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你好浑蛋 (2)
狡猾如狐的花月楼主先一步出门，就在恶豹尚未完全适应的过程中，再发暗器，将她不死宝甲上的血囊利甲划破，血囊里的血飞飘而出。恶豹折刀“锵”地划在花月楼主的不死宝甲上，火星飞起一串，金银铸就的不死宝甲骤然开裂，恶豹的刀夹在袭缝中，袭缝里喷涌出鲜血，同时传出花月楼主沉闷的惨哼。能以尖刀划破震裂花月楼主不死宝甲的人，恶豹是她平生遇上的第一个人。
花月楼主的粉颜骤现惊惶之色，就在她感觉到对方的刀刺破宝甲，划进小腹时，她看见飞弹的恶豹已经不是一个人，而变成一头勇猛而且会飞的豹子，豹子张牙舞爪，血盆大口就如一个血洞，似乎要一口将其吞腹中。
但是恶豹还是落了下来，哀嚎厉吼，松手丢弃插在花月楼主宝甲里的刀，急急地去抓自己的胸口，作万分痛苦的挣扎奖。
恶豹的胸口有血，那血是从花月楼主的血囊里喷射出去的，那血不是一般的血。
血囊的血有毒，花月楼主全身上下都是毒。看着恶豹痛苦挣扎的样子，花月楼主胜利而残酷地冷笑出声，她相信她的毒连机灵智慧的月部主都能够毒死，何如说是阿鼻七恶中排行老六的恶豹。恶豹胸口上的血忽地燃起火焰，火焰炽烈，并发出“嘭嘭”的爆炸声，恶豹痛苦的哀嚎还在黑屋子里飘荡，人身豹首已经被炸成数段，残肢断腿，尸首分离，不忍目睹。
恶豹的死法比五马分尸更残酷，死在一瞬间，那血是什么样的血，不但能在瞬间置人死地，还要将死人分尸解体？
花月楼主知道，致于她用的是什么样的毒，还是只有她知道。花月楼主比毒更毒，她才是天下大地上最毒的毒药！
恶豹被分尸而血内白骨皆模糊的肉体上，火焰并没有熄灭，火焰燃烧着他发出焦臭味道的尸体，同时引燃了桌椅床帐，厢房内起了火，冒出浓烟。
花月楼主脸上的残酷笑容并没有退去，恶豹死在她手里，她感到异常满足，既然她的付出不得到回报，她自然也不会在乎杀人，再说，她心中有股永泯灭的仇恨，她永远仇恨男人。男人在她心中是恶魔，都应该死在万劫不复地狱，永不超生。
她为什么那么仇恨男人，无人知晓！
花月楼主背后人影倏闪，她心里一紧，蓦地回首，原来那人是淫花。她恨恨地瞪了淫花一眼，那眼神就像淫花是仇恨的种子。
花月楼主拔掉刀，宝甲裂开、小腹上的伤口虽不是很深，却亦血流不止，喷涌如泉，这时候，淫花慌慌地对花月楼主说了一句话：“残月没有死！”淫花的声音很沉，沉重如九天飞落的馨石。花月楼主忽地忘了自己的伤痛，抬头惊异不安地瞄着淫花，她满以为她在说胡话。“不信你可以听听！”淫花又解释道，语气比刚才更沉重。花月楼主果然听到残月哧哧的笑声，只听残月对阳光道：“操，花月楼主那老婆娘竟想勾我上床，她那副皮肉，我想吐！”
花月楼主开始以为是听到残月鬼魂的声音，理智最终不但让她相信，更让她莫名的恐惶。
“快走！”花月楼主毅然决定逃命，向淫花吐出两个极冷硬的字眼。逃命是她唯一的选择，碰上残月只会送命，尽管她极不敢相信她的最毒配方“三步倒”毒不死一个人。
残月是第一个没有被毒死在她最毒配方下的人。
说走就走，花月楼主四周扫了一眼，即时掠起身形，弹空而起，欲掠过屋脊，朝胡同西边方向寻找退路。花月楼主又急又切，就像是在逃命，事实上的确如此，淫花的身形尚没有弹起的时候，花月楼主蓦地传出一声闷哼，弹射到十几丈的身形又被弹回来，落地时满眸惊骇，脚跟不稳差点摔个趔趄，被淫花急忙扶住。
“你是谁？”花月楼主朝沉黑的夜空惶惶然地问了一句。黑暗中当然有人，否则花月楼至怎会倒弹回来，能陡然出手将她逼回来的人，不是一副简单的身手。
“是我！”屋脊上出现一道黑影，冷冰冰而充满仇恨的声音是女声。
人影拉近，当那人射落到花月楼主对面，满目仇恨地盯着她们母女时，她们齐齐惊叫出声：“是你！”她们的声音就如老鼠见到死猫复活一样惶恐，惊叫声在颤栗。
今夜有雾，雾大，雾浓。今夜的雾像冰。模糊混浊的夜色，白色如冰的雾，残月在雾中笑，阳光在雾中沉默。
残月将他到石硖部落前后经过以及路途上遇到的凶险，七箩筐八布袋般地都告诉了阳光，唯独将奇遇长生果一事只字不提。
沉熟的阳光听到残月的叙说后尤为沉凝，暗觉事出蹊跷，猜测着是谁或是哪一个部落出钱让大地阿鼻七恶取残月的性命，残月还是那种嘻嘻哈哈的样子，好像刚才差点没有毒死的人是别人而不是他自己。
阳光道：“你中了花月楼主的绝毒，怎么没有死？”
残月道：“你想我死？”
阳光道：“不错，你死了，我就可以死。”阳光亦笑，他的笑充满成熟男人的魅力。残月迷着眼问道：“为什么？”阳光道：“少了你我会很寂寞，不死怎办？”残月道：“呸！寂寞就去找女人，至于我不死嘛，是因为……我是不死神。”残月并没有给阳光满意的回答，他亦不想解释，因为，那关系到一个秘密。神仙之物“长生果”就是一个秘密，残月奇遇长生果，长生果的仙气解了他体内的“三步倒”之毒。阿鼻七恶已经死了五恶。知道长生果这个秘密的人越来越少。就因为长生果，所以残月没有被毒死也便成了秘密。
秘密的东西总能让人生奇，既然残月不想具体的解释，阳光也就不在问。
猪屠夫昏昏然仍没有醒，横躺在大街上，庞然一堆黑影。残月抽出插刺在恶人胸上的杀猪刀，捏着鼻子走向猪屠夫，猪屠夫身上那股油腥味实在难闻，拿残月的比喻是：比他的狗尿还臭。
残月轻轻地踢了猪屠夫一脚，大喊大叫道：“屠夫猪，不要在装了，我知道你是装给我盾的！”残月的口气好像是与猪屠夫很熟，但猪屠夫三个字到他口中，立即变成了屠夫猪。
猪屠夫没有动，残月伸手一探他鼻息，竟然断了气。残月撇撇嘴咬咬牙，将杀猪在猪屠夫油腻的黑袍上抹了抹，擦去血迹，便猛地将刀高高地提起，正欲狠狠地刺下去。
“月师弟，你干什么？”阳光焦急地问道。“杀死猪！”残月回答，同时手中的杀猪刀已经落下。“哎呀，不可以呀！”就在这时候，猪屠夫的眼睛突然睁天，大嘴巴张得如碗口那么大。
残月笑呵呵地道：“是么！”说话间杀猪刀的刀尖落在残月的喉结上止住，猪屠夫刚刚睁开的眼睛又在惊吓中闭上，额上顿冒一串冷汗珠。
阳光也为残月的举动捏了一把冷汗。残月扮着鬼脸嘿嘿嘿地笑道：“屠夫猪，你说我是不是该……杀你。”猪屠夫苦着肿胀的脸，坚决地道：“当然不该。”
残月轻声怪调地道：“为什么呢？”猪屠夫道：“因为我救了你，如果不是我，你敢保证能除掉恶人？”残月道：“正是因为你帮了我的忙，所以我要杀你。”猪屠夫惊叫不迭，想不到这世间竟有帮人要被杀的道理。这话只有残月这样的浑蛋杂碎说的出口。
“为……为什么？”猪屠夫结结巴巴地道，这回该他问。残月道：“因为我答应过你，给你酬金，但现在我想下这笔钱，所以必须杀你！”残月的样子忽然认真起来。
猪屠夫急了，哀声道：“我不要酬金，我只要命！”猪屠夫悲声哀调的语气十分伤感，碰上残月这样的货色，只有自认倒霉。
残月挪开杀猪刀，美滋滋地笑了。
原来，残月早先就知道淫花是花月楼的人，听闻过花月楼做****亦杀人的秘密，欲擒故纵，假中误入圈套，救了淫花，在偷炭给她烤衣服时，刚从猪屠夫床下偷出炭盆和炭正准备穿窗而出时，却发现猪屠夫就站在窗口，能发现自称是天下第一偷残月偷盗的人，不言而喻是大地高阶能量者，残月见猪屠夫抓住他偷炭时并无恶意，还许诺残月在必要时暗中出手相助，残月当然答应，不过，猪屠夫向残月的收费是五千两千金，另加小费。
当时残月不能不答应，并吹起牛皮，哼哼地道：“五千两千金算什么，一万两千金都无所谓，你信不信，本人给一个小乞丐的零花钱是一万两黄金的六倍！像残月这种人，吹牛必不怕嘴累。如今猪屠夫果真帮了他的忙，该是残月兑现诺言的时候，可是不要说他有一万两金票的身价，如今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子。听说猪屠夫大呼大叫地不要钱只要命，残月乐得脚指头都开心，还翘起大拇做出一副很激动佩服的神色对猪屠夫夸赞道：“屠夫猪，你真聪明。”
猪屠吁口气并弹身形，令人难以想像是她肥胖的躯体竟如轻尘空气，陡然弹起站立，恨恨地睨着残月，伸出手，递到残月胸前。
残月刚才涌起的得意不得不暂停，怪怪地道：“你要干么？”猪屠夫道：“小费。”“什么小费？”“你说呢！”猪屠夫挺着大肚子，和残月对面而立，就如战斗前的公鸡，充满半志，似乎并没有将残月放在眼里。
残月立刻有所意识，非常后悔放他一马，瞪大眼睛威胁道：“你敢耍流氓？”“放屁，谁耍流氓，我答应过你不要酬金，并没有说不要小费！”猪屠夫张着一张大口啸叫道。
残月蓦地扬起杀猪刀，他在想，对付流氓必须用流氓对立，杀猪刀又掠向猪屠夫。
猪屠夫的左手倏地抬起，残月的刀尚未落下，手中的杀猪刀居然到了猪屠夫的左手里。猪屠夫不同于一般猪屠夫，他杀人总是用左手，并且一刀搞掂，屠夫的这一手，夺了残月的先机，以残月玩刀的身手竟能让人轻易地让猪屠夫把刀夺走，残月讶然生疑，阳光睹之骤震，臆想遇到了大地上难得一见的高人，真正的高人不会去杀猪，他们常常杀人，猪屠夫只会杀猪，大不敢杀人，高人与猪屠夫间似乎并没有多大的联系。
残月自然不会再动手与猪屠夫，他的脸上仍然徜徉着笑容，他的心却在沉默，残月在想，如猪屠夫这样的人以杀猪为业其中必有原因。“给不给！”猪屠夫见残月有所屈服，大声喝叫道。“多少？”“十万两！”“那么多！”“不多，牛必可是你吹出来的！”残月眸目一转，十分大方地点点头道：“算了算了，十万两对我来说小意思，他是我的财务大臣，却他哪里取吧！”
言罢残月指着阳光，阳光在他口里陡然变成他的财务大臣，阳光愣住，想否定又不知该怎样说。猪屠夫上下扫了阳光一眼，头摇得就如波浪鼓一样大声道：“不行，不行……”猪屠夫的话尚未没有说完便将话止住，因为当他感觉不对劲而回头看残月时，一眨眼间竟不知他逃到哪里去，无影无踪。
猪屠夫气得翻白眼，叹息着谩骂道：“死小子，你逃不掉的！”只有阳光看见残月去了哪里，阳光行至狸屠夫面前，拱手陪笑道：“前辈，我这个小师弟生性调皮机巧，请包涵1”
猪屠夫气吁吁地道：“哼！你就是那个什么日部主阳光吧，不过看起来比那小子****得多。”言罢，头也不回地向黑胡同飘去。
客栈，已经不在是原来的客栈，烈火蔓延，浓烟弥漫，大火烧着了室内的家具桌椅，燃上椽子横梁。火苗在夜色中是蓝色的火焰，钻出瓦缝，一串串地面瓦面上匍匐前进，在风中呼呼地打闪。
胡同不是很长，也不是很短，本来漆黑如地下通道，如今在火光的映射下，忽明忽暗。花月楼主站在胡同里，花颜尽失，形象狼狈尽管她身着不死宝甲，有了旧伤再添新伤，臂膀上，伤口半尺来长，血迹殷然，血肉翻外，让人不忍目睹，见者惊心动魄。
就在此前，她与那个阻止她母女俩逃命的人一战，没几下子胜负便见分晓，受伤的是她。
那个将她从瓦脊上逼下来的人就站在距离她不及三丈的地方，她就是真正的店主老板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