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刘,却不是跟了我们本家姓,而是跟了我姥爷。
说起我姥爷,首先不得不提的就是现在位处于西安市临潼区的一个小村子。
——胡王村。
胡王村四周种满了石榴树,南面环山,背面渭水,山清水秀,一年四季风光无限。入眼皆是令人心情舒透的绿。
只是近几年,那里闹着拆迁。不是说国家计划不好,只是胡王村由于拆迁,村子已严重破坏,石榴树被大面积毁坏,全部是建了几年还没有建好的小区住房,再也没有往日美景,令人不免看到后心生感伤。
好了,回到正题。
传奇的人生当然得有一个传奇的故事发生点,而胡王村这个名字的由来,也是有着那么一段带着奇幻色彩的传说。
在胡王村的村中,有着名为“胡王小学”的村小学,而在这胡王小学里,有着那么一棵有着两千多年历史的大古槐。
都说这槐树见过秦始皇,有着灵性,而胡王村的村名,也与这棵大古槐脱不了干系。
相传在秦末的时候,刘邦入关中灭秦进驻咸阳后,派兵镇守函谷关(今河南省灵宝县),以防不测。项羽在中原灭秦主力军后挥师西进破函谷、驻鸿门、准备铲除掉刘邦。在这紧急关头,刘邦采纳了张良的建议,结交项羽叔父项伯从中调解,以作缓兵之计,并亲临鸿门会见项羽。宴会上,项羽谋士范增令项庄舞剑,欲刺刘邦,项伯急忙拔剑起舞以身掩护,气氛十分紧张,刘邦部将拔剑执盾闯入帐内,刘邦才以上厕所为名仓慌南逃。行至骊山脚下已经精疲力尽了,便躺在这棵树下休息。(此段历史从网上借鉴)
而在他休息的时候,追兵则是与他擦肩而过,古槐挡住了刘邦,以至于他保全性命,而刘邦的梦中忽然现了一位苍颜白发老人,自称是这棵树所幻化成的仙灵,并向刘邦说明了追兵已去,然后给他指了通往咸阳的道路。
刘邦醒后,亦明白是这棵树救了自己,便朝着古槐拜了三拜,然后径直离去。
刘邦打败项羽建立汉朝后,为了感激这棵古槐对他的救助,便把这棵槐树封为“护王槐”。把这个村子叫“护王村”,因“护王”与“胡王”谐音,时间久了人们念转成今天的胡王村,这棵树也被称为“胡王大槐树”。
而我的姥爷,就是生在胡王村。
姥爷是随母姓的,太奶奶姓刘,太爷爷是入赘娶了太奶奶的,所以就出现了一副奇怪的景象,一个村子姓王的人,有着我们家这么一户刘姓的人家。
以上我所说的所有故事,都是我爸爸亲口说给我的。
至于传说的真假,由于年代久远也已无从考证,而那些虚虚幻幻的鬼神之说我也是不大信的。
只是在每年的盛夏暮夜之时,被当成供人消遣的故事来听。
可我不信天地,不信鬼神,却信了一个人的生平。
这个人,就是我的姥爷。
姥爷是地地道道的关中汉子,是那种充分体现了陕西人所有性格的人。
姥爷喜欢吃姥姥亲手下的挂面,喜欢用大葱就着馒头,年老的他喜欢喝着啤酒,吃着花生米,然后蹲在我们家门前,称着凉,看着来来往往小路上的车辆,不说话,眼底是一种岁月的寂然。
姥爷的手很粗糙,粗糙到很容易被人当成干了一辈子农活的庄稼人。而姥爷他也总喜欢被人当成庄稼人。以至于很少有人知道,姥爷是打过仗的人。
他的身上有枪眼,他的背后有刀痕,而姥爷的眉骨处,则是有着一道很深的疤痕。
其他的伤姥爷在被人问起时还会讲上那么几句缘由。可就是眉骨上的那道疤,无论谁问起来,怎么问,姥爷也不肯说出缘由。
姥爷会喝酒,但喝多了,尤其是喝白酒,则是会醉,醉到说胡话,所以姥爷几乎从来都对白酒敬而远之。
可一次姥爷喝醉,迷迷糊糊地哭了出来,喊着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听起来就是女人的名字。
然后说对不起她。
我愣了。
而姥姥似乎已经习惯了,她只是很吃力的把姥爷扶上床让他去睡觉,然后对上我疑惑的目光,姥姥笑了笑,对我招了招手,我过去后她就把我圈在她的怀里,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姥姥和你说这些事你个小孩子你听得懂么,可刚才你姥爷喊的那个女人名字,哦,就是‘织子’,你也许会以为你姥爷喜欢她吧?可你姥爷不喜欢她的,你姥爷……只是当年做了一件错事而已。”
此刻的姥姥显得有些紧张,大概是提起了几十年都未曾提起的事情吧。我看到姥姥的手抓皱了我的衣角。
姥姥讲得很慢,但是很全面。
当然,也多亏了我的姥姥,我才得以了解我的姥爷。
知道了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知道了姥爷的生平。
姥爷出生的时候,是五四运动的后期。
1920年。
在那个政局动荡社会黑暗的年代里,那个人人大字都不识得的时候。
姥爷出生的那天,恰巧一个从南方逃难过来的一个云游四方的老道经过了太姥姥太爷爷家门前。
据说当时是在赶路时忽然听到屋里刚刚生下来突然嚎了一嗓子的姥爷哭声,愣了一下。
然后掐指一算,便敲开了门,对着太爷爷说什么:这孩子日后必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当时农村都很信这些,所以太爷爷诚惶诚恐地请了老道上座。又由于当时姥爷家也算是吃穿不愁的一类人家,所以就好吃好喝的招待了那个老道。
那个老道管教松散,所以就和太爷爷喝起了酒。
几杯酒下肚,太爷爷和老道也都是性格直爽之人,不一会便相见恨晚,称兄道弟起来。
酒到兴起时,太爷爷忽然一拍大腿,说着这孩子刚生出来,也还没来得及取名,然后就央着老道给姥爷起个名字。
农村都是喜兴给孩子取贱名的,都说贱名好养活。
可老道却仔细盘问了姥爷的姓氏,然后差人借来了笔墨,在纸上大笔一挥留下三个字。
——刘君华。
而姥爷传奇的一生,这个名字,也是有着不可忽视的功劳的。
好吧,不能再以这种人称继续写下去了。
所以后面的,便是真正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