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灰色地带特殊的地形,又有毒医书信提点,雪无伤一行人此行是准备得相当充分。
一人一匹骏马不说,后面还跟了三辆经过特殊改良的马车,每辆马车都配有两匹健壮的骆驼,真可谓大材小用了。
其中一辆马车拉了此行的必备物品以及毒医吩咐的一应东西。
另一辆里面坐了离墨和乱玥二人,全因为考虑离墨过分瘦削的身子。
最后一辆空着的,以防路上不测好多一个容身之处,也给晚上露宿多了一条选择的余地。
三辆马车都配有经验丰富的跑驼人。
最后一驿已经处于南端,南方的骆驼自然比不得北方遍地都是,故此这一行人的装备可算得上是煞费苦心,也破费了一番心思。
雪无伤依旧白发白衣,坐下是一匹同样雪白的良马,走在最前面。
卫年和上官沁凉一人一骑,与雪无伤拉开了一定距离。
后面跟着的是三辆马车,轱辘轱辘非常有规律的转动着轱辘。
后面是念北天和无落二人,两匹黑色高头大马并排行走。
这一行人的速度算不得有多快,但绝对也不慢,出了最后一驿,一路朝南而行,直到次日的半夜就走到了灰色地带的边沿。
十一月初,月娘犹抱月牙半遮面,还是轮弯月的月光算不上有多清晰。
雪无伤停了马儿,望着前面明显和跟前大不一样的无垠景色对身后的人说:“我们就在这里歇息半宿,明日一早进灰色地带吧。”
“好吧,我去给他们说说。”上官沁凉自然也瞧见了前面的变化,策了马儿朝回走。
来到念北天二人跟前:“前面就是灰色地带了,雪公子说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半宿,明日一早进入灰色地带。”
“这么快?”无落惊讶,她以为至少要明天才能到,毕竟这里距离最后一驿根本算不得远。
“我还嫌慢呢,你倒还来了闲情逸致!”上官沁凉没好气的白了无落一眼。
“冤枉,我可不敢有闲情逸致,我的心早就飞到海域去拉!”无落一肃表情,严肃的举手发誓。
上官沁凉被无落的动作逗笑了:“就你贫嘴,快走吧,我们到前面去,卫年他们已经在整理夜宿用的东西了。”
所谓夜宿用的东西,不过就是用特质的厚棉加上简单的支架搭了几个遮档风寒的棚子。
十一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寒意了,尤其如此偏南的地方。
棚子却只搭了一个,供三位跑驼人歇息。
三辆马车除了一辆载满行囊的马车外,其余两辆,一辆归女眷歇息,一辆自然留给了剩下的几位男子。
几人都知道天亮之后会进入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尽管心底都或多或少有些小激动,但都是知道轻重的人,很快都迫使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念北天和雪无伤二人轮流浅眠,荒郊野外没有人警戒是绝对不成的。
马车里的日常摆设全部收起,在车板上垫了厚厚的褥子,上官沁凉睡在最里面,乱玥居中,无落在最外面的位置。
无落几乎是在才睡着不久突然被惊醒了,她突然睁开了双眼,用手摸了摸有些发两的皮肤,皱眉不解:“不应该是发烧呀……”
无落用手背探了探自己额头的温度,又感觉了一下浑身的温度,除了刚刚惊醒身子有些发热、心脏跳动有些急促,似乎一切都正常。
先前被惊醒的那一股灼热似乎是错觉一般,但她肯定绝对不是错觉,是真是存在的。
静静躺着又用心去感受了一下,未果、一切正常。
突然惊醒,无落一时了无睡意,索性慢慢的坐起了身子靠在车壁上,瞧二人并排睡得正香不由感叹。
又去瞧明显比半年前也清瘦了不少的乱玥,回忆起半年前崖边的事,心中不由升起感叹来。
“唔——”还没有感叹完,无落突然双手捂住嘴唇,压抑的一声低吟从手指缝里面溢了出来。
她只觉得一股异样的灼热突然从胸口处爆发了出来,比起先前疑似幻觉的一刹那,此刻要真实得多,似乎还伴有阵阵的酸胀。
灼热外加酸胀,这种滋味没有亲身体验过你是不知道其中的滋味。
无落几乎要以为自己会被这股莫名的感觉焚烧,五脏六腑都为之沸腾!
无落一手捂嘴唇一手去揪心口,急急的掀开了厚实的车帘,步履踉跄的下了地。
“夫人?”三辆马车是并排而停的,方便照顾。
几乎是无落掀车帘的一刹那,隔壁车帘也掀开了。
前一个时辰是念北天警戒,他一瞧无落踉跄跌下马车哪里还呆得住,赶紧也撩开车帘跃下马车要去抚无落:“夫人怎么了?”
念北天手才触到无落的胳膊突然一皱眉干脆将无落整个人半抱在了怀里问。
“我、我好热”无落揪住心口的手关节都隐隐发白。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感觉自己快要被那股灼热加酸胀折磨爆炸了,急需要寻个宣泄的出口发泄一下。
念北天挨过的地方,无落觉得格外的舒服,微微缓解了一下灼热酸胀的感觉,但灼热却反而有增有减。
一时无落是又想更拢的靠向念北天,又想赶紧远离他,简直煎熬得很。
“热?”念北天不知无落矛盾的心里,他惊诧反问。
“恩,好热好热,还好酸,快要爆炸了一样。”热得她神智迟钝、酸得她浑身无力。
“可夫人身子好凉。”念北天摸了摸无落的双臂,又去摸后背,接着是双腿,不论哪里,入手都是一片冰冷。
冰得根本就不是常人的温度。
“不冷,热——”无落皱眉,她都快要热自燃了,哪里冷?
“估计这是后遗症发作了。”不知何时雪无伤也挑了车帘站了出来。
“后遗症?”什么后遗症?
“变异****。”雪无伤没有料到这二人都这么健忘。
念北天一听不由皱眉:“可有解?”
“你探探她的脉搏。”
念北天赶紧腾出一只手去号无落的脉搏。
“极不规律,时而急促时而又缓慢,两个极端。”念北天又去探无落另一只手。
这次换雪无伤皱眉了:“你先将她扶到那边去。”
念北天干脆公主抱抱起无落远离马车,走到一个斜坡的后面顿住:“师兄。”
“不单单是后遗症,还有别的。”
“你意思我还中了别的毒?”无落忍住心中的灼热问。
她怎么跟毒药这么有缘?
“惜花宫宫主。”
“他?”无落都快将这号人给忘记了。
雪无伤却不接无落的话,他反而看着念北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话直说。”回来后一直在赶路,他又见无落不愿意提及,所以也没有问关于惜花宫宫主一事,如今被雪无伤一提,自然又想到是不是惜花宫宫主对无落下什么毒了。
雪无伤一听这话又去看无落。
无落这次反应倒也快,瞬间明白了雪无伤的顾虑:“有什么要问的你问就是了。”她没有什么是念北天不能知道的。
雪无伤见无落一脸坦荡,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索性也不再顾忌:“凤夕冥当日可有对你、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