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听说有人在这一带发现过古墓呢!”亦若在身后轻轻地说道。
“你能不能现在不要说这种让人渗得慌得事?”我一边说着,一边小心地往前走。手电筒的光线只能照亮脚下一小段崎岖的路面,而更远的地方和四周的山林都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有人在墓里发现了值钱的好东西,就偷偷地拿出去卖,没想到过几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山崖的下面,已经摔得不成人样了……后来凡是打那些古墓的主意的人,都死得惨不忍睹,没有一个是好下场。你知道为什么吗?”亦若根本无视我的抗议,故意用一种渗人的声音低低地说:“他们被古墓里的冤魂缠身,那些冤魂拉他们下去做伴呢。”
亦若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是个很开朗外向的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喜欢搞一点恶作剧,把她的快乐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
虽说是在这样漆黑的晚上,这里又是这样一座方圆几里没有人烟的荒山,我本来倒是一点都不害怕,可是被亦若一番话,却还是让我的后背有些发冷。
“亦若,你怎么这么没良心啊,除了我以外,谁还三更半夜地陪你在这种地方转悠啊?你要在说这些恐怖的事,我就马上下山去,你一个人去达成你17岁的生日愿望吧!”我冲着亦若大声地嚷嚷,不过是想提高声音,给自己壮壮胆罢了。
亦若比我大几个月,再过几个小时,她就满17岁了。亦若说这是18岁之前的最后一个生日,一定要用不寻常的方式来庆祝,这才能体现它的意义。结果她琢磨了半天,告诉我,她想在山顶看到她17岁的第一个日出。
“阿然,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把我17岁的第一个日出和你一起分享。”几天之前,亦若对我很真诚地说,末了还特别加了一句:“就只属于我们俩个人的日出喔!你很感动吧?”
我一点都不感动,并且强烈表示我不介意多几个人来一块见证这次意义重大的日出,但是亦若的小姐脾气又上来了,指责我不重视这段多年来的友谊。为了洗刷我的“罪名”,我只好陪着她半夜爬上了这座荒山,以便在早上的时候看到只属于我们俩的日出。
亦若知道我只是在假装生气,所以一点也没有显得不安,反倒是嘻嘻一笑,把照明灯往脸前一举,做出了一个吐着舌头,翻着白眼的鬼脸。亦若果然是很有表演的天赋,那惨败的灯光,把怎那张美丽的脸变得分外地扭曲古怪。我惊呼一声,被吓了一跳。
黑暗的山林里本来并不安静,一向有着各种古怪的声响。你听,夜行的动物在草丛中窜过,怪叫的鸟掠过头顶,还有寒冷的山风吹过,整个山林都在沙沙出响。
然而,这一刻,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一片让人不安的寂静。亦若保持着那个骇人的鬼脸,一动也不动地站在我的面前。
“亦若,别玩了,我承认我胆子小……”我吞了吞口水,本来很想轻松地笑一下,结果脸上的肉却一阵痉挛,估计笑得也不比亦若的鬼脸好看到哪去。
“哈哈,阿然,害怕了吧,我真是厉害呀!”这时亦若的表情却突然恢复正常,她笑了起来,一阵自我陶醉。
我大叫一声:“徐亦若!”然后扭头就往前走,这回我可真是有些生气了。亦若总爱开这类的玩笑,而偏偏我还总上当。
“哎,阿然,你等等我啊,我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嘛!你看现在的气氛,不讲鬼故事不是很浪费么?”亦若追上来说道,我没理她,继续注意着脚下的路面往前走。
“你不会真生气了吧?我的司然好妹妹,是姐姐我不对,我不该知道你胆子小,还来吓你。就算今天是我的生日,司然你有什么不高兴的,有什么不满意我的,还是可以拿脸色给我看嘛,我绝不会觉得你这个好朋友不够意思!”亦若这几话顿时说得我哭笑不得,心里面的气也就没了。
“算了,谁叫今天是你生日呢?”我无奈地转身冲亦若说道:“不过还是不要再玩了,这深山野岭的,我心里还真有点发毛。”
“阿然,我知道自己干的事有些疯狂,在别人的眼里还会显得有几分古怪,不过有你的理解,我也就无所谓了。我真地很高兴你能陪着我,一起来实现我的生日愿望。”亦若的眼睛往我的身后瞅着,眼神飘来飘去地,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少见地变得认真了起来。
我有点奇怪:“亦若,你没事吧?听你跟我说这种肉麻的话,我还真有点适应不了……”
在我们站着的山路的两侧,一边是比较茂密的小树林,另一边是一个长满杂草和灌木,向下延伸显得有几分陡峭的斜坡。我看到亦若开始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片小树林,我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你在看什么?”
“有人……”亦若轻声说。
我把照明灯提高,灯光只是照亮了近处的几棵小树,其他地方便是一片模糊的树影:“没什么啊,亦若,这样无聊的游戏,我可不想陪你玩第二遍。”我以为亦若和刚才扮鬼脸一样,又是想要来吓吓我。
猛然间只听亦若一声尖叫,两条人影从树林里窜了出来,向我和亦若扑了过来。一眨眼之间,就到了我和亦若的面前,伸手抓向我和亦若。
我大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情急之下顺手拎起照明灯,一古脑地砸在了来人的脑袋上面。那家伙哼了一声,倒在了地上,
亦若却被另一个人抓住了胳臂,她吓地哇哇直叫,我从侧面就是一腿,把那人踹到了地上。
“快跑!”我抓起亦若的手,没想到那个刚才被我砸中脑袋的人,居然又站起来从后面一把就拦腰抱住了我。
“放开我!”我大叫着奋力挣扎,对亦若喊:“用灯砸他!”
“阿然,我……”亦若看了看手里的照明灯,犹豫了一下。
“快砸啊!”
亦若心一横,闭着眼睛大叫一声,往那个该死的家伙头上砸了下去。那个人松开抱着我的手,满脸的鲜血,摇摇晃晃地倒下了。
“死了吗?”那人躺在地下一动也不动,亦若用脚尖踢了踢他,有些担心地问我。
“哪有那么容易,你又不是武松。别看了,我们快走吧……“
“想走?哼……”背后传来几声冷笑。那个被我踹了一脚的人,此刻居然又“死灰复燃”地站在了我和亦若面前。他手里拿着一把正在黑暗中闪着寒光的尖刀,一脸恶毒地指着我和亦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