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夕冥微微偏头,一手执了一缕发丝,半垂的眸子瞧不出喜怒,连声音也听不出一丝情绪:“无痕公子,果然名不虚传。”
“凤宫主不但能巧舌如簧,连应变能力尽也无人能及,凌某甘拜下风。”凌痕一微微抱拳不卑不亢。
站到凌痕一身侧的柔西印正想大笑,被夜晨飞及时阻止。
凤夕冥口头上略胜西宫三少一筹,却在凌痕一突发的暗器之下吃了个暗亏,他不露痕迹的捏了捏手中碎发:“那姓柳的老头说今儿个能有红心大闸蟹可尝,本宫姑且等上一等。”说着居然如无人之境般走到木桌跟前,一撩衣摆款款而坐。
仅仅一个罩面,柔西印便吃了凤夕冥一个暗亏,如今更有大哥为他撑腰,岂会让凤夕冥一个人舒坦!
只见他鼻子重重一哼,身形微动,毫不示弱的坐在了凤夕冥对面:“红心大闸蟹是有,就是不知道你能否消受得起!”他尽忘记了自己才在凤夕冥那里吃了口舌上的亏,又去撩拨凤夕冥了。
“拭目以待。”凤夕冥连眼皮子都没有动一下,话是对柔西印说的,却看着凌痕一。
似乎是在说:瞧,这可是你的人自动来找不痛快,别到时候说不过我又要动手!
凌痕一依在窗户跟前,双手抱胸,置之不理。
还是夜晨飞看不过去,示意柔西印大局为重。
一时,竹阁内两坐两站尽谁也不再开口。
继口舌战后又一轮无声战拉开了序幕。
柳老在大堂内坐立难安,一边吩咐跑堂眼睛放亮一点,一边时不时踱步到楼梯口观察楼上动静。
先前还能听到隐约对话声,没多久后变得鸦雀无声。
“不会出人命了吧?”柳老禁不住嘀咕,几次都想上去一探究竟,却总是迈不出第一步。
“柳老,您看,人来了!”在门口蹲点的跑堂突然跑到正纠结的柳老跟前兴奋道。
柳老再顾不得楼上是死是活,急急走出大门,跑堂一旁在人群中一指,柳老挥挥手打发了跑堂朝那人迎去。
楼上依窗而立的凌痕一自然将这一幕看在眼里。
被柳老拦住的是一位精瘦的老者,瞧年龄比柳老要小一些。
凌痕一凝了内息光明正大偷听。
只见被拦之人连连摇手:“老夫初来乍到,从未进出过如此豪华的地方,更不认识天下第一楼的人,老先生我看你是老眼昏花认错人了!”一副极为不耐之色,说完欲绕过柳老走人。
柳老似乎真很着急,脱口而出:“花莫,老朽的面子你总得给几分吧?”
凌痕一被柳老这句话震得一怔,眼眸微眨,凝聚的内息自动散开,他再听不见楼下人群中二人的对话。
就在凌痕一闪神的功夫,原本十万不耐烦的老者先一步踏入了天下第一楼。
凌痕一移开眸子,继续漫无目的看外面。
“都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鬼鬼祟祟的,我说柳井童,你越活越回去了啊!”
“哪里哪里,待会儿你自会知晓一切,何必让我再多此一举?”
“他们就在竹阁,请――”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竹阁门口,柳老却并没有先开门的意思。
花莫眼一瞪:“这是你的地盘你还让我动手了?”
这话含了几分嗔怒,却清清楚楚传到屋内四人耳里。
凤夕冥拢在衣袍内的手微动,凤眸划了一眼靠窗的凌痕一,听到背后木门嘎吱轻起沉默不动。
虽然花莫嗔怒,但他和柳井童似乎关系匪浅,这门是花莫开的。
柳老透过门缝瞧四人都毫发无伤,这才呼出胸中憋闷之气:“瞧,都是些晚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