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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姐妹谈心(1)

苏菲亚因为丈夫艾伦去加州的一个大学任教,因而她的小家庭就从中部搬去西部,同时自己还忙着生了个男孩,接着又生了个女孩。

自从那个暑期在父母家的大团聚,八人畅游国家公园后,苏菲亚都没再回去探望过父母。直到这个寒假,苏菲亚觉得再不抽空回去探望父母,会受到良心的谴责了,于是跟丈夫艾伦商讨后,夫妇俩便携带着两个幼小儿女来了,男孩才两岁多,女孩还不到一岁呢。

二妹琳达已结婚,丈夫实习医生早已是医生了,夫妇俩在犹他州。这两年医生筹建开办诊所,琳达在一个公司工作,两人也是忙得团团转,所以也没空回去探望父母,现在琳达又忙着要迎接第一个宝宝的来临,连这个寒假也没法回去了。

这两年的暑期只有小妹莉莎跟父母在一起,有时她还要去外州玩呢,说是同学们约定一道去游玩当地的名胜,因而暑期有时也只有老父母两人在家了。

老父母本来期望每个夏季都有两年前的那么一种八人的大团聚,举办一次轰轰烈烈的郊游,没想到这个期望全落空了。

原来人生的一聚也不是那么容易求得的!

“妈!莉莎明年夏天就要大学毕业了,跟她要好的那位男孩杰克,现在是不是升格做她的男朋友了?”苏菲亚刚回来就关心小妹莉莎的事,下午她特地找机会跟老母亲单独相处,问起这事。

“谁知道他俩怎么样了,好像没来往了。”老母亲无奈地说。

“去年夏天,那个男孩曾经挂电话来,是我接的,莉莎不高兴地接过话筒,没说两句,就很生气地挂掉电话。后来那个男孩好像再没来电话了,也没来咱家找她。”老母亲又补充了一句。

“是吗!为什么?”苏菲亚十分吃惊,不敢置信。

“我也不知道,杰克是个很好的男孩,很难得的呀!你是不是找个时间跟莉莎聊聊,到底她是怎么想的?”老母亲恳求似的说。

“我会的!妈!”苏菲亚当然会找小妹问个详细,还用得着老母亲交代?

“或许莉莎有了别的要好的男孩!?”过了一会儿,苏菲亚自言自语着。

“好像没有什么别的要好的男孩,挂电话来的或到咱家来玩的,都是女孩。去年夏天有三个女孩来咱家玩了几天,后来莉莎也出去玩了几天,说是跟同学们早约定好的。去年夏天来的三个女孩中,有一个今年夏天又来玩,还在咱家玩了半个月多呢。哎呀!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我一下子记不起来。呀!人老了,记性差了!”老母亲断断续续地说。

真奇怪!杰克来她家玩,不到一天,迄今已经两年多了,杰克的名字及形象,她老人家还记得那么清楚。而那个女孩今年夏天来她家还住上十几天,她却记不了那个女孩的名字,可能是她老人家没把那个女孩放在心上吧!

“莉莎大学毕业后打算去哪个大学攻读硕士或博士学位?”苏菲亚接着又问了另一个她所关心的事。

“她不想大学毕业后立即去继续深造,她说要先去工作,工作一段时间后再说。”老母亲又是无奈地答着。

“我劝过她,说你的姐姐们都是大学四年级时考了GRE,有了合格的GRE成绩,申请个学校,毕业后就马上去继续深造。这样趁热打铁,一口气读下去比较好,但她还是坚持要先去工作。”老母亲补充着说。

听了老母亲的叙述,苏菲亚没吭声,只是心里很不踏实。小妹好像变了一个人,过去她分明说过,大学毕业后就要去继续深造,现在怎么不想了?过去她跟女同学的来往,好像没有亲热到这个地步的。还有,她为什么不跟杰克来往了?这种种疑点不停地在脑中盘旋着,再看看老母亲一脸的忧虑,决定要立即找小妹好好谈一谈。可是莉莎正好去参加中学同学的聚会了,要到傍晚才回家,苏菲亚只好等了。

这一天,趁两个小孩都在睡觉,苏菲亚叫艾伦照看一下,自己抽空上街去买东西。她买好所需要的物品后,走出超市,朝着停车场走去。突然有个男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苏菲亚大姐!你好!”

这声音是那么熟悉又亲切!苏菲亚赶忙转身望去。真是喜出望外,原来是杰克!哪来的这么好的机会?是不是老天特意安排的!?要了解莉莎跟他不再来往的原因,以及探明莉莎这两年来的变化,杰克是最好的人选,因为他是当事者之一!

“杰克!你好!很高兴能在这里碰到你,你又是搭你哥哥的便车来的?怎么不跟我们讲一声,到我家玩玩?前天我妈和我还在说起你呢,我妈一直惦念着你呀!”苏菲亚实在太高兴了,滔滔不绝地说。

“谢谢伯母和大姐你的关爱!只是莉莎不喜欢我了,她不理睬我了。”杰克感激地回应,同时也诉述苦衷。

苏菲亚细细端详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好像消瘦了些,两年前那双喜悦的眼神如今蒙上了一层哀伤的云雾,不禁让人感到心疼了!

“杰克!莉莎为什么不理睬你,你们吵嘴了?”苏菲亚低声问着,口吻犹如大姐对亲弟弟般的亲切。

“为了加入一个团体的事。”杰克吞吞吐吐地说。

“什么团体?”为着了解详细情况,苏菲亚当然不肯放弃并要追问到底的。

“一个支援同性恋者争取权益的团体。”杰克仍然吞吞吐吐地说,似乎有点不自在。

“怎么你们大学里有人成立这种团体?”苏菲亚十分吃惊。

“不!是在校外。”杰克低声答着。

“在校外?你们怎么知道校外有这个团体?为什么要去参加?”苏菲亚着实不高兴了,心想两人不好好读书,到校外去参加什么团体。

“是一个同班女生力邀我们去的,一起去的还有两位同年级而不同班的女生。他们的聚会是在星期六的上午,不是经常举行的。”杰克解释着。

三个女生!?苏菲亚一下联想到,可能就是老母亲所说的去年夏天来父母家玩那三个女孩。母亲记不得她们的名字,我现在可要好好问一下,把她们的名字记牢。

“能不能告诉我这三个女生的姓名?”

“带我们去的那位叫珍妮,另外两位是玛丽和露西。”杰克答着,心中疑惑,为何苏菲亚要问得这么仔细。

听杰克说了三个女生的名字后,苏菲亚又琢磨着,今年夏天来父母家的,到底是这三位女生中的哪一位?这一点,杰克当然不知道。会不会就是那个叫珍妮的?这个女孩,我看不简单。

“那位叫珍妮的女生,怎么会知道校外有那个团体?”苏菲亚顾不了这样一问再问是否有失礼貌,由于关心小妹莉莎,还是继续追问。

“听莉莎说,玛丽和露西曾经告诉过她,说珍妮的哥哥是同性恋者,她的父母为了保护她的哥哥,加入支援同性恋者争取权益的团体,而且还是重要成员,我们校外的那个团体的负责人是珍妮父母的朋友。”杰克把莉莎告诉他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

“哦!原来是这样!”苏菲亚算是初步了解了珍妮。

“你刚才说,为了加入支援同性恋者团体的事,莉莎不理睬你了,而且可以说是闹翻了,事态怎么会这样严重?能不能详细告诉我,或许我能……”苏菲亚这时才言归正传。“或许我能劝说莉莎回心转意,使你俩和好如初!”苏菲亚强调了一下。

于是,杰克把事情的全过程详详细细地告诉了苏菲亚。

“你没说完的那句话,请你再说一遍。”苏菲亚想把这句话记牢,然后转达给莉莎。

“我是想说:既然你那么想加入,那我也去加入吧!”杰克听完重复说了一遍。

苏菲亚是不赞同他们加入什么支援同性恋的团体,但现在莉莎既然加入了,而莉莎那种执著又任性的个性,劝她退出,一时是有困难的。若杰克能加入,在杰克的潜移默化下,使莉莎不至于陷入太深,逐渐淡化,慢慢地不再去参加那个团体的活动,那不就等于退出来了吗?

“呀!是莉莎错怪你了!”苏菲亚缓过神来说。

“莉莎有没有新的要好的男同学或男朋友?”苏菲亚紧接着问。

“好像没有,她每天都跟珍妮在一起。”杰克认真答着。

“杰克!你现在有没有别的要好的女孩?”苏菲亚又问,态度很认真。

“没有!”杰克赶忙回答。

“你仍然喜欢莉莎?”苏菲亚又问。

“是的,永远……”杰克十分坚定地说,不过有点不好意思,没说完。

“永远喜欢?”苏菲亚笑着追问。

“是的!”杰克猛力点头,口吻坚定。

“好!杰克,我把你没说完的那句话转达给莉莎,解除她对你的误会,劝她跟你重新和好。结果如何,我会及时告诉你!”

“谢谢!苏菲亚大姐!我把我的电话号码给你。”杰克高兴极了,真是意外的惊喜,哀伤的云雾立即消失,喜悦的眼神再度显现!他赶忙从裤袋里掏出纸和笔,快速写了一下,递给苏菲亚,好让苏菲亚能及时告诉他所期待的好消息!

苏菲亚笑着收下,心想这小子真机灵。接着苏菲亚也把自己的电话和地址给了杰克,并告诉杰克,因为艾伦在加州的一个大学执教,她的小家庭已搬去加州,她和艾伦有了一个两岁多的男孩和快到一岁的女孩了。

“恭喜你和艾伦教授,你们有两个小宝宝了!”

“谢谢!”

“我差点忘了,杰克!你大学毕业后,打算做什么?”她真是念念不忘关心杰克的一切,当年杰克说要继续深造的志向,会不会由于跟莉莎闹翻而有所改变?

“谢谢苏菲亚大姐的关心!我会继续深造,去攻读博士学位,GRE考过了,学校也申请了。”杰克谦虚地答着。

是的,为了治疗莉莎离去给他带来的心灵伤痛,两年来杰克聚集精神于学业上,他的GRE成绩是好得很。

“好样的!好样的!”苏菲亚赞不绝口,同时心里又不免为莉莎惋惜!

“回去定要竭力劝说莉莎回心转意,跟杰克和好,多么好的年轻人呀!”苏菲亚下了铁的决心。

“杰克!回去后,我会立即找莉莎谈谈,结果如何我会马上告诉你!”苏菲亚赶忙重复一下先前的话,深怕杰克跑掉似的。

“谢谢!苏菲亚大姐!”杰克再次感谢。

“请代我向伯父伯母、艾伦教授、二姐琳达、二姐夫,还有……”杰克停顿了一下,“还有莉莎问好!”杰克接着拙拙地说。

“谢谢!杰克!谢谢你惦念我全家人!”苏菲亚又高兴又感激,心想他对莉莎的情感是真挚的。

两人好像都还有许多话要谈,但实在已经聊得够久了,苏菲亚的两个小家伙可能睡醒了,杰克也担心哥哥等得不耐烦,两人只好彼此道别。

临别时苏菲亚像姐姐对待弟弟那样,热情拥抱了一下杰克。她期待着有朝一日,杰克成为她的三妹夫!

苏菲亚欢天喜地的回到家,马上去找老母亲。

“妈!我今天上街,很有收获!”苏菲亚喜洋洋地说。

“什么收获?买到了好东西?”老母亲笑着问。

“比那收获大得多呢,你猜!”苏菲亚乐呵呵地看着母亲。

“我猜不着,快说吧!”老母亲急了。

“我遇上杰克了……”苏菲亚故意说得慢慢的。

“遇上杰克了!太好了!他还好吗?你有没有问问,他跟咱们莉莎为什么不来往了?”老母亲惊喜万分,急着想了解她日夜挂心的事。

“问了,他仍然非常喜欢咱们莉莎,只是莉莎不理睬他了。”苏菲亚收起了笑容答着。

“莉莎为什么不理睬人家?那么好的一个年轻人。”老母亲的情绪马上低落下来。

苏菲亚犹豫了一下,心想若把杰克告诉她的事全盘搬出来,老母亲听了小妹为了加入支援同性恋团体而跟杰克闹翻,怕老人家担忧,不如待自己劝说小妹之后,再和老母亲细谈吧。

“为了加入一个团体的事,他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吧。”苏菲亚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

“不好好读书去加入什么团体!?你找莉莎认真谈一谈。”老母亲焦急地说。

“妈!你别急,她不是去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了吗?待她回家后,我找个机会跟她单独谈一谈。”

这两天,天气很好,莉莎也在家。

“小妹,你今天有空吗?咱俩出去散散步、聊聊天。”苏菲亚到莉莎房间,和蔼地问。

“很好呀!大姐!我正想找你聊呢。”大姐的邀请,正中莉莎下怀。

于是,苏菲亚叫艾伦照料男孩,自己把女孩放在幼儿车上,一起和莉莎出门去,这样姐妹俩可以悠闲自在地边散步边聊。

“莉莎!昨天我上街去,碰上杰克……”苏菲亚不管莉莎想找她聊什么,反正她要先谈她想谈的事,那是头等重要的事,况且也是老母亲再三托付的事!

“什么杰克?谈他干什么?”莉莎不高兴,即刻打断苏菲亚的话。

“他请我向你转达他那句没说完的话!”苏菲亚坚持着继续说。“他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加入那个团体,那他也加入!当时他的话被打断了,你只听了一半,就很生气地跟着那位女生走了,后来他一直想找机会要对你说,可是你都不理睬他了!”苏菲亚不待莉莎开口,紧接着又一口气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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