爱恨情愁。在小猎人的记忆里,父亲木讷不负责任,自私自利,正是因为他的不管不问,没有感情,母亲才病死在榻前无人照管,就凭这一点,这只猎枪就可以放在他的额头发生脆响。

小猎人平日里就对父亲不屑一顾,就好像父亲对他一样,遇到不顺心的事情,父亲借着酒劲一记耳光抽过来,小猎人便独自拖着枪进入大森林里自生自灭,如果自己死掉,才是对父亲最好的报复。

老猎人终于摸清了一窝熊出没的方向,他喜出望外,准备好行装后,准备出发,由于人手不够,他叮嘱小猎人要标识好方位,小猎人在方位的前后上下了手脚,改变了从后面进攻的路线,他想将父亲引入熊窟。下手时,他有些于心不忍,可一想到墓碑上母亲的像片,他便横下心来。

老猎人终于跟随着标记进入了熊窟的正前方,可他仍然蒙在鼓里,身后的小猎人听到了熊的怒吼声,他想提醒老猎人时,为时已晚,老猎人大叫一声不好,示意儿子赶紧藏起来。

危险马上降临了,两只熊,一父一子,冲了过来,它们以凌厉的姿势迅速占据了有利位置。小猎人此时才知道,自己的任性换来了可能是自己与父亲的生命。

父亲与老熊搏斗起来,父亲的年迈加剧了他身体活动的不灵活性,父亲被大熊摁在树下面。小猎人犹豫着、退缩着,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自己下的蛊自己得学会承受,他终于一古脑子冲了上去,想将父亲解救下来。

小熊也不例外,它不希望别人伤害自己的父亲,他也冲了上去,现场打斗声正鼾。

有枪声传了过来,小猎人发了疯似的开动了扳击,小熊倒在血魄里,老熊放下父亲,去看望自己的孩子。

两对父子,血淋淋地对峙着。

小猎人想对父亲说对不起,可父亲却摆手示意他保留体力,因为他不知道前方有多少条笨熊等待着他们。

小熊失血过多,缩在一边养伤,老熊向小猎人冲过来,血债需要血偿。

待老猎人醒悟过来时,小猎人早已经不成人形,老猎人大叫着儿子的名字,引大熊步入了自己设下的机关。

小熊也冲了过来,老猎人刚想下死手时,小猎人却拦住了他,就像当初自己离家出走,父亲拉住自己一样。

这一场人熊大战结束后,无一胜者,双方疲惫不堪地撤回宿营地。

小猎人熬过了三天三夜醒来时,才听到旁边有父亲的啜泣,父亲从不爱掉眼泪,在母亲辞世时依然惜泪如金,今天父亲却打破了一辈子的戒律。

父亲抽自己的脸,说都是自己不对,没有设置周全,差点让儿子丢了性命,小猎人百感交集,也哭成了泪人儿。

小猎人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来:如果一个人对你哭,而那个人平日绝不是会哭的那种人,就让他对你哭个痛快,因为在那个人的心目中,你是他最亲的人。

这世间,有多少儿子记恨自己的父亲,有多少儿子在意过父亲倔强的眼泪,又有多少儿子能够忍受且承受父亲的江湖风雨、爱恨情愁?

有人能在你面前哭,比只有人在你面前笑要好,因为笑谁不会?而哭,却有多么困难?

我被爸爸擎在掌心里,七上八下地狂笑着,爸爸像个小丑的角色,一会儿冲着我龇牙,一会儿又是咧嘴,这样的场景,是童年时光里最快乐的成份。爸爸对我的爱接近了宠爱,这也许是每个初当爸爸男人的感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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