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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爱与恨(4)

等她醒来后才知道,李东升到了边关后,守将张仕龙瞧不起出身草莽的他。李东升接连打了几次胜仗后,张仕龙对他更加提防,怕李东升功劳太大,显得自己无能。那天张仕龙给了李东升一个情报,说有一小队敌军正在骑马坡护粮,让他去劫了这批粮草。李东升不知有诈,带着五百人马奔去。到了那里才发现中了埋伏,敌军多得不计其数。虽然他率众浴血奋战,但最终还是全军覆没。

红雪了解真相后,大病一场,身体稍微好些,便坚持只身前往边关寻找丈夫尸首。

再说那张仕龙除掉心腹大患后,每天饮酒作乐。这天守卫来报,说李东升的妻子来寻夫。他传红雪进帐,发现她竟是个天仙般的美人,立即动了邪念,假惺惺地说道:“李将军为国捐躯,我等一定尽力帮助你寻找遗骸。你既然来了,就暂且多住几天吧。”

接下来的日子,张仕龙时刻跟在红雪身边,用话挑逗她,红雪假意逢迎。张仕龙以为有机可乘,便说:“你男人已死,不如跟着我,保你锦衣玉食。”红雪娇羞道:“如此便多谢大人不弃了。”

张仕龙得意忘形,但手下人还是提醒他:“这女子只怕已经知道李东升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还会对大人这么好?其中必然有诈!”张仕龙满不在乎地说:“她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又没有凶器,就算有诈,她拿什么杀我?”

当天夜里,张仕龙摆下酒席,大宴三军。军士们见了红雪,纷纷竖起拇指。张仕龙乐得哈哈大笑,道:“美酒佳人,岂可无舞?红雪,你跳支舞给我们助助兴!”

红雪款款答道:“此时外面正是大雪纷飞,不如将酒宴移到外面去,容小女子在漫天飞雪中跳一支红雪舞,以助各位大人雅兴,如何?”

“如此甚好!”张仕龙在一帮军士的簇拥下来到帐外。

边关苦寒,那雪下得甚是厉害,鹅毛般一团团裹在北风中。红雪抖动长袖,曼妙动人,飘飘欲飞,成千上万朵雪花围在她的身边,好似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围着仙子飞舞,整个人像仙女下凡一般,把众人的眼睛都看直了,酒端在手中也忘了喝。突然,众人眼前一花,发现漫天雪花竟然变成了红色,像红色的精灵一样飘舞在眼前,无穷无尽。张仕龙和军士们看着看着,只觉得眼前有如一片汪洋血海,狂风卷起万丈高的血浪向他们劈来,他们想掉头逃跑,可是双腿早已被冻僵,哪里还走得动,只得大声呼喊救命,无助地挣扎,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重重血浪淹没……

终于,筋疲力尽的红雪停止了跳舞,伏倒在雪地里。张仕龙和他的部下们一个个僵立着,眼里充满了死亡的惊恐。看到这一切,红雪仰天长笑,挣扎着爬起来,载歌载舞,边跳边吐血,地下很快形成了一摊真正的红雪……红雪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李东升与红雪成亲后,就把“摄魂术”教给了她,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项绝技来为丈夫报仇,演绎了这样一段感天动地的故事。

相思鸟

徽州山上有一种鸟叫相思鸟。它的羽毛七彩斑斓,鸣叫声悦耳动听,很是受人喜爱。但却极不容易驯服,若有人想把它们养在笼子里观看,往往不出几日它就会绝食而亡。

大马山下有个叫刘长信的读书人,屡试不第,只得在家中开了个私塾,教些小孩为生。只是附近人家实在太少,学生也少,生活过得异样贫困。就想着要抛弃斯文,学那些商人做点小买卖,因此每天放学后他都会去市场转转,了解些行情。

这天他来到市场,看到一个樵夫正在买相思鸟。一只大笼子里装着数十只鸟,都在惊恐地蹿动着。刘长信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命运,其实也与它们相差无几,感叹地掏出钱来把它们全买下,放生了。

回到家后,却看到有只鸟也跟着他回来了。他笑道:“莫非你还想落入人手?”却怎么也赶不走。无奈地说:“看来你是赖上我了,也好,孤身寂寞,你就留下陪我作个伴吧。”因它的头部有青色的羽毛,就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小青。这以后他一有空就跟它聊天,一时不见它,心里倒很是想念。

可是有一天,小青突然不见了。他四处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以为它又落入猎人之手,很是伤感。没想到三天后,小青又回来了,一看到他就扑到他的怀里头。他兴奋地说:“你去了哪,担心死我了!”要去找它身上有没有伤处,却看到它的脚上绑着一根小布条。上面好像有字迹。拆下来一看,果然是封信,字迹清秀绢丽,一看便知是女子所写:它已在此停留三日,羽毛初修,啼鸣委婉,谁是它的主人?城东王字。

城东有个叫王诚的大商人,过去在杭州一带发了大财,现在回乡定居了。他有个女儿叫王馨,所说生得如花似玉,男人只要见上她一眼,就会被她吸引得睡不着觉。一定是她了,她出身大家,有此文笔也是情理之中。刘长信兴奋起来,捧着小青亲了一口,好聪明的鸟儿,知道他孤单,这几天都在为他去做媒了。他忙回信了:城北刘长信,孤身一人,小青为伴,打扰小姐,还请恕罪。

然后把布条系在小青的脚上,对它道:“小青,快把信儿送到王小姐那。”小青鸣叫了一声,飞走了。没多久,它带回了王小姐的回信,她道大考在即,你是读书人,为何不再去试一次。他回信道现在他只靠教几个学生为生,此去京城,迢迢万里,缺少盘缠。王小姐又回信道因为相见不容易,所以她在青山寺的大佛下藏了银子,让他去拿。

他赶紧到了青山寺,果然在那里找到了二十两碎银,心里感动之余,也在感叹她的心思缜密,想必她是想到了他去京城的路途遥远,带着碎银子上路安全些。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他写信道:小姐一片真情,不敢忘怀,来日高中之际,必定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这以后,他就关了私塾,专心地做起了学问。每到头昏眼花的时候,小青就会带来王小姐的鼓励,看着她充满爱意的关怀,他就像如浴春风一样,所有的疲倦都不见了。

他满怀着希望去了京城。这一走就是三个月,来到京城时,便听人说应试的举人想高中,就必须去拜会主考大人,也就是当朝李太师。他也去了,却没想到还没走近就被人太师府的人赶了出来,他拿不出通报费。

被人轰出来后,他气愤地想:“狗眼看人低,来日我高中,看你们还敢不敢这样小瞧我!”回到了客栈,更是加紧了读书。

考好后,到了放榜之日,他在皇榜上找了几个来回,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头一昏,差点当场晕倒。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徽州的,小青见到他回来,高兴地飞到他的身上,但他已经没有心情,推开了它,蒙头倒在床上。躺了两天后,他写了封信给王小姐,说自己已经失利,请她原谅。她很快回信了,说失利在所难免,只希望他能再次振作,下次再考。

话虽如此,他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整天心神不宁的,哪来的心思去读书。

这天知府马大人突然带了一帮人闯入他的家中,他吃惊极了。不等他问,马大人道:“给状元公换衣!”那班人立即把愣在那的他的衣服剥下,换上了鲜红的状元服。

“这这……马大人,你这是……”

马大人笑道:“恭喜你了,你是本科头名状元。”接着他对他说,原来这次榜上有名的都是曾给李太师送礼的人,其中不学无术的大有人在。皇上殿上一试,试出了几个连四书五经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人,气恼地下令严查考场舞弊之事。结果太师给严办了,然后皇上亲自审阅试卷,在落榜举人中钦点刘长信当了状元。

刘长信一听乐坏了,立即向马大人借了一顶八抬大轿。马大人听说他是去迎亲,也高兴地说要陪同着一起去,做个媒人,沾点喜庆。

王家他其实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只是每次都是在门外猜测着里面的王小姐而已。王家的人听说了状元公上门来拜访,忙打开大门迎接。王诚道:“不知状元公所为何来?”

“实不相瞒,我与令爱已经相爱多时,今日特意请马大人作媒,还望成全我们!”

“啊”“啊”王诚和马大人同时发了惊呼来。

“这、这……小人只有一女,可是已经嫁出去了啊!”

“什么?”刘长信大惊失色地说,“嫁了?嫁给谁了?什么时候的事?”

“不久前,可能是你赴京赶考时。”马大人的脸上很难看,“正是嫁给我的。”

“啊”他愣住了,怎么可能,她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要等他回来的吗?他猛地掏出她写给他的那些信,说:“你们一定是逼迫她的,她明明是爱着我的。”王诚和马大人一看,都放心地笑了起来,王诚道:“小女不识字,怎么会写出如此秀丽的字来呢?依我看,你一定是把别人家的小姐误会成小女了。要知道城东一带并不只有我才姓王。”

想不到一直都在误会,刘长信很是羞愧,请王诚帮他想想还有哪户王姓人家也是有未出嫁的女儿的。

谁知道一连去了很多家,都不是。眼见着这是最后一家了。这有是户茅草小院,院子里摆放着一些农具。他们走进去的时候,一位年轻的姑娘正低着头在刺绣。看着她婀娜的背影,刘长信在心里确认了就是她,轻轻地叫道:“王小姐,我来了,带着八抬大轿来娶你了!”

王小姐一听,猛地抬起来头来:“啊,是刘郎吗?我听说你……”话没说完,她发现刘长信已经走了,不由得伤心地痛哭起来。

刘长信绝对没有想到,自己梦寐以求的王小姐竟然是长得如此模样,她长得太丑了!她的脸上疙疙瘩瘩的,很是不平整,没等她说完,他就已经逃也似地出了门。

住在马大人为他准备下的客栈中,他怎么也想不通,她能写出那么美的字,文笔又是那样的好,怎么可能长得那丑。想到过去对她写的那些情意绵绵的情话,禁不住地直恶心。小青飞过来,他也不理会了,把错全怪在它的身上:“为什么给我找个那么丑的姑娘!”他掐着它,差点将它掐死了。

晚上的时候,马大人亲自来访,说了些不日后进京面圣,他日飞黄腾达之时切莫忘了他这个父母官的客套话。刘长信看出他有话要说,就道:“马大人,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做到。”

马大人支支吾吾地道:“是这样的,我新纳的一房小妾突然染上了一种怪病,虽然请了很多太夫,却都束手无策。昨天有个江湖神医说道这种病也不难治,只是药引却是难找。”

“药引?不知是什么?”

“这……”马大人有点开不了口,道,“是一只相思鸟,若是寻常的相思鸟倒也不希奇,要的是却是可以帮人送信的,神医说了,相思鸟本来就不容易驯服,就是驯服了,也极少能帮人送信。我想,你不是有只会送信的相思鸟吗,所以……”

刘长信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你是想要小青。我给你。”说着他吹了一声哨,小青立即从外面飞到了他的手上。他把小青交给了马大人,道:“你拿去吧。”

如此顺利,马大人倒有点吃惊了,他道:“这……你怎么如此舍得?”刘长信摇了摇头,全都是因为小青,他才出了那么大一个丑,若是平日倒也没什么,可如今自己已经是个状元了,出了那么大的丑成何体统?把它送给马大人作药引还让他领了自己一个人情,马大人是前科的进士,几年时间已经是知府了,前途不可限量,日后自己与他同朝为官,少不得要多亲近亲近。“大人尽管拿去好了,日后还望大人多多提携!”

进京之日到了,马大人亲自来为他送行。见马大人一派春风满面的样子,道:“恭喜大人了,爱妾的病痊愈了吧?”马大人笑道:“不错,已经痊愈了,多亏状元郎的相思鸟。所以她今日也特地来感谢你了。”顺着他的手看去,一个美丽的小妇人婀娜多姿地走过来,向他施了一礼,道:“多谢状元公的成全。”

他正要回礼,突然看到了她的肩头停着一只相思鸟,天,这不是小青吗?他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了。马大人哈哈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你的。若不是那天我们一起去了她家,我哪里知道那破茅屋中还藏着如此美丽的女子。”

“什么?”刘长信叫了出来,“她就是……”

“不错,我便是与你通信的人。”她道。想到自己把辛苦刺绣换来的银子全给了他当盘缠,只盼着他能实现自己的承诺,高中之日用八抬大轿迎她过门。却没想到那天脸上突然起了麻疹,偏是这时候,刘长信来了,他竟然没等她把话说完就走了。这让她的伤心欲绝,当时马大人正要追随而去,王诚的一句让他留了下来,王诚很吃惊地说:“你怎么这般模样了?”都是街坊邻居,她就对他说自己这几天正在起麻疹,服过药后已经快好了。马大人留了心,几天后来看她,果然发现她脸上已经平整了,完全就是个美人。情不自禁地就向她求爱了。她对刘长信已经失望了,当下就答应了他,虽然对刘长信已经失望了,却对那只善良可爱的相思鸟小青却放不下,便请马大人想法子。马大人对刘长信这种忘恩负义的人也很是反感,于是编出一套谎话骗走了小青。

马大人不无嘲笑地说:“状元公,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她的。你就放心去京城当官吧!”

刘长信头一晕,从马上掉了下来。

没多久,朝廷接到徽州知府马大人的折子,道今科状元徽州刘长信,因兴奋过度,从马上坠下,不治身亡……

红尘绝舞

叶蝉是徽州城里柳红阁里的头牌,她自小习舞,对舞有天资,不舞时风姿婀娜,翩翩欲仙。倘若尽兴一舞,更是如玄女落尘,颠倒众生。一到掌灯时刻,柳红阁里便是商贾云集,风流雅士齐聚,一掷千金只为一搏美人的欢颜。知府李丰文更是宠爱她,后来干脆将她接到衙门来夜夜春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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