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多此一举。”念北天高深莫测的丢下这句话依然抱了裹得跟蝉蛹般的无落出门又拐进了先前的客房。
床褥已经更换一新,还散发出朝阳的气息。
念北天将人轻柔放在床上,丢下一句等着便又出了门。
无落满头雾水,几乎是念北天人才一转身就双目搜寻起了屋内,她想要先穿衣。
可四下张望了半天也没有见哪里有类似她的衣衫,正自不解,念北天又回来了,手里端的是先前那名女子的托盘。
念北天又将人连绒毯抱起置于自己腿间,坐到了桌子跟前。
单手张罗好了吃食凑到自己最前吹了吹尽然折低下去喂到了无落的唇间。
无落瞧得清楚,那是一勺羹汤,她不由黑线,本能朝后一躲。
然而念北天却并不打算放过她,固定无落腰间的大掌紧了紧:“吃。”
无落害怕汤汁洒在了身上又要清洗,只得无奈张口,见念北天又要去勺第二口,赶紧急急出声:“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么个喂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生活不能自理呢!
再说,好生生的吃饭他为何还要如此抱着自己?无落觉得好不容易沐浴过后清爽的身子再次因为念北天的怀抱而发热。
念北天充耳不闻,又用筷箸夹了一筷青笋递到无落唇间。
无落尴尬不已,这次却无论如何也不再张口:“你放我下来,我们一起吃。”太难为情了有没有。
“饭菜凉了就不好吃了。”念北天执着。
无落只皱眉不语,论起执着,她也会。
念北天见状这才放回筷箸,伸出一根手指去抬无落的下颚,无落被迫对上念北天灼灼的眸子。
“还是你不饿?我们做点别的?”吹出的热气全数喷在了无落的面颊上,烧得她整个皮肤又为之一红。
“我吃!”初经人事的她何曾听不出念北天如此露骨的暗语?
念北天这才满意的收回了手指,又去张罗吃食。
无落机械性的吃了几口,迟疑开口:“你不饿吗?”
总是他喂她,他却一口都没有吃。
念北天一听,手中筷箸一顿:“饿。”
“那你还是放我下来我们一起吃吧。”无落等的就是他这样的回答,一时高兴接话,说着还挣扎了身子想要跳下来。
念北天眼疾手快的放下手中夹了一半的菜,又去固定无落的身子:“别动。”
无落岂能撼动念北天的力气,才微微下滑的身子再次被念北天固定在腿间,她实在弄不明白念北天目前想要上演哪一出。
难道是知道自己索取过度,事后的补偿?
无落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身冷汗,依这人的本性,肯定不可能是这种想法的!
念北天继续他的喂食大计,到第二口时却并没有凑到无落嘴跟前,而是自己吃了,无落张了张空着的嘴,无声的翻了一个白眼:感情这人说自己也饿就这样解决?
但她这次却聪明的没再去撩他,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人这顿饭你不给他喂好了,他肯定不会放人。
如此,二人继续你一口我一口的用膳,直到桌上两碗白米饭全数消灭,一小钵羹汤也快要见底。
无落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吃得有点多,于是赶紧摇头:“我吃饱了,你吃吧。”
念北天凑到无落跟前的米饭随即进了自己口中,去看桌上剩下的饭菜,皱眉“再吃点。”
说着又要去勺羹汤,无落赶紧摇头:“真的饱了,再吃就不行了。”语气极为认真,若不是自己被裹得太紧,她估计都要举起小手发誓了。
“真的?”可他还没有饱——
“真的!”比真金还真!
而且他现在才发现无落整个人困在自己怀里也小小的一团,根本就像没有重量一样。
看来今后他又多了一项任务了,念北天心中嘀咕,面上却也不再勉强无落继续进食。
念北天见无落的表情不像是装的,于是不再勉强,将人又抱起放回了床上:“乖乖坐好。”
无落以为他还要继续吃一些,毕竟一顿饭下来进她肚子的肯定要多过他自己吃的。
可念北天走到桌子跟前并没有如无落所想坐下继续用膳,而是动起手来将残羹剩饭又一一放进了一旁的托盘之中,收拾妥当之后端起来便朝屋外行去。
像是招呼了谁端走一般,很快又折回了身子,进了屋之后反身过去将门关好这才慢条斯理的朝无落行来。
无落裹在绒毯里面不明所以:“我的衣衫呢?”
如今外面看样子应该都快十点多的样子了,她不可能一整天都裹着绒毯在床上度过吧?
“夫人想去哪里?”
“出去走走呀。”要知道她三天都没有出门了,再不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估计都不知道外面的天还是不是蓝色的。
“可为夫还没有吃饱。”
“没吃饱你刚才咋不吃?”饭菜是你自己收拾了的,现在才说没吃饱是什么意思?
“夫人同意为夫用膳了?”念北天说这句话时眸子特别闪亮。
“你去吃就是了,这还需要我同意不同意?”她是那种连人家吃饭都要管上一管的闲人?
“好。”念北天似乎就等无落这句话,说完便走到了床榻跟前,伸手却是去解自己腰间的衣带。
“你做什么?”无落一惊非同小可,脑子里突然冒出的念头让她几乎用了目瞪口呆的眼神去看念北天。
念北天丢给她一个就是你所想的眼神,继续手中的动作,嘴里还不忘回答:“用膳呀。”
一本正经的语气却和他的动作怎么也不搭调。
无落再迟钝也瞬间明白了念北天此用膳并非彼用膳。
她赶紧用双手在里面握紧了绒毯,整个人朝榻内滚了一大圈,直到靠在最里面滚不动了才停住身形半坐起来:“现在是白天!”
而且他们才刚刚过了第一轮的疏导药性,她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呢!
“可如今已经三天过去了,为夫体内的药性不知为何一见到夫人又提前发作了。”念北天没料到无落反应会如此之大,一时用极为幽怨的眼神去睨无落。
仿佛在说分明是你同意了的,如今却出尔反尔,你是个不讲信用的坏人。
无落被念北天睨得更加浑身发毛,脑子也根本转不动,似乎念北天所说确实是事实,她一时不知该如何辩驳。
念北天此时已经褪去了外衫,只着了一件宽松的里衣坐在无落跟前:“为夫这次一定温柔一些。”
谁说铁血男儿不懂柔情?念北天说这句话时又恢复了属于阎左醉的清泠,三分孤高七分柔情瞬间将无落击得芳心大失,只愣愣的盯着越来越近的面孔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