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寒暮信了她,只因她清澈见底的眸子,那种干净值得她相信。
“好!我信你!”千寒暮说话冷清,一如她的性格。话罢,便松手,且还当着安念沫的面用纸巾擦拭掐过她脖子的手。
但安念沫可不会思虑她的语气与行为,濒临窒息的感觉,她这是第二次体验了。
“那。。这礼物你收吗?”安念沫没有退后半步,因为她知道如果千寒暮想再掐她脖子,她是躲不过的。
千寒暮将擦拭完的纸巾叠好拿在手上,嘴角未噙着微笑,“不收!”
安念沫看着千寒暮一系列行为,没有感到不满,将纸巾收好,不随乱丢,可以看出她的素质。“千教授,我母亲茜祢尔没有什么意思,您不需要多想,她只是单纯的想送你一份礼物。哦!不,是归还。”
她是位公主,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但是她的老师兼姐妹夏柠槿教她如何“泰然”。所以,她记得微笑,生气时微笑,危险时微笑,要挟时微笑,比如现在即使千寒暮拒绝,她也微笑处之泰然。
千寒暮看着她许久,才道:“你很像她。这红玉,我早在放下过往时,就不要了。若你喜欢可自己收着。”
她清冷容颜让安念沫看不出破绽,但是她刚刚掐她脖子的行为就是一面镜子。安念沫眼角上弯,只是友好的说:“我母亲说如果千教授您坚持不收,让我转告您他想约您到故里听一曲《红颜若雪》。”
千寒暮没有说话,看着她手中的红玉出神,那红颜河的水宛若已经布满繁星的夜空,点点水光亮瞎了她的眼,那月华反射的光刺得她生疼。
记得那年也是这样的月夜,少年陪她坐在河岸吹箫。那少年如这耀眼的繁星,发亮。是她不可触碰的。
她说:“有你真好!”
少年将透彻的箫放下,从身后拿出一块未经雕刻的红玉。“知道你喜欢收集各种玉石,这红玉送你。”他说话时,很有韵味,像是品尝陈年老酒。
她拿着红玉贴着脸,清凉的,和少年的神色一样清凉。
后来她没有像对待以往的玉石一般对待这块红玉。她将那红玉认认真真打磨好,思索了许久,刻上“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
想着想着连安念沫什么时候走的,她都没有察觉。苦笑了一番,往事如烟,说放下也未曾放下。
岁月静好,为何还要来打扰她,怕是这世界又要翻滚了。
“老师,谢谢你!”刚刚推开木门的千寒暮一进去,就听到萧雨宁道谢的声音。
她坐在靠窗的椅子上,静静地。
自云沐夕与她见面,也只说过她一句好话,看来她们俩不和。况且云沐夕正生着闷气,谁也不搭理,独自坐在糕点旁吃着。
银雨珊·笙玥目光像一杯茶水,淡淡的。见着了千寒暮,“是她修的。”
萧雨宁转身看到静坐的千寒暮之后,想起云沐夕说的话,脸上微红。
她换上了红颜客栈提供的高跟鞋,头一次穿,她不习惯,走着有点慢,这间包厢面积大,窗子建在东边,采景好,可银雨珊·笙玥喜欢看落日余晖,故坐在西边。
当她走到千寒暮面前时,云沐夕已经吃了一块巧克力蛋糕,是要说她太慢了?还是要说云沐夕是个饿死鬼了?
“千老师,谢谢你帮我修好了晴葵笙。”她没有和安念沫一样称千寒暮为“教授”。
千寒暮没有转头,视线似乎落在那平静的河面,星星点点的灯火倒映在那镜子里。