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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吃东西的时候要细嚼慢咽

饿的时候,吃任何东西都会觉得好吃,这是永远不变的道理。对于人和老鼠而言,在这点上是完全相同的。

胖胖吃东西的时候动静特别大,和朵夏尔细嚼慢咽的优雅举动比起来,胖胖只能用狼吞虎咽来形容了。小家伙可能饿急了,往往嘴巴里面塞满香肠的时候,眼睛却看向另一块落在地上的碎饼干,左手挡着嘴巴不让香肠滑出来,右手已经拿起了一小块奶酪随时打算塞进嘴里,忙得不可开交。“咂吧咂吧”的声音一定轻不了,否则朵夏尔就不会别过头去,用一只手捂住耳朵了。

瑞恩也吃得很快。几块碎鱼块、小米粒和香蕉皮,平时可以吃上一阵子,现在三下五除二就吃光了。流浪的时候,每一次吃东西,瑞恩都会精打细算一番,吃多少、留多少,毕竟不是天天都能吃到可口的食物。今天则不同,在劳工宿舍里面,胖胖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够平时两到三天吃的食物,瑞恩它们终于不用计算着吃了。想到这里,它抬头看了看胖胖和朵夏尔。看到它们无忧无虑地吃东西,把饥饿远远地甩到脑后,它觉得心里暖暖的,很舒服。

也许是吃得太快了,或许是没有来得及喝水,胖胖明显发生了吞咽困难。只见它把满手的食物往地上一扔,急匆匆地在宿舍里面找起了水来。宿舍里面很干,地上没有水塘之类平时它们最常去的饮水处,那该怎么办呢?

胖胖开始打嗝了,它用两只爪子拼命抓着自己的脖子,看上去像是想把食物从食管里推下去。可惜它的这个方法似乎没有奏效,它的喉管里面干得似乎要开裂了,食物好像被卡在了喉管里面,任凭胖胖怎么推、怎么挤,它都不情愿下去。胖胖有点慌乱了,脸蛋涨得通红,拼命吞口水,样子让人觉得又着急、又好笑。

朵夏尔看见了,有点想要笑出来,不过很快又担心了起来,焦急地看着瑞恩。瑞恩知道,胖胖即使不喝水,时间久了,食物也会自己缓慢滑下去,但是这样一来,胖胖就要受罪很久了。想到这里,瑞恩赶紧冲出房间,四下打量有没有地方可以快速找到水。朵夏尔也快速跟了出来,一边回头告诉胖胖:“我们马上就回来,你先坚持一下……”

好在,瑞恩和朵夏尔都是比较了解人类世界的,它们分头开始从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找起。

朵夏尔首先去找的是洗脸、洗衣服用的盆子,可惜布莱克·海默的劳工们还没有养成勤洗脸、洗衣服的良好习惯,找了一圈居然看到的都是肮脏得结满灰尘和蛛网的盆子。朵夏尔想象着他们的脸上因为马虎洗漱而遗留的污渍,不禁打了一个哆嗦。可怜的朵夏尔公主自己现在已经浑身污迹,还在同情甚至挑剔劳工们的卫生状况。

和朵夏尔不同,瑞恩直接冲向过道寻找盥洗室。根据它的经验,人类总有刷牙、洗澡、洗手、洗衣服的时候,哪怕没有人用它,水龙头总是有的。这就是家鼠和宠物鼠的不同。果然不出所料,在过道的尽头,它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房间。所谓的不同之处在于,这里的空气比宿舍里面要潮湿不少,地板不是木头的,这间房间甚至连门也没有。在这间屋子正中,正对门口的地方,赫然有一排长形的水槽,这就是瑞恩要找的地方。这是临空架设的一排水槽,距离地面大概有1.3~1.4米左右,在水槽的下面居然还横七竖八躺着几只拖鞋,拖鞋的花色各不相同,明显已经不能配对。除拖鞋外,地上还时不时会出现半截肥皂什么的杂物。

虽然瑞恩以前并没有去过太多次人类的家里,但是凭着记忆里地下村老鼠们所描绘的人类盥洗的细节,还有自己在流浪中所接触到的这些人类生活设施,包括这里空气的潮湿度,瑞恩相信,这里应该可以找到水。

瑞恩三下五除二蹿上水槽,这没有花掉它太多的工夫。它现在担心的是,如果所有龙头都关着,它该如何打开它们。水槽之所以被称为“槽”,那是因为它的横截面是U形的。从任何地方流下的水都不会从水槽的两边流出去,除了在水槽的U形底部位置横向流动,水流哪也去不了。水槽和家里的盥洗盆不同,它不是为了一个人使用而设置的。长排水槽大多出现在公共卫生区域,比如食堂、宿舍、学校、公园等,它最大的特征就是水槽上方那一排间隔均匀的水龙头,可以几个人同时用水。当然,公共区域偶尔会有记忆力不太好的人忘记关掉龙头,瑞恩就在寻找这样的机会。

不过,今天它的运气不好。当它跃上水槽时,它没有听到希望中的“哗哗”声,更没有看到某个龙头被肆意打开着。当然,瑞恩不会知道当布莱克·海默实行工厂资源责任承包制度和罚款措施之后,瑞恩期待的这种情况就很少发生了,毕竟公共区域的资源浪费会让责任区的管理员损失周薪的25%,如果运气不好的话,甚至会丢掉工作。

正当瑞恩打算放弃的时候,突然它听到了滴滴答答的声音。转头望去,果然是有连续的水滴从一个未关紧的龙头里流出来。原来,虽然现在劳工宿舍里的工人都能养成关龙头的习惯,但有些粗心的家伙还是会随意拧一下龙头就离开了,水滴会从没有关死的龙头里跑出来。

瑞恩简直高兴坏了,好运总是给善良的人准备的,此话果然不假。想到这里,瑞恩奔到龙头底下,小心地取下帽子,并把它倒过来当成容器盛水。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瑞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到的,一切都显得轻描淡写、顺理成章。如果生物学家知道瑞恩会利用工具来使生活变得更为便捷,恐怕他们要重新评估人类和动物的差异了。

不一会儿水已经盛好了,瑞恩端着它回到了胖胖所在的房间内。这时朵夏尔已经回来了,不过看样子,它找到的是一小片水果作为替代。显然,胖胖的苦恼依然没有解决,它红着眼睛,双手卡住脖子,继续困难地吞咽着。好心的朵夏尔在胖胖的身后用拳头敲打着它的后背,希望这样能够改善一些。

瑞恩带来的东西是胖胖的救星,胖胖几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它面前,一把接过帽子,一饮而尽。一团巨大的食物因为受到水流的压力,最后被顺利地咽了下去。

看来,每一个狼吞虎咽的家伙真应该趁早改掉这个毛病,而因此被食物噎住喉管的孩子都应该牢记水的作用;当然最好不要模仿瑞恩从龙头直接取生水喝,以免刚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又带来新的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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