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禹随着月笙姑来到赵仪儿睡觉的房间,“吱呀”一声轻轻推开房门,檀木锦被的床上躺着那名朝夕相处数年之久的少女。此时她睡着了,嘴角还洋溢着一抹浅浅的微笑,似乎梦中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她还是这般无忧无虑,她还是这般天真可爱。
箫禹忽而笑了,从内心深处泛起了微笑,弯起了嘴角,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少女的脸颊。突然,前面伸出一张巨大的手掌,迎面确是巨铮冷漠的表情,而那手掌忽而仿若一座巨山一般,让人不可逾越。
手抖了一下,箫禹无力的放了下来,深深的望了仪儿一眼,似乎想将她的容貌印入自己的心底。片刻之后,箫禹回头,心中宛如梗着一块千金巨石,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在心中扩散,蔓延过全身,泛起一阵苦涩。箫禹慢慢的往门外走去,双眼之中尽是一片迷茫,他不知道未来的路在哪里,他不知道下次是否还能再见仪儿。
突然,后面传来仪儿开心甜腻的笑声:“箫禹哥哥,呀!这肉好香哦……”
箫禹身子一抖,双眼之中浮现点点荧光,回过头,确见少女仍睡在锦塌之上,方才原来只是她的梦呓之语。还是那副表情,还是那副模样,还是那般依赖,还是那般童真。转过头,箫禹笑了,大步流星的朝着门外走去。
箫禹出了门,夜色如墨,四下里一片死寂。毫无目的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着,跌倒了,站起来,继续走,一直到天边泛起微微的鱼肚白。
天色渐渐大亮,可是云层确愈加浓郁,显得有点阴霾。
箫禹回头四顾,确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镇子,四处一片荒凉,雨水融化后的大地上枯草成片,仿若少了水死掉的鱼儿,甚是凄凉。
忽而,天空飘起了雨滴。
一滴雨,顺着箫禹的脸颊往下,他伸手拂去,心中思潮如涌,有对离别的不舍,也有对未来的茫然,让他忘记了,一会之后,一定还会有更多的雨水随之落下,他纵然能撩干了这滴雨水,却会有更多的雨水落在他的身上。
箫禹继续走着,天空之上的乌云更加阴霾了,倾盆的大雨稀里哗啦的倾盆而下。
冰凉的雨珠,沿着他的前额,流满了他的脸,他希冀这雨水能让自己清醒一下,但是他失望了,雨珠冰凉,却依旧不能让他平静。
于是,箫禹狂奔而走,湿透了的衣衫,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他不记得自己这样狂奔了多久,忽而眼前出现一座矗立在山林间的破庙。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但是他来了,兴许是对曾经的所有过去做最后一个道别。
箫禹走进了破庙,庙里的一切如故,杂乱的草堆,挂掉金漆斑驳的神像,破了洞的屋顶,只是少了一个曾经陪伴的人。箫禹面色悲切的来到烧火的破锅子旁,坐了下来,愣愣的望着前面的破锅子,一时之间,思绪如潮,身旁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之声也是不觉。
……
那日,黄俊郎得了他父亲黄岩的帮助,从血煞门上官玉手中逃脱。他一路跌跌撞撞,也不敢回镇里,茫然四顾,确不知往哪里去。再想起父亲恳切的叮嘱,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寻找大哥,也不知道父亲现在怎样了。
黄俊郎这样思绪凌乱的走着,不觉竟然来到了箫禹那日所带他来的那座破庙。幸好那些日子箫禹捉了好些只鸟雀,制成了肉干,神龛之下还有几斤白米,不然小胖子黄俊郎非饿死不可。
这日,黄俊郎躲在草堆里睡得正香,忽而听见外面响起一阵脚步之声,他吓了一大跳,立刻躲入草堆里面,一动也不敢动。待等了大半响时间,也不见外面有何动静,这才剥开些许枯草,露出一条缝隙,往外面一瞅,感觉背影甚是熟悉。再稍等了片刻,小胖子终于下定决心,悉悉索索剥开身上的枯草,慢慢挪到旁边,登时瞳孔一睁,惊喜的喊道:“大哥!”
箫禹思绪如潮的想着曾经的点滴,突然听得一声熟悉无比的声音,抬起眼帘,确发现是黄俊郎,不由疑惑的问道:“咦?俊郎,怎么是你?”
“大哥……”小胖子黄俊郎确认是箫禹之后,声音即刻变得悲泣起来,喊叫之声也不免带了些许呜咽。
“俊郎,到底怎么了?你怎么会在这里?”箫禹眉头一皱,原本纷乱的思绪暂时消散了,继续问道。
“那日,血煞门的上官玉抓了我和我父亲,想要逼我们交出传家之宝“朱雀之血”,幸得我父亲使用我家祭祀石墓的机关阻挡了他们一阵,让我逃脱,否则我可能再也见不到大哥了。可是父亲却……”黄俊郎呜咽的说着,忽而大哭了起来,神情异常悲切。
原来那日高大寿让我饮下的竟然就是小胖子家的传家宝“朱雀之血”,那此次的祸事和自己有莫大关心,箫禹如此想罢,不由安慰道:“俊郎,勿要担心。那他们得到了你家的传家宝了吗?”
黄俊郎忙摇了摇头,哭泣之声稍止。
“噢,那伯父应当暂时无性命之忧,待我们从长计议,看能否救出伯父!”箫禹说着,眉头却皱成了川字,复又续道,“只是你我皆是凡人,想那上官玉拥有腾云驾雾般的神仙本事,如何才是他们对手!”说着,喟然长叹,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心中升起。
“呜呜……,我父亲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天,所以在前两日便对我说,若是他发生任何不测,就让我去西北的赤炎山的赤炎门找我的叔父黄石,和他学习本事,等来日帮他报仇雪恨!”小胖子呜呜咽咽的解释道。
“赤炎门?”箫禹闻言,眼睛一亮,询问道,“它也是一个修道宗门吗?”
“我听父亲说是的。虽然不是一流宗门,可门内确又三大师阶高手坐镇,而我的叔父便是其中之一,所以父亲想让我上山随叔父学艺。”说着,黄俊郎双眼一转,带着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异样,问道,“不知道大哥有何去处?”
箫禹苦涩的笑着摇了摇头。
小胖子黄俊郎顿时大喜,说道:“既然这样,不如大哥和我一起上赤炎山吧!”
“可是,我又不认识你叔父,只怕……”箫禹略略担心的说道。
“大哥放心,我和叔父乃血缘至亲,想来恳求他一番,让他多收一个弟子又能有什么关系。所以,大哥就别犹豫了,和我一起上山学艺去吧!”黄俊郎双眼干巴巴的望着箫禹。
箫禹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茫然一片的心绪确不知道该往何处,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不管怎样也要一试,双目透出一股坚毅,坚定的说道:“好,到时就要多多麻烦俊郎了。”
“大哥太客气了,咱们是兄弟。大哥说的,好兄弟,讲义气嘛!”小胖子黄俊郎开心的说道,只是目眺远方的箫禹没有注意到小胖子眼角那一抹异色,似乎透着一股不忍,片刻之后确又消失不见,只有浓浓的坚毅。苦难确实是磨难人最佳的材料,能让人快速的成长。
第一卷蝼蚁求生显机智阴差阳错获精血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