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曦。
已经入秋的风有些微凉,李洛缓缓的起身,眼前老槐树的树枝竟冒出丝丝的槐花绿芽,数年没有开过花的老槐树,似枯木逢春,竟在初秋又焕发出新的生机。
李洛轻盈的从树上跃下,从小被猴王洗髓炼骨,身体自然也非同一般人,伤势也是痊愈了几分。
宅院中的少年也早早的出来晨练,可能是因为临近分配修行的名额,平日早已再此等候多时的教书先生也不在现身。
宅院中的那些少年微微的朝着槐树下轻撇着,看李洛眼神中充满了畏敬,平日里热闹喧嚣的气氛,因为树下少年的存在徒然的弱了几分。
“你听说了吗?般若寺的主持跟家主论道,还带来了一个小和尚。”
“是啊,听说那个小和尚会暂时借宿在我们这里。”
“我可从来没见过和尚呢?还有那般若寺很出名吗?”
三五成群的少年,远离着李洛讨论着,李洛耳力不同于常人,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静静的在树下闭目坐着。
“李洛,李洛”小丫头轻声的呼喊着,睡眼惺忪的推开房门,搓了搓眼睛,一蹦一跳的跑出,只是可能用力太猛,小丫头竟然蹦了三五米之高。
“啊”莫小芸惊叫一声,不出意外的失去平衡,摔倒在地上。
小丫头像是没事人一样,起身打了打身上的尘土,看了看双脚惊讶的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能蹦这么高了?”
莫小芸仿佛像是碰到了好玩的事物一般,跳来跳去,时不时的会摔倒在地上,徒然的又爬起来,引得宅院中的少年纷纷侧目,莫小芸不顾众人的眼神,自己玩的不亦乐乎。
莫小芸跑到树下把李洛拉了起来,揪着李洛的衣角,问道:“我的身体怎么变得那么轻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李洛指了指腰间的酒葫芦说道:“这猴儿酒喝了对身体好。”
想起那股辛辣感,小丫头还冲李洛吐了吐舌头,心有余悸的说道:“这个太辣了,一点也不好喝,不过这酒也太厉害了吧。”
这时阿福走进宅院,身旁跟了一个身穿佛衣的长相俊俏的小和尚,小和尚带了一大串金色佛珠,由于佛珠太多,缠绕了两圈挂在脖颈间,即便是缠了两圈佛珠也是一直垂到了小和尚的膝盖,走路的时候带起一阵阵脆响,虽然有些不伦不类,但小和尚清秀的模样还是给人一种特别的舒服的感觉。
阿福嘱咐了小和尚一番,别有深意的看了李洛一眼,转身离去。
李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小和尚,不是因为少年的好奇,只是这个小和尚给了李洛一种亲近感,就像花果山中那些一起长大的幼兽一般。
小和尚似乎也感受到李洛的目光,穿过人群朝着李洛走来。
小和尚上前对着李洛微微的躬身双手合十一本正经的说道:“阿弥陀佛。”
接着还未等李洛反应过来,小和尚竟然握起小馒头一样的拳头,朝着李洛的小脸打了过去,猝不及防的李洛直直的挨了这小和尚的一拳,捂着眼睛瞬间拉着莫小芸后退了几步。
小和尚撸起宽松的佛衣袖,朝着李洛冲了过去,大喊道:“你这妖孽,今日我要收服你。”
宅院中的少年纷纷侧目,本以为有一场好戏要看,谁知李洛被打了一拳之后,竟只是平静的看着煞有其事的小和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张牙舞爪的小和尚,李洛此刻竟也生不起气来,只是左右躲闪,当做是玩闹。
可李洛身后捏着衣角的莫小芸就不是那么好脾气了,把李洛拽到了后面,抡起白嫩的小手,朝着小和尚的光头挥去,跟李洛纠缠的小和尚,被拍打个正着,小和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啪”一个鲜红的手掌印又印在了头顶,小和尚倏然间停了下来,可莫小芸得势不饶人,拽着摔倒在地上的小和尚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拍的不亦乐乎。
莫小芸的嘴中还嘟囔着“让你打李洛,我打死你个小光头。”
“哇哇”小和尚红了眼睛,倏然大哭了起来。
莫小芸停下动作,竟有内疚的替小和尚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可袖子间的灰尘,弄进了小和尚的眼睛里,使得小和尚的哭声更大。
莫小芸把玩着手指,尴尬的说道“是不是我用力太大了,不过你要不打李洛,我就保证不打你了。”
小和尚即使是红着双眼,也有起身模有样的双手合十,抽泣的说道:“女施主,他是妖怪,为何帮他呢?”
莫小芸摇摇头,又仔细的从头到脚看了看李洛,说道:“长得跟我们也一样啊,没有什么不同,小和尚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小和尚止住哭泣,又一本正经的解释道:“我师傅说我天生开了灵眼,能分清妖魔,能分清善恶,我能感觉到他是一头妖,而且很厉害”
李洛从葫芦中拿出几个桃子,用手蹭了蹭,递给莫小芸跟小和尚。
莫小芸接过桃子,小和尚竟也不客气,一边啃着桃,一边皱着眉头,用自认为凶狠神情盯着李洛,嘴中喃道:“别以为给我桃子吃我就会放过你,等我吃饱了在收拾你。”
李洛好奇的看着这个小和尚,看到小和尚的小光头,不知怎么了竟走过去摸了摸小和尚的脑袋,问道:“你们都是怎么收服妖怪的啊?”
把那只刚蹭过桃子的小手拍打掉,小和尚狠狠的挠了几下脑袋,说道:“我师傅还没教我怎么样收妖,不过我可会看紧你,然后吃你的,喝你的,不让你做坏事。”
李洛抬手拿起腰间的葫芦,喝了几口猴儿酒,身旁的莫小芸用舌头舔了舔嘴唇,又有些后怕的看着酒葫芦。
但当李洛把酒葫芦递过去的时候,莫小芸还是没有犹豫咕咕的灌了一小口,闭上了小眼,一幅享受的神情。
李洛从莫小芸的手中拿过酒葫芦,又递给了小和尚,小和尚也没犹豫的狠狠的喝了两大口。
“啊,真辣啊,这是什么鬼东西”似乎要冒了火一样的小和尚,把葫芦扔给李洛后,左蹦右跳,还挠着头皮大喊道。
已经恢复过来的莫小芸,看着跟猴子一样的小和尚,咯咯的直笑。
蹦了一会,小和尚顶着被小手抓挠通红的脑袋,怒道:“这是什么水,怎么这么辣”
李洛诚实的回答道:“这是猴儿酒。”
“什么竟然是酒..。。妖怪我要跟你拼了”
仿佛又想起了伤心往事一般,小和尚又哭泣起来,失魂落魄的喃喃道:“破戒了,破戒了..。这下完了。”
虽然听不懂破戒了是什么意思,但李洛还是好心的安慰道:“猴儿酒对身体很好的。”
“是啊,喝完之后,我都能蹦的很高了”说完之后,为了安慰伤心的小和尚,莫小芸又在小和尚跟前跳了几下。
小和尚倏然止住了眼泪,快速的从李洛手中抢过酒葫芦大口灌了几口,责怪的看着李洛道:“你不早说。”
莫小芸奇怪的问道:“和尚不是不准喝酒吗,你刚才怎么还那么伤心。”
小和尚又跳了起来,大喊道:“给我来个桃子,在来个桃子”
李洛顺手又扔给了小和尚一个桃子,小和尚一边啃一边跳着解释道:“我师傅说过,我叫为善,将来是要做许多善事的高僧,既然破戒了,那就以后多做些好事,对身体好的东西,自然多多益善。”
为善得意的又说道:“我可不是一般的和尚,戒律本就是人修订的,将来我若为佛陀,定当修改不能饮酒这条,到时候我自然就不算犯戒了。”
虽然觉得隐约间有些不对,但是纯洁的李洛跟莫小芸还是很认可的点了点头。
“妖怪我就不打你了。”
李洛很奇怪的问道:“为什么呢?”
“你有桃子跟美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