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落不自觉的去看念北天,而念北天的眸中也略过诧异:这人要不要这么敏感?
“人说救人不如自救,离墨,如今你亲生父亲正有难急需你的帮助,你且看看你是自救还是自杀。”念北天接下无落的话,将话题自然转移开来。
即便今后有人知道离府三少没有死,即便今后需要昭告天下离府三少其实当真是女儿身,那也不是现在,也不是这个时候。
离墨一听果然双目神色一变,人也跟着想要起来:“我父亲怎么了?”
念北天将人又按了回去:“稍安勿躁,你只需说你救还是不救。”
“救、自然、救!”离墨因为激动而有些气喘。
“那好,呆会儿你乖乖将东西吃了我这才给你道明原委。”
“现在、就说。”离墨却不干了。
念北天却不理他,径自将他胸前银针一一取出收好,起身去看无落:“这屋内的空气实在烦闷,我们出去走走。”
“这位公、公子……”身后是又要急急起身的离墨。
“你如今这幅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是想要将自己一口憋死来个痛快还是想要取得人同情?”念北天回头,语气转寒的睨着离墨。
离墨一听果然老实了不少:“那、那我这就去吃东西,公子别走……”
无落瞧他一副害怕被人抛弃的样子差点笑了出来,幸亏知道场合不对给生生忍住了。
“你夫人已经亲自为你洗手作梗去了,你把气色养好,我二人自然会告诉你一切。”无落语气不自觉的柔了下来。
“好、好……”离墨又瞧无落的面巾发呆。
二人不再理会床上的离墨,双双离开了屋子。
经过前厅绕出了后院,却遇到了跟随而来的离府众人。
离梗在前,离天潇胞弟离天泽在侧,离母与离二夫人另一侧翘首以待,甚至旁边还跟着几个无落只有过几面之缘的离天泽的孩子。
离耿几人一见念北天出来,齐齐弯腰:“请念公子一定救救小子离墨。”话却是由离耿说的。
“他人已经醒了,是死是活就凭他一念之间。”念北天也不推诿,直接说出了问题的症结。
果然,众人一听齐齐皱眉,离母更是又要催泪而下:“可那孩子心底魔怔太重……”
“离夫人请放心,他已经想通了,不会再自作傻事。”无落不由自主的安慰。
虽然眼前这位并不是自己亲生娘亲,甚至连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但她对于自己的母子情怀却一点也不掺假。
离母一听果然情绪稍稍稳定了不少:“那就有劳念少夫人了。”
“念公子,没有米粒的清汤熬好了,离墨醒了吗?”乱玥身后跟了一名手端小巧托盘的婢女,急急朝众人走了过来。
“送进去吧。”念北天看了看碗里有些粘稠却一粒米也没有的清汤微微点头。
“好,我这就去。”乱玥领了身后的婢女朝后院走去。
“今后参汤就不要给他用了,虚不受补的道理想必大家都明白。”
虽然人参是吊命的良药,但给一个长此以往都不进食的人适用,反而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是,大家都听到了?”离耿接话,又回身给站在较远处的家丁嘱咐。
“娘、娘离墨他终于吃东西了!”乱玥进去得快,出来得更快,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让众人看着齐齐热泪盈眶。
离母甚至有些手足无措了起来,催身侧的云娘:“快扶我进去瞧瞧。”
“娘我来我来。”乱玥快了几步扶起离母便又朝屋内走去。
“委屈七公主了……”离母一边被乱玥扶着朝内院走去一边低喃。
“不委屈的娘,如今我早已经是您的儿媳,再担不起一声七公主了。”乱玥是个敢爱敢恨的女子,爱得轰烈不反悔,断的自也凄惨不留余地。
如今她已经将离墨看在眼底,离落似乎当真被她掩在了不知名的地方去了,或许午夜梦回会偶尔想起,但那也只代表过去她爱过一个叫做离落的男子。
待几人再次拾掇妥当回到前厅时已经是午膳之后的事了,此刻的离墨已经又进食了一大碗的稀粥小菜,整个人虽然看起来还是瘦骨嶙峋的,但胜在很有精神,不再一副死气沉寂的样子。
大家同时将眼神投向左手第一位的念北天。
念北天放下手中茶盏:“大家都知道我师承毒医花莫。”
“花莫生平只收了两名弟子,一为继承毒术的大弟子雪无伤,再就是继承医术的我了。”
“这江湖人尽皆知,毒医他老人家一身医术毒术闻名江湖,但却立下传毒不传医传医不传毒的规矩,这才有了江湖闻名的毒王雪无伤和痴墨侠医念公子。”离天泽接下了众所周知的话题。
“前不久师傅传话来说又收了一名室外弟子,便是离天潇。”
“咦?”众人惊疑有之,诧异有之,却个个没有怀疑之色。
“天潇何曾拜在了毒医门下?”离耿问出众人心中疑惑。
“具体我也不得而知,如今他二人正身在海域,似乎遇到了生平未见的麻烦,需要我们前去相助。”
“海域?”云娘惊诧插话。
“二夫人知道?”
“云娘的娘家便是来自海域之国。”离天泽解惑。
“咦?”无落没有料到这位看起来柔弱无比的妇人尽然还有如此身世。
“这都是几辈人之前的事了,自打我爷爷漂洋过海来到乱朝,便一直定居在此,论说,我都几乎没有身在海域的记忆了。”云娘一副往事追忆的模样,心底唏嘘一片。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一直默不作声的离墨见众人都跑题了,不由出声拉回众人的思绪。
“墨儿要去?”离母不解,他身子骨才好一些,怎经得起如此长途跋涉?
“念公子说要救父亲,必须血亲,如今二弟下落不明,三弟又……,唯有生为人子的我走一趟了。”
离墨说话一直都是轻轻的,但语气却坚定无比。
“此话何解?”离耿听出了离墨话中的重点,问念北天。
“具体师傅他老人家信中并没有详表,时间紧迫,我们倒真要快速上路。”
“可墨儿的身子……”
“我可以的!”离墨制止了离母的话。
“也不知道桦儿究竟在哪里……”离母一时又悲从心起,喃喃了一句。
“想我离府世代求善,却不知今世为何总落得分崩离析的局面。”离耿也唏嘘。
一时整个前厅陷入了低迷。
无落见不得一大家子如此模样,有心想要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还是念北天看不过去,起身道:“如今事情的原委便是如此,给你们两日时间商讨,两日后我们便要出发。”
无落是离墨去还是寻找离桦,两日都是极限,要知道接下来他们的行程依然紧迫,耽误不得。
即便这样,两日也是瞧离墨身子骨实在可怕这才挤出来的。
“念公子可是还有要事在身?不妨下榻离府便可。”离天泽最先回过神来。
“不必,我二人还有要事相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