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念厂
上周,乘“大巴”去另一个城市。
行至中途,车厢后部突然喧嚷起来。
大家纷纷转过脑袋。
原来是一个女郎和一个农民工打扮的小伙在争吵。
女郎看不出实际年龄,可能20岁,也可能40岁。奇瘦,活像一具人体标本,而且穿得很少,时刻向人们提醒着,她身上确实长着许多块骨头。
她骂那男的:“你摸我干什么?”
男的也不是省油的灯:“谁摸你了?我只抓了下耳朵,谁让你不穿衣服?”
女郎:“你流氓!摸我胸。”
男的:“切!你有胸吗?除了排骨还是排骨。”
女郎差点晕倒,幸亏意志坚强。
女郎高声叫:“司机司机!快开到前面的派出所去,这小子性骚扰!”
司机不理。
车上人纷纷说:“吵什么吵,这热得还不够呛!都省省心吧。”
女郎好像顺从了民意,抛弃掉个人恩怨,开始采取缄默态度。
只沉默了不到半分钟,战火重新燃起。
又是那女郎尖锐刺耳的声音:“我都不理你了,你还老盯着我干吗?一上车就看你不怀好意,色迷迷的。没见过美女呀?回家看你妈去!”
男的伸长了脖子,就地还击:“谁看你了?就你这品种,倒贴钱也未必有人看!还不如躲家藏起来,干吗出门吓人?”
排骨女郎怒不可遏,掏出电话,恶狠狠地摁号码:“算你有种!看我怎么收拾你!”接通电话,呼唤增援。
男的突然胆怯了,起身,挤到车门要下车。
排骨女郎:“有本事别走哇,一会咱好好聊聊。”
男的:“我到站了,没工夫跟你闲磨牙。”
这时我才看清那男的模样,这一看不打紧,差点笑歪嘴巴。原来那男的是个斜眼,眼光好像在看任何人。
车子靠近一个站台,男的匆匆下去。
排骨女郎露出胜利者的微笑:“怕了吧?哼!”突然回过神来,“妈呀!坐过头了,早就该下的,让这流氓气晕了。”赶紧慌慌地飘下车,轻得像—片羽毛。
一车人都哄笑起来。
前座的一个人说:“其实这女的也知道那男的并没看她,只是想引起全体乘客的注意,好显示一下她的新发型。”
我赶紧将目光追过去,那女的还没走远,发型果然非同一般,染得火红的头发在脑袋上方竖立着,大面积地铺展开,如顶着一把高高的扇子在行走。
内行乘客立即点评:“这是孔雀开屏头。”
车子重新开动。
突然!
有人叫起来:“妈呀,我的手机没了!”
其他人受到启发,立刻检查自己,很快有人发现自己的钱包不见了。
大伙这才醒悟过来,原来排骨女郎和斜眼是一伙骗子,故意制造混乱,掩护其他的同伙下手。
我急忙往自己腰间摸去,硬硬的还在,这才放下心来。
原以为看了一场好戏,没料到这戏并不是免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