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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后果篇(4)

全球最大的日本东京三菱银行以及樱花银行、第一劝业等都市银行,近来纷纷宣布展开大幅裁员以及银行重整行动。为了因应亚洲金融风暴所带来的重创,近日才合并的瑞士联合银行以及瑞士银行,也宣布减少亚洲证券部门人员。香港怡富基金管理公司继关闭印尼和马来西亚的分公司后,又宣布裁减香港公司人员。

东京三菱表示,将裁员5%,约1500多人,国内分行减少40家,并将合并海外分行,至于经营成本则预期在公元2000年前,减少450亿日圆。

日本樱花银行公布,由于该行面临严重损失,信用评级也告下跌,该行决定在公元2000年前,就海外86家海外分行,关闭其中的23家,并将海外员工由目前的2000名裁减至300名。即将遭到关门命运的,其中5家位于美国和欧洲,预计可节省该行60亿日圆的支出(4800万美元)。

此外,第一劝业银行也宣布一连串的银行重整措施,以期强化该行的获利能力,其中一项具体措施是:该行将在未来3年、裁减2000名的员工,使员工人数得以减少至15000名,过去两年来,该行已裁减1100名的员工。

第一劝业银行还将在未来3年内,关闭7家海外分行以及4家海外附属公司,并减少国内分行约10%,即不到310家。该行不再支付红利给主管,并在新的会计年度减薪10%。

三和银行则拟在未来3年内裁员1300人,主管人数则由目前的43名减少至30名左右,海外分行减少60家。

至于瑞士银行(SBC)以及瑞士联合银行(UBS)购并后第一阶段,UBS将裁减至少240名亚洲证券部门的员工。

受到金融风暴影响的香港怡富基金公司,继1个月前关闭印尼基金管理公司,10天前又关闭马来西亚基金管理公司后,未来数月内还将减少香港部分基金运作业务。相关业务约15名的员工不是予以裁减,就是转至其他部门。

企业倒闭数量大增,将使失业人数激增。目前,亚洲失业人数已经非常惊人。据马国官方统计,1998年,马来西亚因金融风暴至少会有100万人失去工作。观察家认为,为保护国民的就业机会,马国早晚要遣送外劳以疏通民怨。

泰国的失业情况将进一步恶化,专家担心将因此产生社会问题。泰国预估,失业者将从目前的117万人增加到1998年底的200万人。为此,泰政府已经设立“大量裁员中心”,用电脑为人们仲介工作,但预估将无力应付潮涌般的失业人口。由于泰国6成就业人口是农业人口,也许可使社会问题稍获疏解。

亚洲开发银行(ADB)3月12日指出,泰国1998年失业人数将在景气衰退之下增加59%,达180万人之多,这代表失业率将上升至5.6%,将使泰国面临严重的社会问题。

亚洲开发银行指出,由于泰国缺乏社会福利制度,如景气衰退延长至1999年,可能会造成社会的动汤不安。泰国过去两年的失业率分别为1997年的3.5%与1996年的1.5%。亚洲开发银行担心,一旦泰国失业率大幅上升,即可能产生严重问题。

亚洲开发银行已安排了5亿美元的社会改革贷款给泰国,希望能藉此减轻泰国的压力。另外国际货币基金预计于本周批准援助泰国的172亿美元贷款。

另外,部分分析家估计,1998年南韩失业人数将超过200万人。据了解,目前向政府申请失业救济金的民众平均每日达1043人,是1997年平均值的6倍,显示南韩失业人口正急遽增加。南韩劳动部官员指出,最近几个月来,申请新工作的人数达11000多名,找到工作的只有2000多名。曾几何时,南韩一度因国内劳工短缺,向菲律宾引进3万劳工,而今连自己的饭碗也出了问题。

稍早南韩劳工部预估,1998年南韩失业率将上升至6%,有130万人失业。此项数字较1997年劳工部预估的5%或110人失业为高。但目前的失业人数已达150万人。韩国近期发表的一份政府报告称,因经济危机使劳动力市场大受影响,韩国失业率正在快速上升。该报告引述了劳工部李起浩的话说:“本月份(指3月份)每天约有1800人申请失业救济金,其中主要是新毕业生无法找到工作。1月份南韩失业率为4.1%,较1997年同期的2.3%高出许多。”政府特别呼吁各大财团,不要大肆裁员而导致经济情势恶化。

经济学家说,照这样下去,韩国的失业率到1998年底将超过10%,届时失业人数将达到200万。李起浩说,25万名即将毕业的大学生将使恶劣的失业形势加剧。

香港也深受影响。八百伴倒闭使2700名员工失业,包括百富勤、摩根建富、怡富、惠嘉等证券公司也陆续宣布裁员。从1997年10月至今,地产价格跌幅超过2成,失业已是香港目前的首要问题。

印尼工会领袖指出,目前已有42万名建筑、纺织与电子工厂工人失业,1998年可能增加到100万。据统计,1998年,印尼全国失业人口将累计为600万人,仅纺织业的劳工数月下来,迄今已有50万人丢掉饭碗。

人们公认的印尼大企业发言人、格马拉集团(GemalaGroup)首脑林绵坤,曾经谈到商界可能解雇数以十万的工人,他们多数是日薪工人。制造业与建筑业有关公司,准备发解雇信给100万到400百万工人。这一步骤是作为提高效率的一部分,或者是由于有关生产计划因遇到财务困难而中止所致。

人力部顾问、劳工专家西曼云塔相信,失业人数不久将达到800万。其中700万是一向失业的,50万是被开除的,50万是开始寻找工作的人,但由于经济不景,他们失去了找到工作的机会。

官方认可的印尼工会和印尼繁荣工会对失业问题极为关注。除公开失业外,隐性失业人数(每天工作不到四小时的人)也大幅上升,达到占劳动力总数40%以上。这些数字若换算成绝对数目的话,更教人吃惊,因为目前处于适龄就业人口是9100万。失去现有工作的人,一般是在制造业与建筑业(包括兴建房地产)领域。印尼大学经济学家斯利.穆里亚妮相信,制造业部门的活动会减少50%,建筑业30%。事实上,印尼建筑商协会提出,找不到工作的人会多得多,估计是300万到400万人。另外,由于钢铁和沥青等基本材料价格飞涨,许多会员公司正濒临倒闭。其他许多行业的业务也缓慢下来,例如,好些酒店不是裁员便是缩短日薪工人的工作时间。

不只是南韩,泰国装配厂、香港零售店、印尼建筑工地都在大量裁员,外劳将被遣返回国,日本终身雇用制也面临不保。伦敦独立策略公司经济学家罗屈指出,如果失业劳工走上街头,亚洲政治稳定将受到危及。他指出,3年前墨西哥披索危机后,墨西哥生活水准下降了30%。类似的生活水准倒退如果出现在亚洲,“什么都可能发生”。更严重的是,多数亚洲国家欠缺失业保障。国际劳工组织认为,大幅裁员可能造成灾难,泰国、印尼和南韩社会将非常动汤不安。

勒紧裤带捱苦日子

亚洲金融风暴已对亚洲广大地区的芸芸众生造成重大影响。泰国大幅削减政府预算,马来西亚的内阁阁员减薪已成司空见惯的事情。当印尼出现一批批经济难民,泰国军方鼓吹民族主义扞卫国家金融,以及马来西亚最近传出遣散百万外劳的消息后,使得饱受风暴惊骇的东南亚民众面临上述的失业之苦,甚至面临纷纷被迫出口海外“乞讨”的命运。

据报导,印尼是继南韩后,受亚洲金融风暴冲击最大的国家,几乎接近“民不聊生”的状况。1997年12月,共有9万8千名印尼民众涌进雅加达机场。他们不是为出国旅游观光,而是为了逃避国内的金融灾情,到国外寻求一立锥之地。印尼移民局官员指出,从10月开始,每月都有超过9万人申请出国,人数越来越多。大家心照不宣,脸上却留下旁徨愁苦的神情。而更多的印尼民众却连生计都存问题,更遑论买机票出国逃难!

在印尼首都雅加达市中心斯南市场,节衣缩食渡日的市民比比皆是。丈夫为退伍军人、拥有8个小孩的主妇玛雅蒂,以往每月买50公斤白米,到1997年10月后已削减至一半。她说:“生活不是不能过,但要买一个鸡蛋也要拿捏荷包,生活一天不如一天”。1997年,印尼的通货膨胀率将超过10%,为13年来的首次。比起货币危机前的7月上旬,物价飞涨,白米每公斤上涨1200盾达到1500盾,食用油每公斤由1700盾涨至2500盾。

货币和经济危机以来,对印尼物价尤其是9种主要物品的影响越来越严重,首府雅加达出现民生物资的抢购风潮,稻米、食用油、糖及面粉价格顿时应声上扬,囤积者不可胜数,使得原本失业民众的日子更形困难。民生物资价格上涨,不限于城市,即使郊区的涨幅也超过50%。由于印尼盾兑美元汇率重挫70%后,过去数月,部分主要食品如食米价格大幅上扬的经济危机已激起印尼爪哇这一重要岛屿上的三城市的暴动事件。数百名暴动份子在位于雅加达东方约800公里处一座叫杰贝的小城市制造混乱,有15家商店遭到破坏。超级市场以及街头摊位也受到伤害。商品散落街头,愤怒的暴民甚至投石泄恨。印尼人民对苏哈托政府的反对声浪也愈来愈高,并希望苏哈托不要参加1998年3月的总统大选,竞选第7任连任。反苏哈托份子同时也抱怨:印尼政府充满了腐败与冲突,苏哈托亲戚的一小撮菁英已累积了不少非法财富。

物价的增涨,直接影响到印尼人民生活,影响到他们的日常开支。更严重的是,货币危机也正波及到如教育、医药卫生和健康等其他生活领域。厘登巴萨的桑拉中央医院,日前就有4名肾病病人因缺乏洗肾药无法准时洗肾而丧命;原本每套2万盾洗肾器,现在已高涨到57万2千5百盾。

发生“国家跳票”事件不得已向国基会乞援,对已跻身为先进国家之林的南韩国民无疑是一个晴天霹雳,韩国人莫不视之为国耻。在汉城一家金融机构上班的李吉贤指出,目前尚未实际体验到国基会的托管是怎么回事,但最担心失业。李先生原订有的两份报纸已因为生活拮据停掉一份,也打算不再另外出资资让小孩补习。在“高丽证券”分公司经营皮鞋修理店的李龙宁指出,最近的生意减少了2、3成,要忍耐1-2年,国民除了勒紧裤带外,别无他法。高丽证券已在最近被勒令关闭。

消费零售业前景暗

走入泰国的百货公司,外国品牌货架上一片昏暗,灯光只亮了一半。面对泰国萧条的经济,泰国人正紧勒裤带。政府更呼吁市民不要购买进口货,以便与政府同舟共济,共渡难关。在曼谷上市的日资最大的百货公司──八佰伴货架上,只余下泰国当地货品,其余进口货均无供应。除了缺乏市场承接外,资金严重不足是导致这个现象出现的主要原因。为了减小金融危机带来的巨大损失,八佰伴在控制成本方面可谓非常彻底。百货公司内连灯光也没有,原来四盏灯,现在也被减少了两盏,可见其业务经营面对的艰辛现实。

一家由泰资百货公司的管理层代表表示,目前,全泰国所有百货公司普遍都实行了各种大型的成本控制措施,如水、电、电话等日常支出均在控制范围之列。经营高档时装的JOYCY连锁业因在不适当的时候向外扩张,其在泰国的业务──泰国WORLDofJOYCY已经关门结业,正反映了金融风暴危机中高档次商品在泰国艰苦经营的惨状。JOYCY也成为经营泰国市场失败的经典例子。

除百货公司外,汽车零售业市场也饱受冲击。风暴爆发前,当地有钱人普遍坐拥三四辆车如今市道不景,大量名贵车充斥市面,新车市场更是门可罗雀。二手名贵车多以贱价廉售,却乏人问津。

作为换取国基会经援的条件,南韩的经济改革行动正在严重打击该国的经济活动,以至本来热闹非凡的市面显得冷冷清清。然而又有谁会想到,在地球的另一边、相隔着偌大个太平洋居住的美籍韩国人,也要受到这次金融危机的冲击。来自南韩的俞先生是美国纽约市一家珠宝店的东主。尽管他的店里琳琅满目摆放着各种款式的名牌金表,美仑美奂,受金融风暴的影响,这些货品近日已降了45%的价,仍无人问津。除了李先生的珠宝店,在这条位于纽约韩国城的大街上,其它韩裔业户的生意也大不如前。纽约韩国城共有超过四百家美籍韩人经营,这里就好像一个小型的韩国殖民地,楼宇和空气中充斥着韩国烤肉的味道,令人仿佛置身于汉城。俞先生埋怨道,他们落到如此田地,全拜亚洲金融危机所“赐”。他说,自南韩短期债务问题在1997年11月曝光后,他的生意几乎完全停顿。美国的韩裔商人有不少是近年才移居到当地的,他们的资金及客户往往来自祖家金融机构和自美返国的韩国人。现在,他们开始担心,自己可能会被这场金融危机搞垮,理由是,他们的客户已有很久没有光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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