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百思不解 (1)
在临街的一家茶楼里,法诗蔺与罗霞相对而坐。
待喝过一杯茶,回过神来,法诗蔺由衷地道:“罗侍卫长,谢谢你刚才救了我。”
罗霞无所谓地道:“谢什么谢,我可不愿意我们云霓古国的第一美女就这样葬送于马蹄之下,那样岂不是暴殄天物?再说,要是云霓古国的男人知道我见死不救,一定会每人拿一把刀把我大卸八块,那样岂不更惨?”
“扑哧……”法诗蔺不由得一声失笑,道:“想不到罗侍卫长是如此有幽默感之人。”
“哪有什么幽默感,只是事实求是而已。”罗侍卫长轻淡地道。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法诗蔺再次道。
“谢是不用了,不过,今天的茶水你请,倒是一件颇为惬意的事情。”
法诗蔺笑道:“那是当然。”
闲聊几句,罗霞颇为不解地道:“为何法诗蔺小姐会在大街上显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是不是最近遇上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法诗蔺的面容立时显得有些黯然。
罗霞立马道:“对不起,只不过是随便提起,不一定要回答的。”
法诗蔺满脸歉意地道:“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有些事情实在不愿向外人提起。”
罗霞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法诗蔺感激地望了一眼罗霞,然后又颇感兴趣地道:“难道罗侍卫长也有什么不愿向外人提起的秘密?该不会是和大皇子殿下好上之事吧?”
罗霞听得一时愕然,随即便讪然一笑,道:“法诗蔺小姐的嘴巴可是够厉害的,一点都不饶人。整个云霓古国恐怕没有几个人不知道大皇子殿下喜欢法诗蔺小姐,前些天大皇子神秘失踪之事不是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么?只是现在……”她想起了影子已经被圣摩特五世处死的“事实”,神情无比黯然。
法诗蔺自是记得漠对自己所讲之话,以及他要自己帮他所办之事,她请罗霞喝茶,一方面是出于真诚的谢意,另一方面,她需要验证一下如今这个不是古斯特的“古斯特”是否真的已被圣摩特五世所处死。她已经探到在“古斯特”被处死之时,与之在一起的还有罗霞。
法诗蔺道:“罗侍卫长真的见到大皇子殿下被陛下赐死了么?”
说完这话的时候,法诗蔺立马后悔不迭,还从来没有一个人笨得像她这般探听消息的。
罗霞对法诗蔺的问话自是感到惊讶,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这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只是反问道:“法诗蔺小姐是以为大皇子没有被陛下赐死?”
法诗蔺感到大为尴尬,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对这件事如此突然发生感到不可思议而已,所以……所以有一些好奇。”
罗霞喝了一口茶,黯然道:“就是连我也百思不得其解。”
夜,又降临了,云霓古国的夜色总是那么美,连下着的小雨也不愿惊扰这么美丽的夜而停止了,空气显得格外清新。
天衣独自一人,一身便装在夜色来临后离开了家,在城西的树林里有着他的一个“约会”。
夜色中的城西树林雾气很重,或许是因为刚下过小雨的缘故吧。
天衣在树林的一片空旷地带停下,拄剑、闭目,在一块巨石上坐了下来。
他要等的人似乎还没有来。
月上树梢,沉重的雾气已经在他头上凝聚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也不知它们又是谁的“眼泪”。
他的睫毛忽然颤动了一下,两颗露珠从睫毛上滑下,坠落于地。
天衣的心里听到它们破碎的声音,格外地清晰。
他要等的人已经来了,树林的青草发出似有似无的被碾碎的声音,许多晶莹的露珠随着这声音化为水,不复存在可人的模样。
这种破坏的践踏总是让人心里有些微的不好受,与血腥带来的刺激相比,或许它是微不足道的,但它的存在本就让一些更细致的心去体察它。
正如天衣,露珠化为水让他感到的是一种生命的消亡。
来人终于在与天衣相隔五米处停了下来。
天衣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那个身着黑衣,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之人,但他知道这人是谁。
他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许多露珠从头上滚落。
他道:“说吧,你想干什么?”
来人的嘴角轻轻一笑,道:“很简单,我也要有关于古斯特的消息。”
天衣目光如冷电般射向来人,道:“你应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来人又是一笑,道:“在这片大陆上,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事情,禁卫大人不要将事情说得太绝对。就好比今天你来此,心里应该清楚会遇到一些什么问题。”
天衣道:“是的,我也猜到我今天会遇到什么人。”
来人裸露在外的两只眼睛闪过一丝诧异。
天衣接着道:“所以,我希望在事情尚未发生到不可收拾的前提下,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天衣犀利的目光迎上来人。
来人哈哈大笑道:“看来,今天要想从你口中得到有关古斯特的消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天衣断然道:“应该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
来人道:“天衣大人如此年轻便成为云霓古国的禁卫头领,看来并非浪得虚名,三言两语就将本该属于自己的劣势转化为优势,实在是令在下佩服。看来,这件本该好好利用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不如弃之。”
来人从怀里掏出那只锦盒,随手便往地上扔去。
天衣心中一惊,左脚不由自主地往前小移半步,欲作扑救之势。
来人又是哈哈大笑,本已扔出的锦盒又平稳地回到了他的手里。
来人道:“看来天衣大人对这所谓的‘情人的眼泪’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天衣无言,刚才的举动已经完全暴露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再辩也是徒劳。
来人见状接着道:“所以,识时务者为俊杰,天衣大人应该为自己和妻子考虑一下。况且,我想得到的只是一个消息,与天衣大人无碍,谁也不能够证实是天衣大人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抑或,在某种程度上,我和天衣大人通过这件事成为朋友也说不定。”
天衣沉吟着,良久未语,忽然他抬起头来,隐含隐痛地道:“难道我天衣在你们眼里是这等见利忘义的小人么?”
来人一震,他没有料到天衣会有这等反应。
天衣神色变得冷峻,接道:“实话告诉你,我天衣今天来此的目的并非是为了要回‘情人的眼泪’,从它失去的一刻起我就不曾想过,或许我会因此而死,或许我妻子会因此而亡,。但这些并不重要。我来此,是为了验证一个人,验证一件事:究竟是谁,让古斯特殿下神秘失踪七天!”
最后一句话犹如一个霹雳,让来人脚下站立不稳,但他很快让自己恢复了镇定,他道:“你是否真的知道我是谁?”
天衣冷冷一笑,一字一顿地道:“斯、维、特!”
来人反而显得十分平静。
他笑道:“有趣,真是有趣,原来想将你一军,没想到反而被你将了一军,看来今天只能有一个人离开这里。不过,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就是你的妻子,思雅姑娘现在在我的手里,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应该先见她一面。”
说着,斯维特撕掉自己的面巾,露出其本来的面目,然后拍了拍手。
随着脚步声,思雅被人带了出来。
天衣看到了妻子充满仇恨的脸,他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冷地道:“看来在这个时候连你都要拖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