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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相信

赵文岩

某人正在街上走着,被一陌生人拦住问路,并抽了陌生人为表谢意随手递上来的一支香烟,之后就迷迷糊糊地一切听从陌生人的摆布了,陌生人问啥他都实话实说,陌生人让他干啥他都顺从地去干,于是陌生人就让他回家拿了所有存折,他到银行里取出钱来,乖乖地全都交给了陌生人,并且还跟陌生人热情地握手,目送着陌生人渐渐远去,就跟一对老朋友分别似的。等这一切全都过去了,某人这才慢慢清醒过来,呀呀大叫,跟家里人或亲戚朋友什么的一遍遍诉说着,想来想去就是因为抽了陌生人的一支香烟才这样的,别的到底没怎么着他。问题就出在那支烟上,里面一定有某种迷幻药……又有某某人比这还玄,正在街上走着,突然被人叫了一声,他不由自主地一回头,只觉得被那人拍了一下肩膀,之后也就一切听从那人的摆布了,就把身上的手表、手机、项链、戒指等等贵重的东西和现金全都弄下来掏出来,心甘情愿地交给了那人,事后也是怎么都回想不起来其他的,想来想去就是被那人拍的那一下,就被施了迷幻药水或迷幻气体……

现在小城里到处都在传播着这类被人施了迷幻药丢了钱财的故事,故事的版本大同小异,甚至连报纸上都登出这类事情了,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前因后果具体细节活灵活现,一时间弄得人心惶惶,走在大街上离陌生人稍近都惊恐不已,更别提答碴说话什么的……

德耀是绝对不信这个邪的,每当家人同事亲戚朋友谁对他讲起最新又发生的迷幻药事件,他就会一下子激动起来,脸红脖子粗地跟人争论,说他绝对不相信有这种事的,还把他所看到的有关材料搬出来,说医学权威断言,至今世上还没有出现完全支配人意识和意志的所谓迷幻药之类,若真有,那啥事还不就都好办了?只要给他抽上支烟或是让他闻闻气味,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了,那地球岂不乱了套?

就在昨天德耀还因这事与老婆争论,大吵了一番,老婆一怒之下回了娘家。今儿礼拜天不上班,德耀睡到天大晌才爬起来,想起昨天的事就窝了一肚子火,就一个人喝起闷酒来,边喝边感叹,自古至今坚持真理者总是要付出代价。喝到头重脚轻,就随手抓了件衣服套上,漫无目的地逛到街上。走到一巷子口,忽听有人叫他大哥,寻声望去,见一年轻女子正招呼他,说大哥洗头吗?他使劲盯住那女子,见她很性感,尤其是那对乳房高耸挺拔,颤巍巍勾人心魂。德耀没怎么想就跟她拐进巷子,那女子却径直把他引到一间里屋,放倒在一张小床上,说是给他按摩,双手早已探进他衣服里乱摸起来。正在酒劲儿上的德耀哪里经得住,就陡生豹子胆,扯开那女子的衣服,一把撕下乳罩,这才知道那双乳全是用海绵垒起来的,他一句后悔的脏话刚骂出一半,门外就冲进来两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其中一人一把揪住他衣领,老鹰抓小鸡样提溜起来,问他公了还是私了,公了就告你强奸让你蹲大牢,私了你小子就快拿钱,边说手早已伸进了他衣服口袋,一下就掏出一大沓票子来。这时德耀的酒一下子就醒了,那是他刚发的半年五千块钱奖金,昨天老婆让他存他没来得及,今天把这事全忘了就带出来了。大汉把那钱揣好,骂一声便宜你小子了,快滚,就把他扔到了门外……

德耀在事后到派出所报案,以及后来对家人同事亲戚朋友说起这事时,捶胸顿足的,说我在那巷子口就抽了那人的一支烟,之后就莫名其妙地脑子里别的啥都不想了,就只想着我要把身上的那些钱全部乖乖地送给那人。从那我是死心塌地地相信了,这世上还真有那种迷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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