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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绪论(3)

在美国政治科学家格林斯坦和波尔斯比所主编的《政治学手册》中,政治学的研究内容被分成了八个部分(八卷)。第一卷为政治学的范围与理论,具体内容包括政治学的传统、专业、科学和事业,政治研究的逻辑,对立观点的综述,政治哲学经典的当代意义,政治研究的语言,阐明的问题,政治评价。第二卷为微观政治理论,具体包括个性与政治、政治社会化、政治录用、集团理论、组织理论与政治学。第三卷为宏观政治理论,具体包括政治发展、政府与政治反对、分权政治与集权政治、集体选择理论、革命与集体暴力、社会结构与政治。第四卷为非政府政治,具体包括政治参与、公共舆论与投票行为、利益集团、政党。第五卷为政府体制与过程,具体包括宪政、联邦主义、执行机构、立法机构、法院、官僚体制。第六卷为政策与政策制定,具体包括政策分析研究、情报与评价功能、制定经济政策、经济学家的作用、科学政策、福利政策、种族政策、比较城市政策与成就、外交政策、政策影响分析。第七卷为研究方略,具体包括政治研究的资源、图书馆材料和手稿、定量数据、政治学中的个案研究与理论、计量政治、描述的基础、实验与模拟、调查研究、形式理论、研究未来。

第八卷为国际政治,具体包括国际关系理论、国际政治研究的前沿、世界政治体系、国家安全事务、国际相互依赖和一体化、国际法。

《中国大百科全书》所确定的中国政治学研究的基本框架分成七个方面。

第一是政治理论,包括马克思主义政治学说、中国和外国政治思想史、当代政治学理论和政治哲学、政治学的基本概念和范畴、社会的意识形态体系等。第二是中国政治,包括中国政治史、社会主义中国的政治结构、政治制度、政府体制、党的领导和建设、干部与人事、地方政府、民族问题、统一战线问题、人民与政治家问题、政治心理、政治参与、政治过程、政治文化、政治发展等。第三是比较政治,包括各国的政治制度的模式、政治形式,一些主要国家的政治制度史和现行行政体制、政党制度、政治过程、政治文化、精英人物,一些国家特别是第三世界国家的政治发展、政治稳定、政治变迁及其各种模型以及地区研究和国家研究等。第四是公共政策,包括公共政策理论、决策科学、都市政策、外交政策、军事政策的研究等。第五是公共行政,包括行政管理、市政学、行政法学、官员体制、比较行政、组织和管理分析、组织理论和行为、人事行政等。第六是国际政治,包括国际政治理论、国际关系、国际组织、国际政治格局、国际法、世界性和地区性冲突与战争研究、国际战略研究等。第七是政治学方法论,包括政治学研究的基本方法和具体方法,如调查研究、定量分析、经验设计、个案研究以及政治系统分析、结构功能分析、政治行为分析、政治沟通分析、政治精英分析、政治团体分析、政治决策分析等。

根据我们对政治及政治学的理解,本书的框架分为五部分共十一个章节。

第一部分为绪论,主要回答什么是政治和政治学,政治学的研究历史与方法;第二部分为政治主体,主要探讨在政治舞台上活动的国家、政府、政党和政治团体;第三部分为政治运作过程,即政治民主、政治管理、政治参与;第四部分为政治文化和政治发展,分别从心理层和动态角度来审视政治运作及其变迁;最后第五部分为国际政治,主要阐述国际政治的基本含义与特征、国际政治的活动规则和主体,以及全球化时代下国际政治的新特征等。

二、政治学的研究方法

(一)马克思主义研究社会政治现象的方法论

中国政治学研究的指导性方法是马克思主义研究社会政治现象的方法论,即以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来观察和分析社会政治现象。

它要求我们在观察和分析社会政治现象时,首先要树立唯物政治观,即政治学研究要揭示历史运动的基本动力和发展规律,要从社会发展的客观条件来认识社会政治现象,从社会政治不断发展的过程来认识社会政治现象,并以经验的观察来分析和认识政治现象的本质。同时,在分析和研究政治现象时还要树立政治辩证法,即要把社会政治生活看成是一个运动的过程;政治学研究要运用辩证法的基本规律和基本范畴来从社会政治现象中的普遍联系和发展中去发现政治活动的规律①。在政治学研究中,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的方法论所包括的具体方法主要有下面两种。

1历史分析法

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分析法认为,任何政治现象的发生都有一定的历史条件,研究政治现象时应该将特定的政治现象放到特定历史范围中和背景中去加以考察,找出特定政治现象产生和存在的客观必然性或历史原因,从历史的因果联系中去把握政治的本质及其发展规律,在历史条件发生变化的情况下,还要站在新的历史高度,以新的观念和角度对过去的政治现象进行重新认识。

2经济分析法

马克思主义认为,政治的产生和变迁都要受一定的社会物质生产方式的制约,各种政治现象和政治事件的发生,归根结蒂是由经济原因决定的。一方面是经济决定政治,一定的政治关系和政治生活总与一定的经济和经济关系联系在一起,并受后者制约。另一方面,政治又具有相对的独立性,对经济也有巨大的反作用。在进行政治分析时,就不能不去研究政治的基础,研究政治与经济的互动关系,从而揭示出政治现象与政治活动的根源。

3阶级分析法

马克思主义认为,在一切有阶级的社会中,人们在生产关系中是划分为不同阶级的,阶级关系是最根本的社会关系,阶级和阶级斗争则是社会政治现象的实质内容。阶级社会中政治的实质就是阶级的政治。阶级分析法要求,在分析政治现象时,要注意政治现象背后的阶级利益、阶级基础和阶级关系,从而在纷繁复杂的政治现象背后找出其阶级实质。

(二)政治学研究的具体方法

作为一门学科的政治学,从其产生和发展的过程中也发展出了一套包括多种框架和技术的具体研究方法。在中国政治学研究中,我们要在马克思主义政治研究方法论的指导下,大力吸收和借鉴这些政治学学科的研究方法。

1传统政治哲学的研究方法

西方政治科学研究者一般都以价值-事实二分的方法,将政治学的研究方法分为传统政治哲学和现代政治科学两大类。但是这种分法并不一定有明显的时间界限,在现代政治科学诞生以前,政治学家中也不乏有人用科学的方法研究政治事实,而当代的政治学研究中也同样有不少学者仍然在采用政治哲学的方法来研究政治价值。有些政治学家还特别注意用价值与事实分析相结合的方法来研究政治问题。

传统政治哲学在研究政治问题时所使用的一种主要方法是从哲学思辨的角度,从形而上的角度探讨政治生活的目标、精神、真理等政治生活的最高准则。大多数政治哲学家进行研究的具体步骤是先从一个先验的自然原初状态中抽象出一个普遍化的人性,然后从人性出发来发展出一套符合人类至善生活的最高准则,最后在这个最高准则的指导下设计出一套相应的政治制度。

因此,在传统的政治哲学研究中,民主、正义、平等、自由等政治价值和相应的政体设计一直是其研究重点。研究过程中所使用的主要方法也是先验设定与逻辑推演。

2现代政治科学的研究方法

(1)早期政治科学的研究方法。早期制度主义者由于深受传统政治哲学和欧洲大陆国家学的影响,主要关注的是自上而下的制度设计问题。他们相信,制度是影响人类行为的基本因素,一旦他们理解了在一套政治制度中决定权力分配和人类行为的那些法律和正式机构,就获得了对政治机构如何运转的理解。这一时期的政治科学家们所使用的主要方法是制度研究法和历史比较分析。

①制度研究法。制度研究法以政治制度为研究对象,注重对立法、行政与司法等政治组织的正式机构的研究。宪法和法律等正式文件、议会的议事日程和议会消息的报道等是他们进行研究时所使用的主要研究资料。在研究过程中,他们主要进行的工作就是对这些资料的收集、整理与提炼,并着力从机构或制度出发来分析特定社会的政治价值,再从政治价值出发来设计与分析符合某种目的的政治制度或机构。

②历史比较法。制度研究者在对某一国的政治制度及其规则进行研究时发现,只对某一国的规则进行汇总的做法往往很难作出带有普遍性的归纳,因而他们又将目光向外,转而重视历史比较分析,致力于研究国与国之间的制度比较和制度与制度之间的比较,并从各国制度的历史变迁中提炼出普遍化法则。当时政治科学研究中的名言就是“历史是过去的政治,政治是现在的历史”。当时的历史比较分析途径主要有两个分支:一是对欧洲和派生于欧洲的政治制度之间的比较研究;二是对美国地方政府和州政府的研究。

(2)行为主义的研究方法。行为主义既反对传统政治哲学研究中抽象思辨和演绎的方法,也反对旧制度主义的静态描述和简单写实,认为应该将政治科学研究的对象锁定到实际存在的、可观察到的政治行为上。为了实现这一研究目的,行为主义非常重视对政治数据的收集和整理,并要求在进行价值去除的同时,在现象和数据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地多掌握和运用数学,尤其是统计学的定量方法和现代计算机技术来得出明晰的结论,从而达到对政治行为的解释、预测和控制。在实际研究中,数学模型、模拟实验、直接探查、实地观察等是行为主义经常使用的研究技术。行为主义在注重研究技术和对对象的可控制的同时,也发展出了一定的理论形态,主要有:

①政治系统论。政治系统论运用了系统论和控制论的一般原理,不注重使用国家这种模糊的概念,而以政治系统为自己的基本研究对象,从宏观角度对政治过程,特别是公共政策制定与执行中的价值分配进行研究。其在研究过程中首先确定的是系统与环境的边界,然后从系统与环境的互动过程中来具体分析政治系统的输入、输出和反馈过程。其主要代表人物有戴维·伊斯顿、莫顿·卡普兰等。

②结构功能主义。结构功能主义是在政治系统论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集中研究政治系统所履行的功能及相应的结构,强调每一系统中的结构和功能的相互关系,并试图从微观的角色出发,通过结构与功能关系进而沟通宏观的政治系统。其典型代表人物有加布里埃尔·阿尔蒙得、鲍威尔等人。

③政治沟通理论。政治沟通理论根据控制论、信息论的基本原理而创立,它也以政治系统为研究对象,其特点是把政治系统的运行过程看成是信息的变换和控制过程,集中研究政治系统中的决策活动及其信息沟通。其代表人物是卡尔·多伊奇。

④政治文化理论。政治文化理论主要研究影响人们政治行为的各种因素中的文化因素。行为主义研究政治文化并不是对其进行抽象研究,而是运用行为主义的实证调查的方式来调查特定政治体系中的文化因素,如政治认知、政治感情、政治态度和政治价值等。其代表人物是阿尔蒙得、悉尼·唯巴等人。

⑤政治发展理论。政治发展理论一方面继承了传统制度研究中的历史比较分析,一方面又结合了行为主义革命所带来的新研究方法,致力于运用动态比较的方式和实证调查的方式来考察由不发达的政治系统向发达政治系统的变迁。其代表人物主要有派伊、阿尔蒙得、亨廷顿等人。

⑥政治计量理论。政治计量学是典型的行为主义研究方法,主要运用数学模型和统计方法来对政治现象进行定量研究,并严格按照科学研究的从假设出发、结合数据进行证实的研究路径。这种研究方法集中体现了行为主义的精确性、纯科学、量化研究和价值去除的方法论原则。

此外,大体上可以纳入行为主义阵营的研究方法还有精英理论、政治心理学等。行为主义本身不但在政治学研究中作为一个流派存在,其基本的研究方法也发散到了政治科学研究的其他流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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